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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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律的手機震動聲在寧靜的卧室裏顯得特別刺耳,一下一下,非常執着地擾人清夢。雙層且厚重的窗簾把晨光隔絕在室外,房內還是昏暗一片,半拖在地的絲被正微微扯動。
梁夕夕向來受不了這種嗡嗡嗡的悶響,眼睛還沒有睜開,她就一邊反地在牀頭櫃上胡亂摸索,一邊回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調了這麼煩人的鬧鐘。那手機應該放得很遠,她夠不着,於是動了下身子,不料間突然有股力量勾住了她。
習慣了獨睡,梁夕夕一時間很難適合枕邊多了個人,而且這還是個男人。那條手臂還環在她間,那強烈的存在讓她忽視了那陣震動聲響。她的身體有點僵,維持着伸手的動作好半晌都沒有動。
慕濟凱顯然也沒有清醒過來,他半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然後紆尊降貴地伸了長臂把手機撈到手裏,動作利索地把鬧鐘關掉。
房間裏迅速恢復了安靜。
這番動靜讓她徹底地從睡眠中離,但她身邊的人卻把手機隨意一扔,然後把她夾在前,閉上眼睛又繼續睡覺。她在他懷裏不舒服地扭了扭,不料聽見他帶着濃厚鼻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不睡了嗎?”
“你不總是説我賴牀嗎?”她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把將手移開好讓自己起牀。
他不但沒有鬆開她,手反而順着她捲到間的睡裙伸了進去,駕輕就地罩在她前的嬌軟,而後在她耳邊吹氣,“這麼乖?”
“喂!”她按住了他的手,嬌聲喝道。
掌中的肌膚温膩而細緻,慕濟凱享受地嘆喟了聲,他蹭了蹭她的頸窩,説道:“幫忙做份早餐,簡單點就好,別在外面買什麼亂七八糟的搪我。”直到她點頭應好,他才戀戀不捨地鬆手讓她下了牀。
梁夕夕好不容易離了他的魔掌,三步並作兩步地逃出了卧室,乖乖地走進廚房做早餐。慕濟凱平都在吃空廚公司配送的飯菜,那味道都不差,但他卻諸多挑剔,每次回家都指定讓她下廚。
煮好了小米粥的時候,慕濟凱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早間新聞。她讓他自己盛粥,然後也回了房間洗漱換衣服。
慕濟凱慢悠悠地盛了兩碗小米粥,接着又重新坐到沙發上按着遙控器。不一會,她風風火火地從卧室裏跑了出現,站在他跟前緊張地問:“你把我的內衣放到哪裏去了?”
“我看見它還沒有洗,於是幫你拿到洗衣機裏了。”慕濟凱漫不經心地答道。他連頭也沒抬,眼睛直直地注視着電視屏幕。
他們口中的內衣,不是普通的內衣,而是用來搭配她某條最鍾愛的裙子的內衣。年初的時候,梁夕夕一擲千金買了條相當特別的裙子。那條裙子美則美矣,不過就有點輕薄通透,而且只在某幾處繡上了緻的花紋,穿在身上總是若隱若現,又妖豔,十分引人遐想。正是因為它的透視,梁夕夕特地訂做了一套來搭配。
洗衣機三個字重重地砸在她腦門上,她馬上把洗衣機的電源關了,然後把已經變形的內衣撈了出來。她又氣又惱,轉身就去找慕濟凱算賬。
“你把我的內衣壞了,我的裙子還怎麼穿!”她把滿手的泡泡都蹭到他臉上,怒氣沖天地質問。
“那裙子不穿也罷,醜死了。”他歪過脖子躲開她後續的攻擊,説道。
“你是故意的!”梁夕夕肯定地説。她就知道,慕濟凱一直都看這條裙子不順眼。她每次穿着條裙子,他的眉頭肯定皺得死死的。不過她也沒理會他,誰讓她那麼喜歡這條裙子呢?有次她穿了出去,回來以後就被他迫不及待地壓在門胡作非為。要不是她竭力阻撓,他肯定藉機把裙子給撕了。
她還記得,那時候慕濟凱剛好休假,於是陪着她一同去取內衣成品。美麗的店員小姐提醒她一定要手洗,當時他也在場,肯定也是聽見了的。她昨晚累得很,於是打算明早再清洗內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視如珍寶的內衣就這樣遭了毒手。
“一大清早別含血噴人。”眼見她美目圓瞪,他擺擺手示意投降,“算了算了,我賠給你還不行嗎?”梁夕夕看着那副裝作無奈的模樣就知道他心裏一定樂得開花,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吃午飯的時候,梁夕夕還是不理他。他在桌底下輕輕地踢了下她的小腿,説“我等下就去幫你約上次的設計師,我賠十件給你還不成麼?”
“她前段時間就辭職了!”他不説就算了,他一説梁夕夕就跟他急。那位名設計師因為要嫁人,所以離職隨夫遠赴海外定居。她有次很自豪地告訴他,那件內衣是絕版的,她一定要好好珍藏。
他聳了聳肩,“哦,我差點就忘了。”她氣得磨牙,扔下了滿桌的狼藉給他,然後氣沖沖地躲回了房間。他把餐桌都收拾好,然後也回了房間午睡,他換衣服前,彎下哄她,“彆氣了,我今晚帶你到外面吃飯。”
“你不用飛了嗎?”她還惦記着她的內衣,隨口説道。
聞言,他的臉沉了大半,連語氣也有些許不滿,“梁小多!都結婚大半年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不用飛?”每次聽見小多這兩個字從慕濟凱口中説出,梁夕夕就覺得自己會倒大黴。他往往只會在情緒動的時候叫她小多,有時候是因為生氣,而更多的時候是因為興奮,尤其是那種能把她折騰得神魂顛倒的時候,他就會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喚着自己作小多。
其實小多這花名還是慕濟凱起的,而且是很多很多年以前起的。
那時候大抵就五六歲的樣子,梁夕夕就被媽媽帶到慕家爺爺那裏學書法。別説拿筆,就算是拿鉛筆,梁夕夕也覺得十分為難。
橫、豎、點、撇、捺。這五個最簡單的筆畫,慕熙就讓她重複了小半個月。礙於他經常板着一張臉,小夕夕被這單調又枯燥的練習折磨得敢怒不敢言。直到他肯教她寫自己的名字,她才覺得有了些許的新意。
慕家爺爺手把手地教她,她看着乖巧的,但眼睛卻看着窗外直轉,並沒有理會慕熙的教導。握住她的手寫了幾遍,慕熙就把筆遞到她手中,要求她自己寫。梁夕夕的心還在外面奔馳,她接過筆就苦着一張臉,很勉強地寫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她的傑作,慕熙挑了挑眉,這孩子看着有天賦的,但何故教了幾個星期貌似也不見起。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慕濟凱剛踢完球回來,他高興地向爺爺彙報賽果。發現有道視線一直盯着自己,他才轉頭對那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女孩禮貌地笑了下。
慕熙正想出去走了走,於是代慕濟凱替自己教一下樑夕夕,離開書房之前還特地叮囑他要多點鼓勵她。那時候慕濟凱已經上六年級,除了心智還不成以外,行為舉止都像個小大人。他很聽話地點頭,走到案前,看到她剛寫的字就馬上皺眉。
梁夕夕跟他不悉,她一把抓過那張宣紙,神警惕地看着他。她的表情很可愛,慕濟凱玩心大起,一本正經地説:“你的字寫得很工整,很漂亮。”跟慕家爺爺學了好幾個星期的書法,他老人家也沒有説過一句好,這樣的讚美實在讓小夕夕很動。她小心翼翼地把宣紙遞到他手中,一臉期待地問他,“真的嗎?”他俯身,強忍着笑意對她説:“當然是真的。梁多,尤其是這個‘多’字,寫得特別好看!”説完以後,他捂住肚子笑得也不直。幼小的心靈被他無情地傷害,她扁着嘴,而後竟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聽見孩子的哭聲,慕熙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書房。他連忙抱起哭成了淚人的小姑娘,柔聲詢問她怎麼了。任他怎麼哄,梁夕夕還是聲嘶力竭地哭着,整張小臉漲得通紅,還不忘用手指指着罪魁禍首。
這鬧劇最後是以慕濟凱被罰抄三字經作為收尾,他忿忿不平,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總會叫她梁多取笑她。不知不覺,這綽號就被叫到了今天。
看到他臉不善,梁夕夕小聲地反駁,“這有什麼的,你的執勤時間一點規律都沒有,我怎麼可能記得清楚?”因為工作的需要,慕濟凱在家的時間很飄忽,有時候會在家裏呆很長一段時間,有時候卻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回家。他貌似也給過她值勤表,不過她也沒怎麼留意。因而他昨晚回家前沒有提前告訴她,她還以為有賊進屋,差點就用球招呼他了。
沒等她辯解完,慕濟凱已經自顧自地進了浴室。梁夕夕看着他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心想,今天早上那筆帳還沒沒跟你算清呢,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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