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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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是該死!
砰——!
泰三後仰,艱難地靠向沙發,草綠夾克上,肋骨地方暈開一片暗紅的顏。
“老大的…”
“阿揚,住手——!”衣櫃裏,許連雅被這兩道響聲驚得一哆嗦,手從阿揚耳朵上滑開了。
“媽媽——”阿揚顯然也聽到了,用同樣的嘶聲問許連雅“什麼聲音?”許連雅尚處震驚中,開槍人的身份比那兩道聲音更讓她腦袋空白。
“是放鞭炮嗎?”放鞭炮…許連雅心裏遲鈍地重複,低聲説:“對,有人放鞭炮嚇我們,阿揚不要怕,爸爸在外面會保護我們。”許連雅手臂繞過她的嘴巴,順便捂住了耳朵。
“阿揚,別出聲,乖。”阿揚慢慢地點頭,兩手擠進許連雅的手臂間,又自己捂住嘴巴。
“阿揚,槍放下!”郭躍試着靠近趙晉揚。
槍口忽然轉到郭躍面前。
多神繃緊讓趙晉揚兩眼通紅,此時的他已經沉入另一個世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郭躍丟開手裏的槍,雙手高舉過頭。
“我是郭躍。”郭躍明顯覺趙晉揚愣了一下,警惕地説:“阿揚,我是郭躍。聽我話,槍放下。”也許是疼痛,也許是清醒了,趙晉揚的手指慢慢離開扳機。
“你不能再開槍了,他還沒死——”郭躍示意一眼泰三“你還有老婆孩子,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你要她們眼睜睜看着你坐牢嗎?”趙晉揚臉上如撥雲見,騰騰殺氣漸漸散了,燈光下的眼睛甚至有了濕潤的反。
槍口轉地,他左手往下垂,要出手/槍。
“哈哈——”突兀的笑意再度響起,只不過較之剛才力度少了許多,垂死掙扎的惡意更顯陰毒“姓趙的,老子説過——老子要死了,你得給老子陪葬;老子要沒死,老子就讓你家破人——”趙晉揚手中一空,槍已被郭躍搶過——砰——!
又是一聲,泰三瞪得幾凸出的眼睛像蛤/蟆,眉心綴上一個暗點。
森冷的聲音隨着眉心溢出的漿而起——“冰溪的。”泰三倚着沙發的身體遲緩地滑落地上。
砰——!
泰三右臂從地上彈了彈,那已經是毫無生理跡象的彈跳…
“阿揚的。”趙晉揚呆呆看着郭躍和泰三的屍體,跌坐到電視櫃上。
“你…你這又是幹什麼…”郭躍放下槍,看向趙晉揚這邊,聲音恢復以往常見的冷靜。
“動靜太大,警察應該快到了。你帶嫂子和孩子下去,這裏我來收拾。”趙晉揚想起一直躲在衣櫃的女,不想等會警察來了再給她們一場血腥的噩夢,點了點頭。
趙晉揚進卧室開了燈,拉開櫃門那刻,縮在一堆衣服裏的母女倆都眯起眼睛。
“沒事了,你抱她出來,我們下樓。”許連雅驚容未定地點點頭,鑽出衣櫃抱出阿揚。
剛站直身,一張巾被便當頭罩住了她們。
伴隨着阿揚輕聲的驚歎,趙晉揚攬上許連雅的,説:“我帶你們出去。跟着我走,不要看地上。”
“嗯…”許連雅應,又拍着阿揚的背“阿揚乖,別出聲。”趙晉揚看到那顆小腦袋的地方動了動。
趙晉揚伴着她們走出客廳,郭躍清開一路的椅子,站在泰三的屍體前擋了擋。
走到玄關的趙晉揚回頭看了他一眼。
“兄弟,保重!”郭躍忽然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警禮。
這是一個警察對另一個警察的最高禮儀。
燈光下的郭躍高大壯實,恍惚間趙晉揚看到幾年前雷毅和沈冰溪還在、梁正還好端端跑着時他們互相較勁的蓬模樣。
“神經病。”趙晉揚忍不住笑罵一句。右邊殘臂反動了動,最後只能抬起左臂,回敬一禮。
郭躍也難得地笑了。
廊道燈隨着他們腳步聲亮起,下了兩層,趙晉揚掀開了巾被。
阿揚皺着眼睛,捕捉到趙晉揚的臉,咿呀一聲。
“爸爸!被發現了!”雙手張開,笑着“爸爸,要抱!”
“好,爸爸抱。”趙晉揚將巾隨手搭肩上,剛好蓋住傷口,阿揚的重量過渡到手臂上,墜得他皺了皺眉頭。
一家三口剛出樓宇大門,便面碰上兩個匆匆趕來的民警。
許連雅和阿揚依舊穿着睡衣,看着不像正常出門的樣子。
“你們聽到動靜了嗎?幾樓?”其中一個民警問道。
“六樓。”趙晉揚説。
“你們沒事吧?”
“你們趕緊上去。”兩個民警立馬往上跑。
往前走了一段,又來了前來接應的民警,警車已經開到路邊。
砰——!
身後遠處傳來一聲,比之剛才的,低沉了許多。
趙晉揚停住了腳步。
阿揚支起脖子“啊,爸爸,又放鞭炮了嗎?”她覺她爸爸手上的力量在消退,於是愈發用力鉗在他身上。
許連雅也呆滯了一瞬。
阿揚,槍放下!
——讓我來。
你還有老婆孩子。
——我什麼也沒有。
此時的趙晉揚面如死灰。
在那個最後的敬禮裏,他早該猜到…
許連雅轉到他身前,伸手緊緊抱住他們兩個,可也控制不住趙晉揚渾身的戰慄。
“阿揚,別回去…求你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