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劍墟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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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晚，第三晚，躲在劍墟里練劍的李心白，竟然再次見到了老玄子。老玄子也並不説話，只是在那白霧與上古廢墟之中靜立，冥思。李心白不敢打擾他，也不好再坐下來修煉仙氣，只好靜靜地站在老玄子身旁陪着他。

那個已不知多少歲的老人，站在那巋巍而悲涼的斷壁殘垣前時，身影有些孤單。一柱銀藍的月光越過高大萬仞的巍峨崑崙，落進了劍墟中的雲波霧氣中。那個老人，彷彿站在了一道來自於天外的瑰麗劍氣中那般。

此情此景，令李心白驚奇不已。

第七晚上，老玄子忽而笑了一笑，對依然恭恭敬敬地陪在身旁的李心白説道:“少年人，你喜歡劍？”李心白彎答道:“是的。”他本以為，老玄子會考他一考，或是給他指點一二，誰知道，老玄子只問了這一句，便又沉默了。

看着重又仰頭靜思的老玄子，李心白不由得大為惑。

第八晚上，李心白來到劍墟，卻意外地現那裏竟空無一人。老玄子那蒼老而孤獨的身影，消失在了寒冷千年的煙與廢墟之中。

不知怎的，李心白的心中竟有些失落。一個人呆呆地出神了許久，他才又練起劍來。這些子，他的劍藝及仙真訣大有長進，但他心中卻一直有個心結不解。

真武宗的劍法絕學…逍遙破。

自從逍遙子在論劍大會上使出這驚天動地的一劍後，李心白終意亂神，一心只想着將此招學到手。只可惜他在劍墟內苦練多時，終覺得自己的出招只是徒有其表，不知怎地，他總覺得自己似已摸到了此招髓的輪廓，可真正心體悟時，箇中訣竅卻又飄忽不定，似是而非，一時難以參透。

今夜，他又對着夜月，廢墟，如獸的巨巖，孤獨地練起了那一式逍遙破。雖然看起來威力與最初練習時已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他心裏明白，自己這一式終究還不是真正的“逍遙破”練了大半夜，不知怎的，他竟有些心浮氣躁起來。將承影劍往地上一，他有些惱怒地坐在了地上。

“你，喜歡劍？”一把蒼老的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李心白心頭一驚:“老…老玄子師叔曾祖？”銀藍的煙中不見人影，千古的寒意依舊瀰漫在深谷之中。

“逍遙破，乃是真武劍法之華，世間罕有之劍藝絕學。內藴仙真，外採陰陽，以氣灌劍，以息御劍，瞬息聚集，匯元破出，此即所謂的無劍即鋒，有氣則鋭的大境界。”李心白又是一驚:為何這段話如此悉？對了，在落梅劍院的劍聖遺址裏，夢中，那個英氣過人的年輕劍客，曾經對他説過類似的一段話！難道…

蒼老的聲音繼續説道:“逍遙破，一個破字，其實要訣在於聚氣、出劍之度！電光火石，瞬息之間，聚逍遙內真之氣灌劍，英逸豪邁而破劍出，便是逍遙破用劍之髓了…”李心白一聽，不由得整個人呆住了，而後心中千萬種**頭高起低迴，一時間竟惘然神馳，宛若離魂。

老人的聲音遠去了，消散在了銀藍的寒煙中。

而劍墟里的那個年輕人，在即將天明時，忽又毅然拔起了在地上的承影劍。

三個月很快便過去了。

這一，李心白才剛剛從物我兩忘的靜心打坐之中醒來，耳中便傳來了一陣緊急的鐘聲！

是真武天鐘的聲音！究竟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李心白莫名其妙地站起來。這時，陽光已經照在了劍墟的每一個角落，寒煙淡淡，霜瓦塵封，石雕碎裂。高高的斷柱和巨大的屋脊殘骸的表面呈現出灰黑相間的圖景，四周依然是一片黯然孤寂的意境。

然後，西邊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了許多小點。

再接着，李心白便看到了許多人。有的御劍飛行，有的駕鶴翔空…都是真武宗的宗師和弟子！

飛在最前面的是莊無名，然後，便是孤高子、逍遙子等人。

幾個宗師御劍停在了半空。他們的眼睛都直視着劍墟上方的天空，眼中出了欣喜狂和惑不已的神情。

孤高子臉上一片震驚之，他喃喃自語地説道:“聖蹟幻劍之象…為什麼會提前了二十年出現？”李心白來不及召喚白鶴，只好使出他那初階修為的飛仙逸，駕着承影劍歪歪扭扭地飛到了半空。

來到半空，他順着各位宗師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凝住了！

輝煌燦爛的陽光有如金水一般傾瀉下來，潑亮了兩旁的高山，同時也照亮了那幽深的劍墟之谷。

而就在前方，一道絢爛的光柱從劍墟內慢慢升騰起來，再遠遠地向蒼穹，漸漸與空中的太陽形成了一條直線！太陽，劍墟，光柱，三點一線，連接了悠悠萬里的天與地，此情此景，神奇壯麗，動人心魄！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許多破碎的磚石、瓦片、石雕、瓦當等物，紛紛從劍墟之內飄然升起，然後在半空凝立、復原、重組，然後鑄成了一個恢弘大氣的半天殿堂！

這一切都絕不是幻象！那些磚石瓦片，全都是真真切切的實物！

然後，半空一片神光離合，空中殿堂彷彿立刻變成了一個神聖幽渺的天界之地！

那一陣強烈的奇光異彩，閃爍得人的雙目都睜不開！

接着，在殿堂的正中，又迸出了一道青的靈光！光芒濃淡不一，或明或暗，猶如極為奇幻瑰麗的蜃樓極光！

隱約之中，一把長劍慢慢地從殿堂的地板中“立”起來，劍身上那奇幻搖曳的青光更為鋒芒炫烈，令人不敢視！

莊無名喃喃自語地説:“果然是聖蹟幻劍之象！這個幻象提前二十年出現，這在數千年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然後，有許多弟子在得到宗師們的默許之後，一個個飛到了空中殿堂之上，想要用手去拔出那把虛幻的聖劍！然而那些弟子一旦接近那道青光，半空之中便傳來了一陣陣長劍出鞘的清！青光變幻猶如劍氣，這氣勢蓋世無匹，那些挑戰者紛紛被擊落在半空！

站在孤高子身後的無衝子及站在柔然師太身側的柔靈師姐，雖然臉上看似平靜，但眼中卻已明亮有若火燒，顯是都已躍躍試！

站在逍遙子身後的兩位師兄杜康子和虛白子，終於在大多數同門挑戰失敗之後，先後御劍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