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驚鴻照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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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韞歡病倒的消息,紫蘇第二天一早才聽到,葉原秋一邊指揮宮人服侍紫蘇着裝,一邊回稟這件事以及自己的處置,最後一句是“奴婢已經派人去照應了。”紫蘇不甚在意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此事了,並沒有吩咐什麼,同樣在一旁服侍的趙全稍稍驚訝了一下。
葉原秋最怕紫蘇這種不言語的態度,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看向趙全,卻見趙全一派恭謹地低着頭,看都不看自己,不由氣惱,卻也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並不動聲,跟隨紫蘇來到妝台前。
也許紫蘇的寢宮中最能顯示她出身的便是妝台,無論是在皇宮大內,還是在鑾駕行宮,紫蘇一旦坐妝台前,便會開始同樣繁複的保養上妝程序,使用的物品令人眼花繚亂,其中的講究更是對奢侈二字的最佳詮釋。
葉原秋自然清楚紫蘇的這個習慣,因此只是侍立在紫蘇身後,並不説話。
“太醫怎麼説?”趁空紫蘇忽然問了一聲,葉原秋一凜,垂手回答“太醫説尹昭儀是氣機鬱結,又染風寒,並無大礙。”
“既然無礙,就讓不必照應了。”紫蘇下了決定“告訴昭儀,大安之後,讓她將內宮典範謄錄十遍,送來給哀家過目。”這表示尹韞歡不必再無限期地“籠閉自省”也表示,正式的處置即將下達。
“是,太后娘娘。”葉原秋明白其中的意思,因此格外正式地答應紫蘇。
趙全這次抬起頭,眼中的驚訝之十分明顯,顯然是察覺到了其它東西,紫蘇從鏡中看到,也只是淡淡一笑,道“趙全,傳諭下去,今早的定省就免了,請皇帝中午過來陪哀家用膳。”看着鏡子的眼中卻別有深意,更有一種鼓勵的意味在其中。
“是!”趙全領命退出,命內侍去各處傳諭,自己親自往皇帝的寢宮走去。
陽玄顥早上有功課,比紫蘇起得都早,趙全到的時候,他正在更衣,準備去給紫蘇請安,聽了趙全傳的話,便停下來,示意宮人擺早膳。
“皇上,太后娘娘有旨,命尹昭儀謄錄內宮典範十遍。”趙全將紫蘇新下的旨意報給皇帝。
陽玄顥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會這樣,只是中規中矩地答了一句“朕知道了。”
“太后娘娘的意思請皇上慎思。”趙全提醒皇帝,這次不是他擅作主張,紫蘇讓他傳諭就有這個意思。
陽玄顥沉了一會兒,才猶豫地道“朕聽説昭儀病了。”趙全目光一斂,淡淡地回答“奴才斗膽,皇上課業甚重,內宮瑣務就不必,也不應該由您
心了。”
“…朕明白了!”陽玄顥皺着眉冷言,趙全行禮退下。
幾句話間,陽玄顥竟有虛的
覺,心中更是覺得寒
洶湧,只
到手足冰冷,無法動彈。
“皇上!”梁應見他失神,連忙出聲喚他。
“梁應!”
“是,皇上?”
“母后娘娘有決定了!”內宮瑣務?
這還是陽玄顥第一次聽到如此明確的告誡,他很清楚,趙全的話其實是母親的意思,是在告訴他,有些權力是他不能觸及的,因為他是皇帝,是兒子。
在至略,父權是至高的,但是,內宅之中卻奉行着另一套法則,那裏是男人不應該管的地方,他的寵愛是重要,但是卻不能決定女人在其中的生死榮辱,因為父權之上有族權,宗族的權力來自不成文的規矩,因此它也維護着那些從無明文的規則。
越是高貴的門第,越注重這一點。
皇室自然不會例外。
陽氏的皇帝無不痛恨着這個事實,卻始終無能為力,因為,這是禮、法的一部分,是不可動搖的。
皇權比天大,卻永遠無法主宰後宮那一方天地。
陽玄顥雖然年幼,但是,對這些事情還是一清二楚的,只是,這是紫蘇第一次申明這件事,他不可能不愕然失,心神稍定,如何還會不明白母親的用意?
“…”梁應不敢作聲,這種事情,他若説錯一個字,只怕後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他。
“朕想見宜婕妤。”陽玄顥淡淡地道“你去宣她過來。”這個時候,陽玄顥若是還不知道母親想立誰,他這幾年的功課就白學了。
應答應着就匆匆往外走,沒走幾步,又聽陽玄顥喝止“回來!”梁應一個急停,身子晃了一下,轉過身看向皇帝,卻見年少的皇帝一臉不豫之,似乎很難決斷,便低頭不語,等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