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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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霓虹燈模糊成一團又一團影子,胎噪聲和人聲漸變成尖長的耳鳴。
許連雅輕輕從何津懷裏掙開“回去吧。”她目光找到紅的雪佛蘭。
何津跟着她走,許連雅很他沒有追問。
她要拉開駕駛室的門,何津攔住了“你這樣子怎麼開車,”説着取過她手裏的鑰匙“我送你回去。”許連雅半晌反應過來“你剛才怎麼過來的?”何津無奈地給了她一個“你終於關心起我來”的眼神“不用擔心,一會我回來開回去。”她明白了“我自己開吧。”許連雅伸到半路的手落空了,何津晃了晃鑰匙,拉開了車門“上車吧。”話到此處已顯出慣有的控制慾。
“…”許連雅只好上了副駕座。
一路無話。許連雅胳膊肘搭在窗沿,空氣開了內循環,她覺得悶,降下了車窗,塵土和汽車尾氣混雜的味道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在還有風。
許連雅不由想起跟姜揚出海那個夜晚,他們也是同乘這輛車。
這般相較之下,心頭騰起一股無能為力的煩躁。
何津把車開進地庫。見他要跟着上樓,許連雅説:“我自己上去好了。”
“我把爵爺帶回去。”四目相,許連雅又迅速撇開眼“好。”回到家裏,許連雅默默收拾爵爺的行李,狗糧、罐頭、洗浴用品、玩具…一樣一樣裝進箱子,彷彿要送孩子上夏令營的母親。
她最後捧起它的腦袋,了“有空回來玩。”何津略有幽怨“我來了那麼多回,也從來沒聽到你這樣和我説。我的待遇還不如一條狗啊。”許連雅嘴角輕扯,這是何津今晚看到的第一個笑,卻滿是無奈,也不是因為他。
她沒搭腔,氣氛多少有點尷尬。但何津心情出奇地好,笑説:“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以後對它好點就行。”何津沒料到她這般不客氣,只好轉移話題“週末我同事他們去巽寮灣,那邊人比較少,也清淨,適合散心。你也一塊來吧。”這建議沒溜進她腦海就出來了“再看看吧。”他忽然把手蓋在她發頂,憐愛地撫了撫“來玩玩牌,遊游泳,心情很快會明朗。自己一個人待著很容易胡思亂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繞暈了。”沉默許久,許連雅開口“可能不行…”何津臉變了。
“我店裏出了點事,這段時間可能閒不下來了。”
“店裏怎麼了?”許連雅掩飾地説:“小周辭職了,店裏只有我和夏玥兩個人。”何津意識到問題“那夜班怎麼辦?誰留下?”這正是讓許連雅困擾的問題,她焦躁地説:“先別問好嗎,你讓我自己想一想,我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話畢才反應過來她説了跟姜揚相似的話——“我現在不想説”——在他看來她也是着自己了吧。
何津:“…”許連雅把打包好的紙箱給他,又囑咐了幾句,當他沒養過狗似的。
“…小雅,有需要的地方就出聲,出門在外的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容易。”何津只好牽着爵爺出門。
許連雅簡簡單單地嗯一聲,看着他走遠了,才合上門。
姜揚下樓來,已經沒了許連雅的影子,巷子口也見不到那輛紅的雪佛蘭。
他不是來追她,只是單純確認一個事實。
他沿着路燈的方向走,漫無目的,他越走越快,直到跑了起來,噪聲在耳邊成了風的語言。
路人見怪不怪,當他是再尋常不過的夜跑者,只不過在聞到淡淡的酒味時心頭好奇了一下,卻沒有注意他手裏拿着的酒瓶。
汗下來,卻洗不掉他的羞恥;風颳過去,卻吹不掉他的過去。
一滴汗沁入他的眼睛,兩滴水滑了出來。
姜揚跑到一條橋上,手裏酒瓶手,狠狠砸在欄杆邊。
急速工業化而造就的污水河傳來隱隱惡臭,嘲笑地回應他。
他靠着欄杆滑坐到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橋上車來車往,即使有人注意到他,也大抵把他當成漢。
腦袋放空沒了時間概念,也不知過了多久,姜揚聽到一陣區別與汽車胎躁的聲音,卻懶得抬起頭。
一輛藍的三輪車慢慢駛近,最終停在他身邊,司機張望好一會,確認左右無人,試探地叫:“…趙警官?”車斗裏的阿康也跟着主人汪了一聲。
吉祥又喊了兩聲,阿康附和着,那人終於如夢初醒地揚起腦袋,兩眼通紅的樣子嚇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