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秋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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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白同時獲得這兩把絕世好劍，心情自然大為暢快。

唯一遺憾的是，歐子在品完劍之後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這兩把劍都是天下間的好劍，只可惜啊，你小子如今的修為只達到了初階大劍豪級，還未能完全揮出它們的威力。要完全揮出它們的力量，你至少也要進階到高階大劍豪才行！”江上的清風吹起了李心白的頭與衣袂，在青山綠水映照之下，李心白的眸子一片清炯。

“老猴子，你不用擔心。以老子的天才資質，用不了多久，老子就可以進階到高階大劍豪了！”歐子搖了搖頭，説道:“劍道越趨高階，進階就越慢。大宗主莊無名由初階大劍尊進階至高階大劍尊，用了十年。而如今的浩然宗大宗主董元昊，進階至高階大劍尊已經八年了，但直到如今，他依然未能突破入聖境進入天璣境。從劍術上來説，董元昊已經十分接近劍聖級，這一點天下公認。只是，足足八年了，由大劍尊到劍聖之間的一點距離，董元昊始終未能取得突破！”李心白冷冷笑着説:“哼，這一定是人品問題！”歐子也笑了，説:“確實。歷代的劍聖，無一不是劍術與人品都臻於世間最高點的人物！董元昊雖然被譽為劍術東6第一，但為人剛厲霸道，野心過大，終究難以德服天下。”李心白又拿出了從孔穆和身上得到的那捲玉簡。《秋心法》，是浩然劍聖孔凌浩臨死前所書的一本關於練功修身的秘笈。心法上的文字簡古難明，表意隱晦，如果不是有個歐子在旁邊作翻譯的話，李心白恐怕連一成也看不懂。

玉簡的開頭便寫道:明秋，鍾元氣；修心，求仁義。得天地之大義，下可忘物我之得失，中可立聖王之功業，上可克鬼神之誅。是故曰:秋者，微言大義也。

意思是説，修習這門《秋心法》，目的主要是修煉元氣，提高人格修養，以達到大仁義的境地。如果修煉者能夠獲得天地之間的大義，最差的結果也可以忘記個人的得失榮辱，中等的則可以建立內聖外王的功業，到了最高境界，就連鬼神也不能傷害他。因此，所謂的《秋心法》，就是用最簡單的話語來闡述天地大義的浩然秘笈。

讀到這裏，李心白才明白，所謂的《秋心法》，其實是強化及加《浩然元氣訣》的修煉的一門心法。從這個意義上來説，這本心法和他從崑崙之墟里獲得的《玄冥龜息心法》一樣。以龜息心法去配合仙真訣吐納修煉之後，真武仙氣煉化歸元的進境大為加，他體內的仙氣也增強了不少。

這麼説來，如果以《秋心法》配合元氣訣的修煉，應該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李心白大為興奮，纏着歐子，讓他幫助自己將整卷《秋心法》的大致意思翻譯了出來。他勉強將裏頭的文字記了下來。雖然他對玄冥龜息心法以及秋心法的理解都只是一些皮，但採取新的方式導引吐納、陽開泰之後，他修煉真武仙氣和浩然元氣的度，確實大為加快了。

其中，又以他的浩然陽氣進步最快。在《秋心法》的幫助下，他體內的元氣已經可以聚集在右腳腳心上。輪番衝擊之後，那裏隱然灼痛，大有通天開陽的勢頭。距離開出體內的第五個陽點，也就只有一層紙的距離而已。

《玄冥龜息心法》及《秋心法》都分為三部分，李心白真正掌握的，其實也就是其中的最初級的部分而已。但即便如此，心法對於煉氣的提升效果也已經頗為明顯。倘若深入鑽研下去，只怕真的可以達到傳説中“明天地之大義，燭照造化之大道”的境界呢。不過，真要到達那種境界，只怕也要進境到劍聖級才可以吧。

他們坐的船隻在楚江上漂了半個月，江兩岸開始出現了許多山巒。這山脈雖然並不高，但羣山連綿，勢如龍虎，一直起伏蜿蜒到天邊，令人暗暗稱奇。

歐子一手撐着竹篙，一邊嘆道:“般若三千寺，少室十萬山。無鏡無菩提，拈花笑劍禪。少室山脈，已經到啦。”姬玉兒剛剛掬起一捧江上的清水在臉上微微潤了潤，聽到歐子竟然如此風雅地在詩，不由得笑着説:“歐子老爺爺，你怎麼這麼好興致對風詩啊！”歐子解下酒壺灌了一口酒，方才美滋滋地説道:“那詩不是我作的啦！當年般若劍聖釋若天長老南下講禪，現少室山脈這裏羣山連綿，清淨靈秀，於是便光施佛緣，多起寺廟，並在這裏設立了般若劍宗。他一生開宗收徒，傳播禪學，救苦救難，功德可謂無量。釋若天長老圓寂之前，少室山的近萬山脈已經有了千餘所寺廟，香火甚盛。兩千年來，這裏禪境清寂，靈山妙水，不知孕育了多少大師。”李心白好奇地問道:“這麼快就到了嗎？那麼般若宗究竟在那座山峯上呢？”歐子笑道:“我們靠岸吧。上了岸，再御劍往前飛二百餘里，就到少室山主峯了。”三人於是停船靠岸，然後御劍而飛。在空中俯瞰大地，只見蒼山如海，白雲如煙，茫茫雲山之間果然屹立着許多廟宇。

又往前飛了許久，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山勢雄廣巍峨的大山。這座山雖然並不高峻，但山體磅礴，方圓數百里，而且山深幽秀，佛鐘悠悠，別具禪意。

歐子説道:“這裏就是少室山的主峯少室峯了。我們下去吧。”兩把飛劍徐徐下落的時候，前方的一座樓閣裏忽然飛出了數只羽鮮豔的大鳥！仔細一看，原來竟然是幾隻身形巨大的孔雀！那孔雀彩羽花翎，遠望去，就如西天的佛國神鳥一樣神奇！

姬玉兒小口微張，驚訝地叫道:“喔！好漂亮的鳥兒啊！咦，孔雀背上好像還有人呢！”歐子説道:“這個沒什麼好奇怪的。東6三大劍宗，都各自有自己的靈鳥。我們真武的是仙鶴，浩然的是神鵰，般若的便是孔雀。看樣子，是般若宗的人前來接我們幾個不之客了。”李心白和歐子於是便不再下落，而是向了那幾只大孔雀。

等靠得近了，雙方便同時停在了半空。孔雀上的一名黃袍僧人雙掌合十，説道:“阿彌陀佛，此地乃是我們般若宗的清淨聖土，請問幾位施主造訪敝宗，究竟有何貴幹？”李心白剛要開口，歐子卻忽然向他打了個眼。李心白於是便閉了嘴。只見歐子向那僧人還了一個道禮，説道:“這位師父，我們經不空大師指點，想到這裏來拜見釋懷空長老。這是不空大師給我們的信物。”説着，他便將不空給他的那串佛珠拿了出來。那僧人看了看佛珠，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心白等三人，便又行禮説道:“既然是不空師叔點化而來的，就請幾位施主跟貧僧來吧。”於是，那幾名僧人便騎着孔雀，將李心白等人引向了半山的那座廟宇。他們在山處的一所**壇上落了地，然後便沿着蜿蜒的石階往上走。

這裏處處種着菩提古柏等大樹，蒼蒼鬱鬱，參天蔽，環境確實是十分清幽。再往上望去，佛舍重重，香煙嫋嫋，撞鐘與佛唱之聲悠悠而來，令人心中不自地產生一種禪寂之。

走了一會兒，面走來一個年輕的僧人。帶路的僧人見了他，便又雙掌合十，彎説道:“辯空師兄，這裏有幾位施主，據説是從北方來的。他們經不空師叔指點，要來求見釋懷空第二長老。”李心白抬頭一望，不由有些驚喜。

這個年輕的和尚，竟然是去年三宗論道的時候，與他過手的那個辯空！辯空見了他，也不由得愣了一愣:“這…這不是真武宗的李師弟嗎？”李心白咧嘴笑道:“哈哈，除了我李心白之外，天下間還有哪個人能帥得別人一眼就認出來呢？”那幾名帶路的和尚見辯空與李心白認識，於是便自動讓開在一旁。

辯空也笑着上來，將三人帶向了台階上方的一排僧舍。

他一邊走一邊説道:“釋懷空第二長老如今正有要事與浩然宗的董副宗主商量，暫時還不能見李師弟，你們先隨我到菩提院裏坐一坐吧。”李心白和歐子一聽“董元凌”的名字，身子同時一震，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董元凌，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親自帶人前來追殺浩然叛徒李心白？

辯空回頭看了李心白一眼，嘴邊淡笑如蓮:“李師弟不必擔憂。董副宗主這次來，並不是為了你。”李心白心中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媽的，要是連少室山也呆不下去了，那天下之大，就真的沒有他們三人的容身之所了！

他跟在辯空的身後，忍不住問了一句:“董元凌親自到少室山來，究竟要和釋長老商量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辯空又是一笑，但卻沉聲不語，只是將他們引向了台階旁的另一條石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