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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親愛的原諒那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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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上鑰匙響,馬躍以為郝樂意忘了拿什麼又返回來了,忙衝到廚房去關火——煎雞蛋已經變成了一攤冒着刺鼻黑煙的黑炭。

進門的是陳安娜,看着廚房滾滾湧出來的煙,捂着鼻子往裏奔“馬躍,你這是燒着什麼呢?你作死啊你?”馬躍蹲在地板上,用鍋鏟咯吱咯吱地往下鏘煳在鍋上的雞蛋。

陳安娜邊咳嗽邊打開廚房窗子,問馬躍到底是怎麼了。

馬躍蔫蔫説沒事。

“沒事?昨晚我聽見你們吵架了。”陳安娜錯愕地看着馬躍下巴上的傷口和滿脖子的血説:“你這滿臉的血是怎麼回事?郝樂意給你撓的?”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你碰的?我見過碰頭碰胳膊碰腳的,碰下巴的我還是頭一遭見!你説不説?你不説我去問郝樂意!”馬躍噌地站起來説:“媽——!真是我自己碰的,我昨晚坐在沙發上看着看着電視就糊着了,歪倒了碰到茶几角上了!”

“是不是她不讓你上牀睡?”

“不是!”馬躍有些外強中乾地辯白。

“不是?我也得信的。”説着環顧家裏“這房是我的,傢俱也是我買的!不想和你一張牀睡她就滾出去,欺負你?啊?她想幹什麼?山中無老虎,她還想猴子當霸王?老虎在樓下,她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媽,我們的事,您就甭管了。”馬躍推着她往外走。

陳安娜卻掙了他,索一**坐下説:“到底怎麼回事?”知道瞞不過去也六神無主的馬躍就把事情的經過説了一遍,陳安娜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説:“你吃黃油把腦子吃壞了?你和那個女人的事,郝樂意也就是猜疑,又沒看見,你自己連老底都挖出來了?”

“既然已經説了,就誠懇點。”馬躍低着頭“如果我不説以前就認識小玫瑰,她會覺得我更可惡。這樣還有情可原,畢竟是舊相識,不是我另有新歡。”陳安娜氣得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來:“她什麼態度?”

“離婚。”馬躍小聲地“媽,怎麼辦?”陳安娜本來想説離就離,可看馬躍一副可憐相,心就軟了:“別聽她嚇唬你,她這説氣話。”

“不像。”

“氣話説起來都像真的,什麼像不像的,離不了。”陳安娜有成竹,要是在一年前郝樂意這麼説,她還有信的可能,可現在…離婚,除非郝樂意傻了。因為現在的馬躍不是以前的馬躍了,正宗海歸研究生,和在國內考不上大學跑到國外混文憑的野雞海歸不是一回事,好工作會有,好前程也在前面等着呢。和馬躍離婚,這不等於是把自己辛苦伺候到結果的大樹讓給別人?陳安娜想着想着,甚至都笑了,一點危機也沒有,拍了拍馬躍,讓他趕緊把臉洗了。

陳安娜讓馬躍去洗了洗下巴,自己從屜裏翻出創可貼,邊給馬躍處理傷口邊問:“碰成這樣,血淋淋的,郝樂意真不管啊?”馬躍齜牙咧嘴地説:“她沒看見。”陳安娜用鼻子哼了一聲:“你就護着她吧!”馬躍絲絲地着氣説真的,昨晚吵得厲害,他一賭氣就沒上牀睡覺,就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直看到天亮糊着了,才歪倒了碰破下巴的,就點皮傷,他能那麼沒骨氣地跑到她跟前曬?

“懂什麼?越是兩口子吵了架,受了傷生了病就越得曬,得讓對方知道,因為吵架心情不好。你上了多大火,病是心裏有火氣病的,受傷了是心裏有火急火攻心把人恍惚了才受的傷。你這樣啊,她就會想這人還把我放在心上的,生一場氣就把自己作成這樣了,然後呢她就會心疼你。女人就這樣,嘴裏罵得再兇,心裏也是疼你的,就跟當媽的罵自己兒子一樣。”陳安娜嘟囔着,用創可貼把馬躍的下巴給糊了一層又一層,糊完了馬躍跑到鏡子跟前一照,驚叫了一聲:“媽——!”

“怎麼了?”

“您幹嗎呢您?把我下巴給糊得跟個叫花雞似的。”説着就動手往下撕,陳安娜打了他手一下:“我費這麼多創可貼,是特意的,你撕什麼撕?”

“您幹嗎特意?多難看。”馬躍傻愣愣的。

“就你在倫敦那點破事,撂哪個女人身上都饒不了你,你代也代了,懺悔討饒都沒用了,就剩扮可憐這一條路了。她不是沒看見你下巴碰傷了嗎,今兒中午,你就主動點,去幼兒園請她吃飯。她要不出來吃,你就叫個她愛吃海鮮的芝心披薩…”説着陳安娜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到馬躍手裏“用得着的時候就刷,密碼是你生。”馬躍心頭一顫,突然覺得自己混透了“我都多大了,還刷您的卡。”陳安娜瞪了他一眼,嘆氣道:“我還沒説完呢,樂意不是沒看見你碰傷下巴了嗎,我給你包得誇張點,方便她看見。只要看見了,她肯定心軟,哪兒有不疼自己男人的女人?她正在氣頭上,你順着她點對她好點,把她哄開心了,趁年輕再給我生個胖孫子…”馬躍對着鏡子左右打量了自己一番,越看越覺得滑稽,決定買個口罩戴上,寧肯讓人誤以為他冒了也不能讓人看見他頂了個叫花雞一樣的下巴。

第3節和往的所有早晨一樣,郝樂意又毫無意外地被堵在了東西快速路上,汽車風扇換進車內的空氣裏,充斥着令人懊惱的汽車尾氣味,在等前車挪動的空,她給郝寶寶打了個電話,讓她上午到幼兒園去找她。郝寶寶虛虛地説想趁上午啤酒屋人少安靜看會兒書。郝樂意知道她是怕挨數落,遂把聲調放平緩了説,沒別的事,就是想和她聊聊以後。

放下電話,郝寶寶心裏就撲通上了,這要在以往,她是肯定不怕郝樂意的。對她來説,郝樂意簡直就是半個媽,甚至比親媽還疼她,所以,每當賈秋芬數落她,她就會説後媽都比她好,樂意姐也比她這親媽疼她。賈秋芬就説她拿着槌就當針,郝樂意是疼着她寵着她,可她疼她寵她不是因為她這妹妹多麼可人疼,而是郝樂意有良心,當年她這當嬸嬸的沒白疼她,就拿寵愛妹妹來回報她這做嬸嬸的。賈秋芬總是邊説邊嘆氣,説這個樂意呀,真是的,一片好心,可苦了我了。然後眼睛就紅了。

可今天,她有點怕,因為她喜歡馬騰飛,又帥又多金的男人,而且還不是她上趕着主動釣的,是馬騰飛的媽先看上了她。然後呢,馬騰飛對她也算是青眼有加,這讓她覺自己簡直就是幸運的灰姑娘,現在正坐在奔向希望的南瓜馬車上,眼看幸福就在不遠的前方閃爍,可剩下的這段路,還是要好生走的。

馬騰飛説她身上有股原生態味兒,原生態是什麼?不就是單純,沒被社會大染缸污染嗎,可要命的是就在不久前,她剛墮了胎,還有之前的爛事,像一兜丟不掉的垃圾一樣,掛在每一個認識她的人的記憶裏。如果馬騰飛或者馬騰飛**知道了,這該有多諷刺,搞不好她和馬騰飛的戀情,也就被往事的垃圾燻黃了。

現在,郝寶寶最怕的還不是知道她爛事的別人,而是郝樂意,因為她的老公是馬騰飛的堂弟啊,就算她的爛事馬躍不知道,可郝樂意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這是在騙馬騰飛?

郝寶寶有點害怕,她得好好跟郝樂意商量一下,求她對以前的破事保密,還得跟她討討主意,怎麼樣才能順順利利地嫁給馬騰飛這個有錢人,遂手腳麻利地換着衣服,就聽賈秋芬喊她出去幫把手。

為了節約成本,每天早晨,賈秋芬都會拖着車子去早市把一天要用的材料買齊了,洗涮乾淨,該切的切該醃的醃,該串的串上,到中午晚上就不用手忙腳亂了。洗和切都是力氣活,不捨得讓郝寶寶幹,醃是技術活,不放心郝寶寶幹,唯一能指望點,就是一切準備就緒,讓郝寶寶幫着串串和青菜。這要放以前,她雖然知道郝寶寶考研究生有痴人説夢的味道,但還是像所有希望奇蹟出現的母親一樣,連這點小活也不捨得她幹。可現在,她逐漸看明白了,考研對郝寶寶來説,就是不上班的啃老託詞,心也就灰了,但凡是郝寶寶能幹得了的活,也喊她過來幹一點,郝樂意説得對,再這麼慣着她,怕是連個婆家都找不到了,要工作沒工作要婆家沒婆家,作為一個女人,得活得多沒氣神兒?

可郝寶寶最討厭的就是串串,覺得生豬上有股難聞的腥味,坐那兒串上半小時,全身上下都給燻透了,怎麼也洗不乾淨,噴香水也蓋不住。尤其是她和馬騰飛好了以後,串串這活,是死活不幹了,為這,娘倆經常吵,每次都是郝寶寶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