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母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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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母子相認大戰止息，整座雲虎山終於是恢復了平靜，戰場下方山林，腥紅一片，數不清的殘肢斷臂零星散落於地面或掛於樹梢之上，觸目驚心，濃郁的血腥味隨風飄蕩而開，令人作嘔反胃。

“譁！”遠處的雲虎宗內，突然爆發出陣陣驚天的歡呼聲，眼見着強敵敗退，無數有劫後餘生之的弟子門人都在這一刻將心底的喜悦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一個個動之下完全不顧形象的手舞足蹈着，整座雲虎山，儼然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而對於那名在關鍵時刻出現，憑藉一招恐怖的魂技力挽狂瀾的神秘人，這些弟子心中無不升起崇拜之意。

“他沒事吧？”望着盤膝閉目於死亡螳螂後背，渾身不斷溢出冰寒霧氣的卓天釗，夜完美無暇的臉龐上佈滿了擔憂之。

“滅天斬可不是那麼好釋放的，以他如今六階魂尊的氣神能使用出滅天斬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想必現在的他應該早已疲力盡，更兼所用能量與其屬不符，全身被大量寒氣入侵，如果不出我所料，他此刻正在承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幽冥聲音凝重，語氣中頗有敬佩之意。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小子魂法特殊，**強悍，再加上有我二哥相助，他應該很快就能將寒氣盡數出，到時候只要再好好休息個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見夜臉變得愈加難堪，幽冥頓了頓安道。

呼！

似乎是印證了幽冥的話，卓天釗戴在食指之上的那枚由嗜血魔刀幻化而成的暗紅戒指，突然間竄出一道濃郁的紅光，紅光進入卓天釗體內，轉眼分散竄入四肢百骸，而有了這些紅光的幫助，卓天釗全身孔中湧出的寒氣數量，一下子就加大了許多。

“幽冥，這個人應該就是妹的親生兒子，也是我們當初在威虎城遇見的那名紅髮少年吧？”臉蒼白的凌昊天咋了咋舌輕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滅天斬？呵呵，的確當得滅天二字啊！”

“沒錯，就是他，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修煉的，上次距離現在不過兩年多一點的時間，竟然直接從六階魂王跳到了六階魂尊，簡直匪夷所思！”幽冥慨道“昊天，我記得你當初到達六階魂尊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吧？只是你從六階魂王到六階魂尊修煉了多久？”

“四年吧？”凌昊天想了想，苦笑道“差了整整一倍啊，看來他接觸修煉的時間應該並不是很長，如果他從小就開始修煉，這個時候恐怕早就突破到魂聖了。”然而，這邊幽冥淩昊天在驚歎卓天釗天賦的同時，那邊一面在替卓天釗驅逐寒氣，一面聽着他們談話的殘血心裏卻是笑慘了，殊不知修煉霸魂訣比普通魂法難上了許多倍，卓天釗有如今的修為，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進去過神賜之門，那裏的三個月，就相當於外面的三年，如果真要算起來，從六階魂王到六階魂尊，卓天釗差不多將近修煉了五年，花費的時間可比凌昊天要長了不少。

“今天幸好有他的及時出現，不然等援兵趕到，雲虎宗不知道還要損失多少人手！”冷逍遙深深的掃了卓天釗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到了一旁正痴痴望着後者發呆的夜身上“夜，你有個了不得的兒子啊，不論是他擁有的神器還是魂獸，都強過了龍翰，我相信只要再給他二三十年，天魂大陸將再無人能出其右！”

“我倒還是希望他平平凡凡，一生無災無難就好，不然，我真怕他會步了他爹的後塵啊！”夜抬頭望天，無奈的長嘆一聲“莫非…這是天意不成？”

“妹，你也不必杞人憂天，以他如今的實力，魂帝以下已無人是他對手，更何況他還有傳説中的上古獸死亡螳螂作為魂寵，憑藉死亡螳螂的速度，即便是我也很難留下他！”凌昊天微微一笑道“要不，就把他留在這裏吧，有我雲虎宗和逍遙谷的庇護，即便是剛才那個神秘勢力，也休想在我們這討到任何好處！”

“凌宗主，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以我對天釗的瞭解，他是斷然不可能會留在雲虎宗的！”星夜嘴道“主人，之前我打算告訴天釗真相的時候，他的情緒很動，本就不肯聽我講完，後來雲虎宗出事，我擔心你的安危就先趕回來了！”

“這麼説…他還沒原諒我？”夜沉默了很久，方才幽幽的嘆道。

“他原沒原諒你我不敢確定，但我知道他心裏其實很在意你。”星夜意味深長的笑道“否則，他今天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希望吧！”夜輕嘆一聲，並不是太有信心。

“他醒了！”冷逍遙突然説道。

聞言，凌昊天和夜趕緊將目光投回到了死亡螳螂後背之上，只見卓天釗體內紅光盡數竄回暗紅戒指，而其緊閉的雙眸也是緩緩睜開。

當卓天釗和夜的目光在空中接觸的一剎那，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氛圍，也是逐漸變得哀幽起來。

站起身，卓天釗輕輕掀下蓋在頭上的斗篷，出了一頭血紅的長髮和一張略顯慘白的剛毅臉龐。

而當看清楚卓天釗的面容，夜渾身一顫，眼淚便是再也止不住的自那張悽美的臉龐滑落:“孩…孩子…”聲音嘶啞顫抖，一對傲人的雙峯隨之上下起伏，可想而知，此刻的夜是何等的動。

揮手收回死亡螳螂，卓天釗腳踏虛空一步一步走向夜，雙眼發紅，晶瑩的體早已在眼眶中打轉。

“孩子…我…”待到卓天釗走到夜身前，夜發顫着白的柔荑想要摸向卓天釗臉龐時，卻是被後者一把抓住手腕。

“自從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世，這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痛恨着你，恨你拋下我，恨你這麼多年都始終未曾回來尋我…”卓天釗聲音哽咽，佈滿血的雙眸怔怔的望着夜，在眼眶中徘徊許久的淚水，再也藏匿不住…

“對不起…其實這十八年來，我沒有一刻不在想念着你，我也很想去找你，可是…我不能也不敢那麼做啊…”夜聲嘶力竭痛哭道“孩子…你聽我解釋…”

“沒必要了！”卓天釗輕輕搖了搖頭，打斷道。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就這麼恨我，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聽到從卓天釗口中吐出的短短四個字，夜臉刷的瞬間慘白，身體踉蹌着退後幾步，險些一頭栽下高空。

“因為這件事，你不解釋我都能夠猜到個大概，你一直不敢回來找我的原因，無非是怕萬一暴蹤跡，就會牽連到我，是不是？”卓天釗頓了頓道“兩年前在威虎城，當我發現修羅殿仍在鍥而不捨的追殺你和夜軒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或許還另有隱情，也隱約明白了你一直未曾回來尋我的真正原因，如果僅僅是為了斬草除，他們不可能會追尋那麼多年，一對孤兒寡母而已，本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你的手裏，是不是握有什麼修羅殿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你都猜到了？”夜抬起頭，吃驚的望着眼前這個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兒子“那你…”

“原本，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恨你，但是，從剛才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突然發現我錯了。”卓天釗僵硬的臉龐微微搐，嘴角，逐漸的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恨你，不過是我無法接受現實而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其實，從始至終，我本就沒有真正的恨過你一秒…有的，只是令我心如刀割的想念…娘…”轟！

好似被晴天霹靂當頭擊中，夜整個人頓時懵了，隨即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卓天釗:“你…你叫我什麼？”

“娘…”卓天釗笑着重複了一次。

“孩子！我的孩子…。”這回夜總算是聽清楚了，動之下一個箭步飛撲上前，一把便將卓天釗魁梧的身子緊緊的抱在了懷裏，眼淚，如瀑布般唰唰的往下掉。

被夜這麼抱着，卓天釗身子有些僵硬，但隨即又軟了下來，雙手緩緩摟住夜細緻的肢，稍稍側頭，左臉緊貼着她柔順的長髮，面上始終帶着一抹柔和的微笑，靜靜享受着與母親第一次擁抱的温馨覺。

柔軟，温熱，清香。

這就是母親的懷抱嗎？這種覺真好…

卓天釗突然有種不想鬆手的衝動，這一刻，他可是思夜想期盼了許久。

凌昊天與冷逍遙安靜的浮立在一旁，看着這對分散了整整十八年之久的母子緊緊相擁在一起，面上，也各自帶起一抹淡淡的和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