153郄老失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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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長宜這時才看見,在鐵匠鋪的門板上,有三個褪了的大字:石鐵匠。原來鐵匠鋪掌櫃的姓石。
把目光挪回,彭長宜失望地説道:“老齊啊,咱們來晚了,最彩的一幕你沒有看到,太遺憾了!”齊祥不解地説道:“什麼最
彩的一幕?”老顧坐下來,説道:“對面。”
“對面?鐵匠鋪?”
“是啊。”彭長宜説道:“老齊,明天晚飯我還請你,早點來,你就會看到兩位鐵匠師傅分錢的情景,你一塊,我一塊,你一,我一
,呵呵,那個過程真好!”齊祥
覺彭長宜此時的目光裏,滿是神往,就不解地説道:“您在説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啊?”於是,老顧就給齊祥學了一遍,最後小聲跟齊祥説:“咱們縣長看見後,就被
住了。”齊祥明白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年輕的縣長,居然還有着這麼一份樸素的情懷,就説道:“好,明天傍晚咱們還來,我一定也要
受
受。”彭長宜笑了,説道:“老齊啊,你如果看見,保準跟我的心情一樣,那個時候,你就會
到,錢不光是錢,還有着能讓你
動的成分在裏面,那是每一滴汗珠落下後的結果,整個過程中,他們沒有
,沒有説話,但就是那麼默契,默契的甚至都省略了語言。真好啊!”他又發出了一聲
慨。
齊祥聽了他的話後説道:“呵呵,沒想到您還這麼漫。”
“不對,這不是漫,是
動,是從心裏對錢的
動,還有對他們的默契
動。這是我的真實想法,你看到後,可能和我的
覺有差異,但我保證,你絕對會被
動。”老闆聽他們議論的是鐵匠鋪,就説道:“你們説的是對面鐵匠鋪的兩位師傅吧?”彭長宜説:“是啊,石鐵匠鋪開了多少年了?”
“這我可説不好,據説有大幾十年了,將近一百多年了。”老闆咧着嘴説道。
“一百多年?”
“是啊。”
“據這裏的老人們講,這個石鐵匠在解放前就開,那個時候很紅火,有一排鋪面,就是石鐵匠頭去世的時候,還僱着好幾個夥計呢,後來石鐵匠去世了,他的那些徒弟就都單幹去了,也有的改了行,如今,用石鐵匠鋪這個字號的就這這師兄弟倆了。師兄的腿有殘疾,一輩子打鐵,幹不了莊稼活,師弟對他不離不棄,兩人就一直打夥計,打了二十多年了,從沒見他們鬧過意見。其實這兩個人都不姓石,但是隻有他們保留這個老招牌,現在的農業,都時興機械化了,他們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了,不過還能維持,掙個辛苦錢,從前,這兩人啊,也都改過行,做過別的買賣,但是他們老實,拙嘴笨舌,幹什麼賠什麼,最後還是幹老本行,打鐵。”彭長宜對這兩個人很興趣,他們都不姓石,但卻保留下了這個字號,就説道:“那他們倆姓什麼?”
“很巧的,兩個人都姓李,幹了一輩子鐵匠活了,別看鋪子不大,在這十里八村很有名,別人勸過他們,把石鐵匠鋪改成李鐵匠鋪,但是兩人都不同意,明明是姓李的打出的鐵活,卻要在上面刻上‘十’,別人問他們幹嘛不刻李,他們説本來就是師傅傳下來的手藝,幹嘛要刻李,您看看,一對倔人,呵呵。”老闆邊照顧生意,邊給他們介紹着。
“呵呵,不刻李字刻石字,有意思。”彭長宜説道。
老闆又説道:“你肯以為是姓石的石,其實不是,是十字的‘十’。”
“哦,那為什麼?”彭長宜越發的興趣了。
“原來老師傅活着的時候,他的鐵匠活做得好,比別處的既貴,還好賣。許多人就都仿冒他石鐵匠的名號,後來老師傅就在做好的鐵件上刻上一個自己的姓,那也不行,你在鐵件上刻‘石’,別人也刻,一夜之間,冒出許多這樣刻了石字的鐵器。再後來,老師傅就不刻自己的姓了,他刻了一個十字的‘十’,徒弟們就問他:為什麼改這個十字,他説,我不能攔着人家姓石,但是他們肯定不會再姓這個‘十’了,因為天下沒有姓這個姓的,總不能因為多賣那兒八分的錢,把連老祖宗的姓都改了吧。果然,他的名號就再也沒有人仿冒了,這個石鐵匠的生意就越來越好。”老闆喋喋不休地給他們介紹着。
沒想到,這個老鐵匠還很有維權意識。
彭長宜説:“老齊,這個石鐵匠鋪我看能當咱們的老字號了,這次應該收進去,説不定將來還能申請個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什麼的呢。”齊祥一邊吃着燒餅一邊笑着説:“您可真敢想啊!”彭長宜喝了一口小米粥,認真地説道:“不敢想是不行的。”齊祥説:“我是三源本地人,但是這鐵匠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説,在三源城,過去就這一條街上,就有十來個石鐵匠鋪,現在在三源縣城,還不算鄉村,鐵匠鋪也有好幾個,因為山區耕地面積少,而且大塊耕地面積不多,所以大部分耕地還是靠人工,犁頭、鎬頭什麼的可能在平原用的不太多了,但在我們這裏,用的還是很普遍。”賣驢燒餅的老闆説:“儘管縣城有好幾家鐵匠鋪,但是都不如這裏的生意好。同樣是一把鎬頭,他們就比別處貴個塊兒八
的,但是那也有人買,而且不還價,為什麼,就是使得住,結實耐用。”老顧這時接到了小龐的電話,小龐問他們在哪兒,老顧説在吃燒餅,小龐説是不是又看人家數錢去了,老顧笑了,問他有事嗎?小龐説剛才鄔書記問縣長來着。彭長宜就讓老顧告訴小龐,説馬上回去。
等彭長宜回到賓館的時候,郄允才他們已經就餐完畢,正被鄔友福和葛兆國一左一右地陪護着從房間走出來,張明秀在後面跟着,跟在後面還有人大、政協和其它的幾位市領導。
部彭長宜上前,趕緊拱手致歉,殷勤地説道:“對不起,晚飯沒陪您吃,你吃好了?下午休息的怎樣?”郄允才説:“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正趕上你們搞活動,都很忙,你吃了嗎?”
“我吃了。”
“你吃的什麼?”
“呵呵,我吃的我們家鄉的小吃,燒餅裹驢,還有小米粥。”
“燒餅裹驢?呵呵,聽着都香,這樣,你明天早上帶我去吃,怎麼樣?”老人説道。
不等彭長宜回答,鄔友福搶先説道:“路邊店不衞生,您要是想吃驢的話,我讓賓館給您做。”
“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國家那些有名的小吃,都是路邊店的。小鄔啊,你現在享樂思想很嚴重,路邊店怎麼不衞生了,當年我在這一帶打游擊的時候,什麼沒吃過?老鼠、野果、樹皮,那個時候老百姓都不認識你,對你都有防備心理,誰也不敢理你。我記得剛來這裏開展工作的時候,我和警衞員,兩個人,三把盒子槍,晚上出來活動,白天就藏在野山谷裏,餓了就擼酸青棗吃,吃的直鬧肚子,那個時候別説是路邊店的燒過了,就是垃圾堆裏的燒餅也敢吃啊,不吃餓!”郄允才説道。
彭長宜呵呵地笑着,説道:“好,明天一早我就給您買回來吃。”郄允才固執地説:“不,我就要跟你去小攤吃,這樣才有味道。小鄔啊,不是我當着這麼多人説你,你的享樂思想太嚴重了,離了羣眾。”鄔友福笑了,無可奈何地説道:“我這不是怕您吃出
病來嗎?”
“小彭吃了都不鬧病,你們縣城那麼多人吃,有幾個鬧
病的?”鄔友福不好意思跟他辯解,就乾笑了幾聲,不説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