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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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鈴鐺出來，歐奇雅面喜“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走吧。”鈴鐺坐進車裏，本來是不想出來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改變主意，可能是對這個男人抱有一份虧欠吧。歐奇雅帶鈴鐺去了一家附近的酒店。

“歐先生，您定的是包間是‘雅竹’，我帶兩位過去。”鈴鐺眉頭輕皺，但仍跟了上去，兩個人説幾句話本不需要包間。

“到了，兩位請進。歐先生點的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問什麼時候上菜？”

“不急，你先去忙吧。有需要我會喊的。”鈴鐺站在門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鈴鐺，進去吧。”歐奇雅打開門。往門裏一看，鈴鐺就後悔了，她看到了這幾天一直在避開的人。

趙承夫和趙曉瑜聽到開門聲，同時望過來，見是鈴鐺都掩飾不住眼裏的喜“曉琪，快進來。”趙曉瑜乾脆跑過來把鈴鐺拉到桌子邊。

“姐，我們等你好久了。”

“我説過，你們認錯人了。”鈴鐺咬着牙，狠狠瞪了歐奇雅一眼，後者避開她的視線。趙承夫有些尷尬，好不容易見到了，她竟然還是這種反應。

“鈴鐺，先坐下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解決。”歐奇雅打破僵硬的氣氛，努力擠出笑容，被騙出來，鈴鐺會恨他吧。歐奇雅遇到鈴鐺的家人是個巧合，前兩天在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看到“鈴鐺”在車前走過，他立刻追了過去，才發現那個女孩不是鈴鐺，而是叫趙曉瑜。因為趙曉瑜和鈴鐺長得很像，歐奇雅對她很有好，談了幾句，趙曉瑜就把這幾天的事情説了。

歐奇雅不是笨人，他很快明白鈴鐺多半就是趙曉瑜的姐姐，尤其是當他知道當年趙曉琪是和周邦傑私奔的，他記得在學校時和鈴鐺一起摔下樓的男生就叫周邦傑，這絕對不是巧合。

所以他提供了鈴鐺的一些事，當然，不該説的，他也都沒説，並答應幫助他們，讓頹喪的幾個人都重新升起了希望。

“是啊。姐，坐下吧。”

“我不是你姐！”鈴鐺甩開趙曉瑜的手。趙曉瑜臉上閃過一抹受傷的神“姐，你是不是在恨我們？我知道這幾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們是你親人啊！

讓我們分擔你的痛苦好不好？不要把事情都一個人憋在心裏，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記好嗎？”

“你都告訴他們了？”鈴鐺的目光轉向歐奇雅，當對方心虛地避開她的視線，鈴鐺的心涼了，一股不甘與憤怒湧上來。

“你們知道什麼？你叫我如何忘記？你們知道我這幾年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嗎？我成了女！‮婦情‬！生孩子的工具！被無數的男人玩，我的身體早就骯髒不堪了，這些事怎麼可能忘記？！”鈴鐺大吼出聲，痛苦地閉上眼睛，她從來沒這麼絕望過，抱起雙臂全身發顫。如果不是另外有人在場，歐奇雅很想衝過去把鈴鐺緊緊抱住。而另外幾個人聽到鈴鐺的話已經呆了。

“姐，你在…説什麼？”趙曉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姐姐究竟遭遇了什麼？看到她們的反應，鈴鐺才明白自己犯了個多大的錯誤，是她自己把那些醜陋的事情攤在了家人面前，可是説出來的話已經收不回去了，她看着父母和妹妹的表情變化不定，拳頭用力，指甲已割破了掌心。

“就是你們聽到的這樣。趙曉琪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女出身的鈴鐺。”張蓮跌坐在凳子上，除了無聲地淚不知道該説什麼。

“姐，你説的是真的嗎？”

“是不是覺得我很髒？讓你們也跟着丟臉了？很後悔特地大老遠地跑來找我？”鈴鐺自嘲地笑。

“不是的，姐，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你。”

“沒有苦衷，我就是想嚐嚐墮落的滋味。明白的話你們就快點回去，不要再來了！”鈴鐺輕吼。歐奇雅站在旁邊，心也絞痛起來，他認識鈴鐺也很久了，可他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遠遠的看着。

“啪！”一記結實的耳光甩在鈴鐺臉上。

鈴鐺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很快顯現出紅腫的痕跡，在場的幾個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歐奇雅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可腳移不開步子，想要默默地看着她，支持她。

“你就這麼看輕自己？！”趙承收回手，掌心火辣辣地痛，他明白這一下女兒也非常的疼，這是他第一次打她，但他不後悔。

從聽到鈴鐺説出她的遭遇時，他的確也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她瞭解女兒的個，所以他更多的是痛心。鈴鐺咬住，眼睛酸澀得難受，在他們面前，自己好像又有了情，無法將自己再當成遊戲者的身份。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趙承心痛的看着大女兒，從小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要遭遇什麼樣的事才能令她變成這樣啊？鈴鐺沉默不語。

“我打你不是因為你讓我覺得丟臉，而是你自己的態度，就算別人都看不起你，你自己也不能放棄。

曉琪，不管怎樣，你都是我趙承的女兒。如果這幾年的事情讓你覺得痛苦，就努力把它忘了，跟我們回去吧。”趙承一隻手搭在鈴鐺肩上，給予她鼓勵。

“是啊，姐，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的。”趙曉瑜拉住鈴鐺手，真誠而急切，完全不受她剛才那些話的影響。鈴鐺轉頭看了看母親，她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雖然着淚，但也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鈴鐺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她遭遇了這些事，甚至自甘墮落，他們仍願意接受自己？這就是家人麼？多久沒體會到這種覺了？可是這種温暖對於她來説太過奢侈，那是屬於趙曉琪的，而不是鈴鐺。

“經歷過的事不可能忘掉。我已經回不去了，再也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趙曉琪，我現在是鈴鐺。”

“不管你改成什麼名字，你都是我姐！”鈴鐺苦笑了一下“曉瑜，我很高興再見到你們，可是，我已經不配再做趙家的女兒，我的心死了，身體也糜爛不堪了。回到你們身邊，我只會覺得自己更髒，更噁心。所以，把我忘了吧。”

“姐──”趙曉瑜還想説什麼，被父親打斷了。

“曉琪，你想清楚了嗎？”鈴鐺點點頭，看着父親的眼裏沒有一絲猶豫。

趙承嘆了口氣，他明白一旦曉琪下了決心的事是不會改變的，就像當初喜歡上週邦傑就義無反顧地跟着他私奔一樣“好吧，曉琪，我尊重你的決定。”

“爸──”

“曉瑜，不要再説了，你姐姐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趙曉瑜咬住，向母親投去求助的目光。張蓮擦乾眼淚，勉強出一個微笑“好不容易找到你，曉琪，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好嗎？歐老師也一起。”鈴鐺最終沒有離開，或許還是有那麼點貪戀，她沒有想象中放得開。餐桌上的氣氛並不沉悶，趙曉瑜帶頭説起小時候的趣事，夫兩人也加入進來，鈴鐺回憶起那時候的事，等她反應過來時，也已經接上了曉瑜的話。

而歐奇雅坐在一旁，看到出真心笑意的鈴鐺，心裏既欣喜又惆悵。分手的時候，鈴鐺把趙曉瑜單獨叫到一旁。

“姐，有什麼話要和我説嗎？”趙曉瑜疑惑地看着姐姐。

“曉瑜，你是不是喜歡歐老師？”鈴鐺也不拐彎抹角。趙曉瑜突的紅了臉，微微垂頭嗯了一聲“可我看出來，歐老師一直在看姐。”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幫你。”

“姐──”趙曉瑜輕呼一聲，偷偷瞟向不遠處和父母説話的温和男人。

“你不信我麼？”

“不是的。”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鈴鐺突然問。

“後天上午10點的火車。”

“好，你聽我説…”鈴鐺説出心裏的計劃。歐奇雅正向夫兩人道別，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