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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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河和那些男孩子談過之後,心裏更加鬱悶。清一清秀瘦弱的男孩兒,提起院長的單獨輔導都面恐懼之,他以大哥哥的身份努力拉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才問出了一點端倪。
他還是打算和兒童保護協會取得聯繫,讓專門的兒童心理諮詢師來和這些孩子談一談,並且檢查一下他們的身體狀況。舒河給佳嵐打了個電話,佳嵐正在和趙律師對口供。
“佳嵐,我和福利院的孩子談過了,要讓他們能夠出庭作證,可能還需要一些心理輔導。”
“舒河,你去福利院了?不要太勉強自己。”佳嵐擔心地説。
“沒什麼,我可以的,你不要擔心。”他頓了頓,繼續説道:“我只是覺得讓他們出庭,會不會太殘忍?他們還那麼小,我真是不忍心!”
“我正在跟趙叔叔商量,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儘量不讓他們出庭。甚至你,我也不希望你出庭的。”
“佳嵐,我可以出庭的,我不怕,真的!”舒河急切地説,雖然他極力掩飾,還是掩蓋不了聲音中的顫抖。
“好了,好了,你別動,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佳嵐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律師,對着話筒壓低聲音説:“舒河,我今晚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佳嵐,可是你還是不要惹你父親不高興!”
“我會想辦法溜出來的,到時候你等我的電話。”佳嵐掛斷了電話,臉上是一抹甜的笑意。趙律師看着他,冷冷道:“佳嵐,你真的不打算讓舒河出庭嗎?”佳嵐收起了笑容,堅決地説:“是的,我不希望他出庭,讓他站在法庭上被盤問那些讓人難堪的問題,我還不如去坐牢!”
“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他遲早還是要出庭的,你要讓他做好心理準備,而不是一味地讓他逃避。”趙律師鄭重地説。
“趙叔叔,我想見他,你幫幫我?”佳嵐懇求道。***美國,紐約,剛下了一場大雪,到處通都很混亂,雪被踩亂了,整個城市顯得破敗而且骯髒。
雪航一手拿着購物紙袋,一手拿着一束鮮花,走在雪地裏。他剛從中國城回來,買了軒寧喜歡吃的福記的燒鵝,和一些中國點心,還順便拿了一份中文報紙。
來美國這麼久,軒寧還是喜歡吃中式食品,雪航總是遷就他的口味,雖然他自己更喜歡意大利菜和法國菜。雪航和門衞打了個招呼,就乘老式電梯,上了四樓,到了軒寧的公寓。
這套公寓是他和軒寧合買的,雖然他們在新澤西有大房子,但是還是喜歡住在城裏的覺,所以就合買了這套位於parkavenue的公寓,可以看見中央公園。雪航進去的時候,軒寧正坐在高高的老式窗台上煙,好像陷入沉思裏,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雪航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因為軒寧原本是不煙的,可是自從這次見過舒河後回來卻上了。舒河,想起這個人,雪航有一絲歉疚,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清秀温柔的人原本是淡如煙塵的,卻如此令人難忘。
軒寧從中國回來後,一直深居簡出,為他的專輯作準備,不過他看的出來,軒寧心神不寧,作曲也很不順利。雪航把紙袋放到桌上,喚了一聲“軒,我回來了,買了你喜歡吃的燒鵝。”他走到軒寧身邊,伸手把他的煙頭拿掉,掐滅了,責怪道:“跟你説過多少次了,要你少一點兒,對身體不好,你怎麼就是不聽!”軒寧無所謂地笑笑,從窗台上跳下來“對於我來説,這有什麼不同嗎?”雪航難受地叫了一聲“軒,你不要這樣!”軒寧對他一笑,撲到他懷裏撒嬌道:“好了,哥,我再不這樣了,行了吧!”雪航拿他沒辦法,無奈的説:“我去把粥熱一熱,你把買的東西理一理。”雪航去了廚房,軒寧走到桌邊,把東西從紙袋裏拿出來。都是一些中式的點心:柿餅,餞,瓜子什麼的。雪航知道軒寧喜歡吃這些,某些方面軒寧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軒寧拿了一塊柿餅,把那份中文報紙拿出來,隨意瀏覽着,突然他被一行大標題引住了視線,《羅氏集團二公子,羅佳嵐涉嫌謀殺案,開庭在即,神秘男友浮出水面》報紙上是佳嵐被記者圍住的照片,旁邊一角比較模糊的是舒河的側面照片,不很清晰,但是軒寧一看這清秀的輪廓就知道是舒河。
他心中一緊,手裏的咖啡杯落到了地上,把上好的羊地毯都髒了。雪航聞聲出來,看見報紙被扔在地上,染了咖啡的污漬,軒寧顫抖着手正在點煙。
雪航走過去把報紙撿起來,看到了那篇報道。他抬頭看軒寧,發現他正面凝重地着煙。雪航喃喃道:“他這麼快就跟佳嵐在一起了嗎?難道佳嵐真的為了他殺人?”他又自我否定地搖搖頭“不會的,佳嵐不是這麼不冷靜的人,他沒理由會殺人的。”軒寧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狠狠地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掐滅了,快步走到鋼琴前面走下,彈了一連串非常烈的音符。
他的手用力敲打着琴鍵,簡直像是在砸着鋼琴一樣,越的琴聲響徹空曠的公寓。雪航默默看着軒寧用這樣的方式宣着心中的痛苦,他把報紙撿起來,坐到沙發上,又把報道重新讀了一遍。
讀着讀着,他的心裏突然湧起一個疑團:一月十五號,院長被謀殺的子,正是他們回美國的前夕,軒寧從賓館出去,很晚才回來,他那天干什麼去了?軒寧説過他這次回中國有兩個心願要了,一個是舒河,那麼另一個是什麼呢?他從來沒有説過!
雪航正呆坐在沙發上,想着這個疑團,突然軒寧的琴聲嘎然而止,他抬起頭,發現軒寧正站在自己面前,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雪航突然覺得有點兒害怕“軒寧,你!”軒寧又奇怪地笑了笑,俊秀的面容突然有種妖豔的美“雪航,想不想聽一個故事?”***“雪航,想不想聽一個故事?”雪航第一次到害怕,他不想聽,他什麼也不想知道!但是他看着眼前軒寧俊美的有些妖豔的臉,茫然地點了點頭。軒寧又點了一支煙,走到窗前,背對着他,緩緩説道:“有一個小男孩兒,他是私生子,從小就被人看不起。
她的母親很漂亮,可惜被人毀容,只能當低等女。小男孩每天看着各種骯髒的男人欺負自己的母親,卻無能為力。
後來母親死了,小男孩被送進了福利院。他在五歲以前沒有看見過任何美好的東西,生活在他眼裏只有骯髒和醜惡。但是他在福利院遇到了另一個男孩,他是那麼純真,漂亮,温柔,笑起來好象天使一樣。
他會為了他淚,為他受罰,為他求情,把好吃的省下來留給他。那個小男孩生世比他更可憐,他一出生就被扔在孤兒院門口,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他從不怨天尤人,總是淡淡的微笑,默默接受自己的命運,還經常關心幫助別人。生平第一次,小男孩不再到孤獨和仇恨,他也覺到愛,他們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福利院有一個沉默陰沉的副院長,他是一個鰥夫,孩子們都很怕他,但是他掌管着福利院的財政大權,嬤嬤年老體弱,已經不太管事。
副院長有個癖好,就是他很喜歡清秀俊美的男孩兒,總是借單獨輔導功課的名義幹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小男孩十一歲的時候就被他看上了,他很有音樂天分,想接受專業老師的指導。
可是那個院長説,要獲得經費的話,就必須聽他的話。小男孩一心想要出人頭地,所以他屈服了,用自己的身體換取副院長的經濟支持。
副院長倒也説話算話,以後他上課的費用,比賽的費用,都有保證。他不敢跟他的好朋友説,因為覺得自己很骯髒,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看不起自己的。
後來小男孩終於在肖邦鋼琴大賽上穎而出,一對好心的夫婦收養了他,把他帶去了美國。他走之前,很想提醒自己的好朋友要小心副院長,但是他不敢説,害怕副院長會阻撓他去美國的事情。
所以他就這樣帶着愧疚的心情去了美國。十年後小男孩回到故地,只有兩個心願,一個就是尋找他當年的好朋友,再一個就是要懲罰那個禽獸不如的院長。”雪航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大半,他臉蒼白地看着軒寧“軒,你那天到底做了什麼?”軒寧依舊面平靜“那天晚上,我就要回美國了,所以特意去拜訪院長,想要羞辱他一番,其實具體要幹什麼,我也不清楚。
可是那天就那麼巧,我到的時候,他被人打的趴在地上,好像是暈過去了,於是我就拿起鎮紙給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幹完之後,我很順利地離開了,深夜裏,很冷,沒有一個人看見我。第二天我就回美國了。”雪航沉靜地看着他“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軒寧突然扯起嘴角,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怎麼辦?你説我該怎麼辦?”雪航騰地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然後走到軒寧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叮囑他道:“軒,你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不知道,聽見沒有!我會為你證明的,把那些事情忘了吧!”軒寧冷漠地看着他“雪航,你又要為我做主了嗎?”他拂開他的手,淡淡地説:“你可不可以讓我自己拿一次主意呢?”雪航擔心地説:“軒,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我説過會好好照顧你的!”軒寧苦笑了一下“雪航,你把我照顧的太好了,我本不值得你對我這樣!”他看着雪航突然動起來“就連爸爸媽媽的死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們怎麼會出車禍?雪航,你為什麼不恨我?你應該恨我的!我要你恨我!”雪航一把將軒寧抱在懷裏,盡力壓抑住聲音中的嗚咽“軒,從你第一天來我們家,我就把你當弟弟一樣疼的,雖然我總是找你的碴兒,但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對你的喜歡!”軒寧在雪航的懷裏依偎了片刻,才掙他的懷抱,堅決地説:“哥,我要回去,這件事牽涉到舒河了,我一定要回去,我不能讓他再受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