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柔弱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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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隻手拽着我的頭髮把我拎了起來,從東向西轉動,對着人羣展示。脖子太痛了,不論是落地還是現在被拉扯頭髮都沒有任何痛。那些圍觀的羣眾看到我這個樣子似乎很興奮,發出狂歡般的叫好。
然而為什麼我還沒有失去知覺?斬首要多久才會死?我不想死,現在這樣還能動嗎?怎麼動呢?我不知道,但我的目光有看到主人那邊的斷頭台也開始動作了,不要,主人不能,巨大的恐懼席捲了我的思緒。
主人是凡人,凡人很脆弱,這麼疼,他受不了,會死的。不可以,你們快停下!
“看!這就是魔女!她們不是人!而是怪物!砍了腦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必須要用教廷的神火燒掉身體,才能徹底切斷她與魔力的連接,才能徹底的消滅她們!”抓着我的頭髮的人,依然在得意洋洋的説些什麼。
“大家一定不能心存僥倖!更不能有婦人之仁!魔女跟我們人類雖然長得很像,還有一副好皮囊!
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以後再發現哪裏有魔女,不論是新生的,還是舊藏的,都要立刻向行政長官報告!”
“但是,這個罪人羅蘭,就是一個普通人類了!就算是他帶着一羣魔女造反叛亂,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被我們英明的國王陛下擊敗!
現在,就是他魂歸西天的時候!給我看仔細!看清楚!任何反對國王的人,不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什麼神人異士,都只有死路一條!你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遵紀守法,愛國忠誠!國王陛下萬歲!”
“國王陛下萬歲!”停下啊!放手啊!放開我!我要去救主人啊!動起來啊!為什麼不能動!你們快住手啊!凡人被砍殺、很多血的話一定會死的!
誰都可以死,唯獨他不行,他不能死!不要動那繩子,不要砍斷那個繩子!不要!不要落下,鍘刀不要落下啊!
快停下,卡住也好壞掉也好求你了!一聲悶響,剛才我被斬的時候也聽到的,主人的頭飛起來沒多高,又落下來進了前面的筐裏,血像瀑布一樣從他的脖子裏噴湧出來…
主人的身體大幅度的搐着,劊子手把他的腳踏在了主人的背上,壓迫着他。
“主人!主人!”我在喊。但是沒有聲音,也沒有迴音,筐子擋着我看不到主人的臉,但是我能知到那個頭顱,那個軀體的生命在急速逝。
不超過十個數的時間,沒有了,生命沒有了,知不到了,和屍體,和石頭,和大地一樣的氣息。主人不在了?不在了嗎?那我為什麼還在這?為什麼我還沒死?為什麼我還有意識?
人羣、河、船隻、城堡、田野、還有不遠處國王專用的觀禮台,視野逐漸變紅了,又逐漸變黑了,世界的一切彷彿都進了這兩個顏裏。
然後被撕碎、扯爛,又融合到一起。又拼起來,拼成剛才處刑的過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主人一遍又一遍的死去。無數次的重複也只在一瞬間,忽然,我好像受到血的動,從脖子的切口處伸出,與身體重新連接了起來。
我突然能控制自己的軀體,並且運行魔力的循環了,神罰之鎖的阻攔脆弱的不堪一擊。隨即我又到一股烈焰,從骨頭裏燒了出來,那是無法忍受的痛,從每一節骨頭到每一寸肌膚都像被蟲蟻啃食一樣刺痛。
身體所在的斷頭台、抓住頭髮拎住我頭顱的人瞬間化為了熊熊烈火,也將我徹底噬進去…“啊啊!”***魔女和人類的戰爭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
原本在羅蘭·温布頓起義前,除聚集到他麾下的以外,還是有相當一大部分的魔女實際是隱居狀態。
她們很多人逃離了第一次的受難後,一方面接受了自己生理上的變化,另一方面卻也還忘不了過去的羈絆。因此往往躲在深山老林或者其他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但是當灰堡王國的內戰結束時,由於公開處刑時發生的意想不到的變化,魔女安娜不僅僅身首分離卻不死。
而且目睹羅蘭的鮮血後當場暴走,變成了一個不可名狀的詭異存在。她毀掉了灰堡王國的首都,提費科、教庭核心、高官權貴,和普通人一起,所有人都和王都陪葬,消失在安娜燒穿的無底深淵中。
在釀成這個慘案後,安娜也消失在深淵,從此不見蹤影。接到消息的其他三個公國,認為魔女的威脅遠超過去,聯合在一起在世界範圍內發動了對魔女的搜捕和滅殺。
越是心存善念,對舊情戀戀不捨的魔女,越快遭到攻擊,在措手不及下被殺,但隨後不久,反應過來的魔女也聯合在了一起,展開對人類的血腥報復。
雙方你來我往,冤冤相報,沒有盡頭,當初的夜鶯剛掏出重重追捕,就傳來了羅蘭身亡,安娜變異的噩耗。她曾經試圖返回現場,但是空無一人的深淵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的呼喚。
只能懷抱着羅蘭最後的叮囑,在紛飛的戰火和混亂的世界中去尋找沉睡島。謝天謝地的是提莉·温布頓…羅蘭的五妹、智力超凡的魔女、沉睡島的首領也已經瞭解了大致情況,她們很快接上了頭。與夜鶯換信息後,提莉已經確認了前後來龍去脈,和本的矛盾所在。
結合一些魔女代代相傳的典籍和傳説,她斷定羅蘭的失敗、提費科的疑點,這些都是神通過教廷在背後搞的鬼。將三個公國的教廷勢力都肅清後,她們得到了通向神界的大門。
為了向神討還羅蘭,提莉指導夜鶯費勁辛苦,終於喚醒了安娜…準確的説,是安娜的一部分靈魂,她將作為唯一可以抗衡的武器。
現在的沉睡島,已經到了踏入神界前的最後時刻沉睡島的廣場已經安放好了神界大門,門下佇立着談的兩人。
“夜鶯,再怎麼説假手和義眼用起來也還是會有不方便的。又不是沒有那個技術,還是把這些舊傷治好吧。”提莉第不知道多少次重複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