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上夜雨驟鬼泣魔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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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偏偏卻又不下雨,叫陸崖心中煩悶異常。好在向南一大早跑來,約他出去散散心,本來陸崖是不願意去的,似這樣的天氣,大雨沒準在半路上就要下。可向南軟磨硬泡,沒辦法只好陪着她圍着大都閒逛。
一路上向南見陸崖悶悶不樂,心中也不太高興,問起陸崖比武大會準備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勤練武功,陸崖也是不置可否。到了後來向南竟然生氣了,“你就忍心讓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留下這句話,她也不回王府,反而獨自向城外跑去,陸崖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陸崖並非草木,向南對他一片痴情,他怎會不知,但尹蘭也是一樣的真情,總不能辜負了她。看着向南走遠,他心中一陣惆悵,拖着步子往回走去,卻不知道,向南這時已經轉回身來,在背後偷偷望着他寂寞的身影,淚如湧泉。
陸崖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天空烏雲密佈,如同墨染,白裏竟仿似黑夜,陸崖不擔心起向南來,想要回去找她,轉回身走了兩步,終於還是沒有去,一抬頭,發現到了醉太白附近,索找陸秀夫談談話也好,便向醉太白而來。
他向父親説了這件事的經過,陸秀夫緊鎖雙眉,半天沒有説話,踱着步子,在房間內來回走動,最後他才開口問道:“崖兒,你覺得向南郡主怎麼樣?”陸崖不解其意,問道:“爹爹,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人還不錯啊。”陸秀夫眼中一亮,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想你參加比武大會,爭取奪魁娶向南。而且世傑信中也是這麼説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此事萬萬不可,”陸崖驚道:“孩兒,早…早有心上人了。”到此刻陸崖才明白張世傑叫自己來大都幹什麼,不知道張世傑是否知道第一名便要被招為郡馬,若是他知道,那便是有意叫自己和尹蘭分開,陸崖深戀尹蘭,此刻聽陸秀夫一説,立刻拒絕。
陸秀夫沉半晌,道:“崖兒,這件事我早該和你説,就是因為擔心你有心上人所以一直沒有提起,不過你大可放心去參加比武大會,至於是否第一都無所謂。世傑説的明白,如果你在比武大會上殺了張珪,則對我們的大業大有幫助,到時候是否娶那個胡女向南不都在你自己嗎?如果不是他的對手,於你也無損。況且那向南乃是平南王之女,若是真娶了她,將來複國説不定可仰仗伯顏之力。再者之前所定的滅狼之計,需要內應,依為父看來,此次參加比武大會,有百利而無一害,你又何必拒絕呢?”陸崖看着父親的眼睛,見他目光閃爍,總覺得這件事並非那麼簡單,陸秀夫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陸崖卻察覺到他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究竟張世傑的信中寫的什麼?為什麼他一直不肯説,卻在今天説出來?
陸秀夫被陸崖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向着窗外説道:“為了國家大業,有時是需要犧牲自己的,崖兒,若你不想參加比武大會,也沒人你。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你考慮考慮,我也知道張珪非比尋常,你未必打得過他,與他手確實危險,你要是真的怕他,不去也罷。”陸崖絕頂聰明,聞聽此言便知道父親用的是將法,心想父親為了大宋的江山真是煞費苦心,連這種計謀也用,而且是用在自己親生骨身上,此去兇險父親怎會不知?説什麼有百利而無一害,真的是如此嗎?他為何又一次把自己推向火坑,莫非為了成就大義就一定要做這樣的決定嗎?何況陸崖本身也不想欺騙向南的情。
想到這,陸崖對陸秀夫到非常失望,不知道他心中是否還有自己這個兒子,他虎目圓睜,瞪着陸秀夫的背影,道:“既然如此,我再考慮考慮吧,陸丞相!”陸秀夫聽陸崖叫自己陸丞相,心中一緊,知道陸崖埋怨自己,也不敢回頭,道:“崖兒,我代皇上謝謝你。”卻聽得腳步聲響,陸崖已然離去。
陸秀夫的手按在窗台上,一聲長嘆,“崖兒,還有更為難的事,為父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你説了,否則我怕你要恨我一輩子。”陸崖出了醉太白,外面終於下起了大雨,從昨天到現在,大都的天空一直陰沉沉的,漫天的烏雲彷彿一塊巨石,壓在陸崖的心中一直透不過氣來,此刻大雨傾盆而下,叫陸崖覺得利不少,這雨一直下到深夜,也不見停止,反而越下越大。
到了晚上,他坐在燈下,回想今之事,總覺得不對,若是自己僥倖贏了張珪拿了蒙古第一勇士,真的就能全身而退?何況比武大會上高手如雲,張世傑有什麼把握一定叫自己拿了這個頭銜?除了張珪,還有飛鷹也是一個強勁對手,他的武功可能不如張珪,但絕不在自己之下,又有亦攝斯連真做後盾,再加上李恆在教軍場之時所説的神秘劍客,應該也非等閒之輩,我陸崖有什麼本事一定能夠奪魁?既然我不能奪魁,又為什麼叫我去參加?把我遠遠地調離忠義島,究竟是為了什麼?或許他們這些人抱着僥倖心理,説不定我能得了第一,那樣就可以封官招婿,若我真的贏了,豈不是永遠不能再見蘭兒?
外面一聲炸雷響過,陸崖打了個寒顫,猛然想起賈步平説的狐狸來。現在丟屍一事也是一團亂麻,大哥説今晚帶我去見那個人,天到了這般時候也沒動靜,現在外面下着大雨,想必是不能來了吧,既然如此還是不要去想了,等明天再做打算。來到大都快一個月了,似乎什麼進展都沒有,若是尹蘭在身邊就好了。
他用手指一下下掃着眼前的燭火,自言自語道:“若是有你在也不會這麼無聊了。我很想你,你知道嗎?”燭光搖曳,被他手指掃得忽明忽暗。
“想我,我這不是來了?”一個女聲忽然響起,把陸崖嚇了一跳,驚詫説道:“你來了?”回頭卻一個人影披頭散髮地站在門口,仔細一看是賈步平,“可不是來了嗎?”説話依然是女聲,接着哈哈大笑。
陸崖回過頭來繼續玩燭火,道:“你還會學女人説話啊,嚇我一跳。”賈步平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想女人了?”陸崖白了他一眼,“以後你別總像鬼一樣出現,想嚇死人麼?”賈步平嘻嘻一笑,“等會我要帶你去捉鬼,你膽子這麼小怎麼去?”陸崖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雨還在下着,道:“這麼大雨,去哪裏捉鬼?”賈步平低聲道:“去平南王府。”陸崖一愣,平南王府,那不是會遇見向南?也不知道她回到王府沒有。
兩個人各拿着事先準備好的法器(繩子、銅鑼、大鼓)來到平南王府後牆。賈步平特意叫陸崖換上道袍,陸崖不解其意,賈步平説是為了掩飾身份,陸崖無奈只好聽從。
平南王府遠離街區,佔地百傾,周圍也沒有人家,實在是個清靜的所在。若非賈步平帶路,陸崖還不知道平南王府這麼隱蔽。
陸崖縱身跳到牆上,又把繩子順下去,賈步平笨手笨腳好容易才上了牆頭。陸崖有生以來還沒見過手腳這麼笨的人,陳一華雖然魯鈍,身手可麻利多了。
“年歲大了,腿腳都不利索了。”賈步平頭頂着大鼓,嘟嘟囔囔。
“年輕的時候就利索?”陸崖騎着牆頭笑道,再向府裏一看,好不氣派,堪比皇宮雄偉壯觀,裏面數不清的亭台樓閣,有一些地方還在修建當中。府內之人早已入睡,狂風驟雨,也沒有守衞巡視,只有西北腳一處院落,有弱弱的微光,一閃一閃,雨夜之中形同鬼火。
賈步平指了指那有光之處,示意陸崖過去。陸崖跳下牆頭,輕手輕腳,慢慢向那裏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身後咕咚一聲,回頭一看,卻是賈步平從牆上掉了下來,把揹着的大鼓砸了個,整個股陷進鼓裏,好不愧狽。
陸崖一笑,低聲道:“小心你的‘法器’。好在今天大雨,沒什麼人在附近。”賈步平道:“晦氣,這下我的法器就完蛋了,等會你敲鑼可得大力着點。”陸崖道:“真敲鑼啊,被人看到,以為咱們來這是耍猴的吧?”賈步平知道他笑話自己瘦小,低聲罵道:“臭小子,少跟我貧嘴。你才是猴,等會我叫你敲鑼你就使勁敲,聽到沒有。”陸崖搖着頭偷笑,繼續向前摸去,心想也不知道這個結拜大哥在搞什麼鬼,不過既然來了,就全聽他的吧。
漸漸地離着光亮處越來越近了,陸崖這才看清楚,那是一處破敗的院落,到處是荒草、斷壁,廢墟之中有一間破屋,燈光便是從破屋中透出,雨水淅瀝中隱隱約約聽到屋內傳來陣陣銅鈴響以及唸經聲,因為雨聲太大,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屋子的窗户已經破損了,窗欞一段一段的,風吹着窗欞上的紙,啪啦啪啦地響。
陸崖手中拿着銅鑼遠遠向裏望去,只見十幾個喇嘛圍坐成一圈,手中拿着圓柱狀的東西,圓柱上有個小圓球,不住搖晃,每個喇嘛口中都是念念有詞。
陸崖低聲道:“他們手中拿的鈴鐺是幹什麼用的?”賈步平湊過來,道:“笨蛋,那是轉經筒,藏傳佛教的法器。”再看轉經筒大小不依,第一個喇嘛搖了幾下,便停止,接着第二個喇嘛又開始搖,就這樣一個個傳下去,傳到第十三個喇嘛的時候,又重新轉回來。
轉經筒能發出各種不同音階,陸崖又仔細聽了幾遍,這似乎便是一支奇怪的曲子,陸崖雖然不懂音律卻聽得清楚,就覺得這個曲子怎麼這麼悉?猛然想起,這不是自己在蘇州之時亦攝斯連真教給自己的招魂曲嗎?如何在平南王府演奏這樣詭異的曲子?莫非亦攝斯連真在這裏?
陸崖輕輕來到窗前,雨聲掩蓋了他的聲息,故此房內無人察覺,陸崖趴在窗邊向裏觀看,眼前詭異的一幕,讓陸崖頓時覺得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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