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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金幣和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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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侍女將長桌上的蠟燭點亮,明亮柔美的光溢滿了塔樓,長桌上燭光輕搖。晚餐的氣氛漫甜美。

慢慢地品了一口甘美的葡萄酒,李巖漫不經心地道:“先知亞巴斯。第一個來撒馬爾罕傳播伊斯蘭教,他被野蠻的撒馬爾罕人捉住。砍去了腦袋,傳説這個。神奇的先知挾着自己的頭顱,走入了我們塔下的地

從這塔子的某處小孔,仍可以望見地棄裏的先知,他正挾着自己的頭顱在裏面亂轉。唉,這就是你們穆斯林傳教的悲劇,現在換了方式。一手拿着可蘭經,一手高舉彎刀,西域民風彪悍,信拜火教和佛教的居多,光是這教派之爭,你們就不能將這塊土地輕易征服。”現在有了殲滅近十萬穆斯林騎兵為例子,李巖的話更具説服力,穆斯稜認真地聽着,他想知道伏波王真實的想法。

“想想吧,大食帝國幾個教派紛爭,哈里發換愕跟走馬燈似的。宗教干涉世俗的皇權,你們那帝國也亂得可以,我不去取,辜負了上天的一番美意,右威衞將軍郭子儀率十萬大軍正收服吐火羅,很快就要踏進呼羅珊的領土”伏波王李巖瞧見穆斯稜的臉跟暮一樣凝重。就中斷了繼續折磨他的興趣。鬱郁地嘆了口氣:“誰喜歡戰爭呢?要是有堆積如山的金幣,有漂亮的美人兒做伴,我也不喜歡戰爭,如果瓊絲公主被贖走,大食帝國至少得許配給我一名漂亮的公主吧,要不然。大唐軍揮師南進,遠征大食,天知道會打到哪兒去”大食帝國還在與拜占庭,帝國戰,兩面戰。亡國之兆啊。”燭光映着伏波王李巖的眼睛。眼裏似乎燃燒着熊熊不滅的戰意,掠地滅國,在他看來,就如吃頓晚餐那麼容易。

聽了李巖的一番,穆斯稜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伏波王揮軍南下,呼羅珊首當其衝,他可是有滅國的能力。

瓊絲公主痴痴地望着李巖,這個與自己同牀共枕的大唐皇子,中竟有如此大的志向,吐蕃不過是他路上的一塊拌腳石罷了。她心震撼,默默地品着酒。

將杯中殘留的葡萄酒一口乾了,李巖拱手告辭:“你們慢慢聊。我先去處理軍政之事,不知郭將軍打到哪兒了。真是煩。”不知道那個,傍晚,祖孫倆説了些什麼,晚上,瓊絲公主在牀榻上熱情似火,第一次變得主動,承顏順意,柔媚婉妾,這讓李巖非常滿意,給她解除了黃金腳鐐,允許她在王宮豐自由行走。

價值十萬索麗得金幣的公主。待遇也得不一樣不是。

半個月後,伏波王李巖換了一身白衣袍衫,帶着幾名狼牙親衞,換了馬匹,來到了康火居的府第。

康火居站在府門前,親自接上門的客人,看見李巖來了,正要趨前行禮,卻被李巖的目光攔住,兩人談了幾句,身後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康大哥,青桐也來參加小侄兒的抓周禮。”李巖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頭翠羽,身着黃衫的少女騎一匹頭細頸高。步伐輕盈的銀白駿馬上,向府門前緩馳而來。

走近細看,翠羽黃衫的少女身材高挑,曲線玲瓏,她臉上紅撲撲的。如康火居府上的蘋果一般,下巴有點嬰兒肥,騎在那匹俊秀聰穎的馬兒背上,一下子就引了李巖的視線。

汗血寶馬!李巖看見那馬肩上參出殷紅似血的汗珠子,朝那位少女微微一笑。

那少女瞧見府門前這位陌生的白衣少年朝他微笑,一把拉過頭上的紗巾,將臉龐遮住,只出黑葡萄似的靈活眼睛。

隨後而來的是一名身姿魁梧的商人。好傢伙,他下也是一匹淡金的汗血寶馬,呵呵笑道:“康兄弟,青桐沒給你添麻煩吧?”

“哪裏,哪裏,我來為你們引薦一下,這位是石國富商石屯屈,這位是他的女兒石青桐康火居為李巖個紹道。

“長安李嶼,見過石屯屈,石青桐。”李巖朝那父女拱手道。

康火居反應得快,笑着道:“這位李小郎,父兄都在朝中為官,遊歷西域,準備到天波府任職。”原來是長安的世家子弟,石屯屈瞧李巖儀容不俗,言談舉止沉穩有度。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幾人言笑宴宴,進了院宅,圍坐在葡萄架下,享用一些瓜果美食。

“康火居不僅是絲路的後起之秀。還是天波府的商曹參軍,今後我們得多仰仗他照顧撒馬爾罕的一位富商道,他雖説是個商人,可身形悍,更像一位武士,在絲路上做生意,都得有些本事。

“我還不是沾了伏波王的光,你們不知道吧,伏波王未領軍的時候。就在長安釀酒,種植首荷,圈養生豬。朱雀大道上的許多店鋪都是他府上的,如三鑫櫃坊,在水一方,胭脂馬康火居如數家珍,聽得眾人嘖嘖稱道。

“三鑫櫃坊也是伏波王的?。石屯屈好奇問道,他沒少跟三鑫櫃坊打道,人家一雙手的實力,他就一個手澗書曬細凹曰迅姍)不一樣的體蛤,小説閲讀好去外康火居一臉的端謹持重,點頭道:“這還有假,再過幾,撒馬爾罕的三鑫櫃坊就開張客了,大夥兒的金幣銀幣在路上不好帶的,都可以存到三鑫櫃坊。在河西,在長安,都可以換兑,又安全又方便。”

“大夥兒也瞧見了,伏波王在兩河域興修水利,植樹造林,明年還準備引進一年三的水稻,這是實實在在為粟特人辦實事,伏波王説撒馬爾罕有白金一樣的棉桃,他已派人到大唐的崖州去學習織布技術。準備在撒馬爾罕開設織布工坊,還有造紙工坊,釀酒工坊,興百工。重金融,他準備把三鑫櫃坊做大,份子拆出來,售賣給大夥兒。”康火居對這事沒少做準備。介紹得很細。

李巖坐在一邊默然不語,只是暗暗觀察這些粟特富商的反應,一不留神,與石青桐的眼神一碰,那雙黑葡萄的眼神滴溜溜轉,極是俏皮可愛。

座上有商人質疑:“把銀錢投到櫃坊裏去,哪有在絲路上賺得多?”先前哪像武士的商人不屑一顧:“以前絲路上翻幾倍的利,那是沿途戰火不斷,苛税嚴賦所造成的。現在沿路的驛站都改建成了軍堡,伏波王名下的商隊,幾千峯驂駐。上千輛馬車的貨物,販到拜占庭去,還能有那麼高的利潤?”石屯屈站了起來,朝四周團團作了揖:“我沒少跟三鑫櫃坊打道。他們將款子放出來,要收利息的,大夥兒存錢進去,也有存錢的利息。大夥兒週轉有了困難,可以向他們借貸,三鑫櫃坊,做的是錢生錢的生意,不用擔心貨物發黴變被劫的事。”場中的商人或者埋頭深思,或者幾人聚在一起小聲商議,康火居望着李巖,看他怎麼説。

速則不達,參股櫃坊的事還得私下談。還得炒作,再個股份競價拍賣什麼的,李巖想到這兒。微笑道:“幾乎忘了正事,大夥兒到房裏去瞧瞧康火居的兒子抓周。”眾商人聽後轟然叫好。

進了正堂,商人們只見胡牀上擺着兩個闊口的青瓷湯盆,李巖一瞧就樂了,一隻湯盆放滿了索麗得金幣,另一隻放滿了薩珊波斯銀幣。

他們抓周不抓紙筆刀歹什麼的。他們就抓金幣銀幣,粟特人從就培養賺錢的意識,難怪能富早天下。

粟特人太有錢了,竟然用的是索麗得金幣,李巖看着眼熱。他不知道,康火居為了拉富商入股,這是在無聲地炫耀自己,我跟伏波王混了兩年多,家裏孩子抓周都用的是索麗得金幣,怎麼樣?

其實普通粟特人家抓周用的是薩珊波斯銀幣。

康火居和他子給那胖嘟嘟的孩子手上塗滿了糯米膠,將孩子抱到湯盆前,讓他伸手去抓,一隻手粘着金幣,一隻手粘着銀幣,粘着多少都是孩子的,暗示着他們長大以後,能把所有的錢都粘在自己的手上。

孩子胖乎乎的小手粘滿了金幣銀幣,沒留一處縫隙,眾人一齊歡呼:“這孩子是個富可敵國的大商人!”從小就灌輸這樣的經商意識啊。李巖嘆,難怪粟特胡商能不辭勞苦。遠涉千山萬水,後來依附回鶻,壟斷了絲路,在大唐他們富可敵國。太平廣記載有一位賣炊餅的粟特人,將價值連城的夜明珠藏在手臂中的故事。

我父母時候讓我抓的啥,李巖腦海裏閃出童年的記憶,也是金黃的,還温乎乎的,就是有股子臭味,唉,人跟人不能比,不提這個糗事。

無聲的炫耀似乎很有作用,眾商人開始拉着康火居去談投資的細節了。李巖就跟着後面瞧熱鬧。

“嫂子,求你了,嫂子,讓我玩玩抓周吧,父親説小時候家裏窮。沒抓過金幣,我看今天抓多少。要父親給我做嫁妝。”李巖忽地聽見那個少女石青桐央求的聲音,收住了腳步。

我也沒抓過金幣,只抓過,往事不堪回首哪”李巖帶着好奇心,躡手躡腳跟在石青桐自後。

見她將雙手小心塗滿糯米膠。連指甲蓋都沒放過,喜滋滋地朝胡牀走過去,李巖趕緊也將雙手往糯米膠盆子裏一按,那膠浸到了手臂上,三步並作兩步,比石青桐的手快了一線,伸進了盛滿索麗得金幣的湯盆。

石青桐吃了一驚,轉過身來,臉上一付驚愕的表情,那個温潤如玉。風姿優美的白衣少年,竟然是這副表情。

眼睛只盯着那金幣,快要鼓成了蛙眼。一雙手在盛滿金幣的湯盆裏翻江倒海地攪,那金幣已經沾到了他的手臂上,臉上的還是一副很不甘心的神

那青瓷湯盆裏還有幾枚閃爍着柔和光澤的金幣。

“哎,你將金幣全粘走了,我怎麼辦?”石青桐氣呼呼地踢了他一腳。

李巖雙手平攤,緩緩抄起手掌上的金幣,青瓷湯盆裏沒剩下幾枚金幣。臉上綻放着花般的笑容:“那隻湯盆裏還有銀幣。”難道我一輩子就註定只能熬銀幣,石青桐委屈得想哭,剛才那一腳給這搶機會的小賊輕了,得來腳狠的。月杏眼圓睜,緊咬嘴,叉給了李巖腳。踢愕他齜牙廄代出聲來:“小姑,你也不憐香惜玉,着什麼急,我也不能將金幣拿走,轉了滿手的金幣,你幫我一枚枚取下來。幫我數數,等會你接看來粘。金幣上沾了膠,更容易粘,不過得趕緊,等會膠就幹了。”康火居的子躲在一旁瞧熱鬧,她知道李巖的身份,也不怕他把金幣拿走,這會兒她笑得快彎下了。還竭力忍住,真是辛苦。來李巖跟石青桐暫時和好了,兩人頭快湊到了一塊,耳鬢廝磨,這覺不錯啊,多享受一下,李巖故意數錯。一枚一枚認真地數着金幣。李巖把童年的快樂,這會兒的美人在側享受了兩遍,方才滿意地抬起頭。笑着討好道:“輪到你了,這些金幣上有糯米膠,你粘起來也容易一些石青桐興奮地點了點頭。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得幫我數數。給我作個證,幫我向父親要嫁妝。”李巖認真地點了點頭,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嗯,放心,這嫁妝也是我的。”

“你説啥,嫁妝也是你的?。石青桐耳朵尖,聽了個大概,狐疑道。

“我説,要雙手浸在糯樂膠裏。嫁妝才能要得多。”李巖反應到不慢,趕緊支吾過去,不然這刁蠻活潑的少女又是一腳踢來。

石青桐過去,學李巖剛才那個樣子,將一雙小手浸在糯米膠裏,喜放波地過來將手入青瓷湯盆裏,輕輕攪動起來。

李巖在婦耳後,輕聲道:“就這樣,手掌平攤,緩緩抬起來,我剛才技過的金幣,都是你的,男人掙了錢,不給自己的子麼?你嫁給我,那嫁妝也是我的。”石青桐眼裏都是亮燦燦的索麗得金幣“嗯哪!”一聲,沒有留意李巖説的話,怎麼小蠻被誰摟住了。翹被貼住,那個該死的賊在佔我便宜,他在報復我踢了他兩腳又羞又惱,石青桐可也沒法子,手臂上全是粘着的金幣,被那小賊摟在懷了,臉兒落了飛霞,身子有些發軟,好半天才喊出來:“快鬆手。不然我叫人了,嫂子。

被人當做非禮少女的狼,成了公眾人物,那可丟臉了,李巖慌忙鬆手,飛也似的逃開了,裝模作樣的到了院子裏,拈了顆葡萄在嘴裏,賊頭賊腦向裏面張望。

過了一會,石青桐怒氣衝衝地出來,一雙黑葡苟眼珠子滴溜溜轉,四處找那小賊,剛才佔我的便宜,還説要我的嫁妝。

趕緊跑到石屯屈康火居面前。李巖認真地討教起櫃坊的事:“三鑫櫃坊,我家也有份子,三鑫,堆得金多,不能再叫櫃坊,莫若叫着三鑫銀行,有金有銀,聽着也氣派,你們覺得怎樣?”石青桐在她父親面前不敢放肆,笑的湊了過來,腿用力踢踏了一下,預備着呢,準備冷子給李巖一腳,以報剛才之仇。

“這位就是令千金,生得嬌俏活潑,慧質蘭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了,在下還有要事,改再聊。告辭。”李巖瞧石青桐慢慢靠了過來,大聲讚了幾句,腳下卻抹上油,提前溜了。

石青桐報仇雪恨不得,眼見小賊離開。追了幾步,李巖回頭揮手。大聲嚷嚷:“青桐,我在天波府當差,有空來找我,不用送了,快回去。”庭院裏的商人被引,注目過來,瞧着這一對兒少年男女依依送別。石青桐滿臉嬌羞,氣得直跺腳,又被他佔了便宜。

“青桐,你認識那位李家扛郎?”石屯屈走到女兒身邊,好奇問道。

難道女兒與那位李小郎在康府一見鍾情,女大不中留,她也有自己的心事了,石屯屈撫着鬍子,眼睛裏帶着笑意。

剛才那小賊摟過我的小蠻。我這還是第一次,哎呀,羞死了”此事斷不能就此揭過,得找個機會報仇。

輕馳緩轡,李巖今天調戲了刁蠻活潑的美少女,心情舒暢,初冬的陽光温暖地照耀在身上,一片燦爛。在回王宮的路上還哼起了曲兒。

王宮門前,李巖看見兩個黑巾黑袍遮住臉的粟特人,安靜地站在明晃晃的陽光下,一動也不動,帶着死亡的陰森氣息,讓他覺有一種滲進骨子裏的陰冷。

難道是西域的教,也沒人驅趕他們離開,王宮發生了什麼事?

進了王宮,封常清立刻前來稟報:“瓊絲公主得你的吩咐,在宮中自由行走,她利用這個機會,懷揣宮中吃烤的刀子,裝着去探望外祖父穆斯稜,突然發難。殺了兩名狼牙親衞,都是粟特武士。意圖劫走穆斯稜,有名武士臨死前大聲示警,瓊絲公主的救人行動被狼牙親衞發現後,將這對祖孫入囚室。重新關了起來,等着你的裁決。”一聽這個消息,李巖什麼好心情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