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下老忠僕披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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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忽聽號角聲四起,無數的官兵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眾人之前一直在商討陸崖之事,誰也不曾留意有這麼多官兵圍攏過來,而且和以前見過的官兵不同,這支隊伍無聲無息,訓練有素。眾人之中也不乏內力高手,卻因聚會神地聽台上講話,一點都沒察覺也沒有。所有人都大驚失,紛紛抄兵刃在手。
來的官兵足有五千之眾,年齡均在二十歲左右,身高九尺,背後揹着雙刀,個個神抖擻,氣宇軒昂,衣着整齊,遠遠看去就彷彿都長得一個模樣似的。最前一排有一百官兵手持火銃對天鳴放,嘭嘭嘭地好不驚人。所有人,包括陸崖在內,都是心驚膽顫。
陸崖心中暗想:這定是朝廷最鋭之兵,看來一定是張珪到了。
果然不出陸崖所料,槍聲響過,官兵後面走出一個白衣書生,手拿羽扇,面帶微笑,不是張珪是誰,只是他最厲害的子母飛鏈刀卻沒帶在身上。
秦萬東怒道:“既然是武林中的聚會,怎麼會有朝廷的人來?姓楊的,你怎麼代?”楊欽虎面若寒霜,並不答話。
這次聚會,各門派的人都有,並不都是忠義島一方的人,也有一些中立的門派和親近朝廷的門派。見張珪突然到來,雖然覺得有些意外,卻並不如何懼怕,反而有人上前和張珪打招呼,“張大人。小的給你請安啦。”張珪笑容可掬,點頭示意。然後他獨自一人信步穿過劍拔弩張的人羣,並無一絲一毫的畏懼之。那些人雖然兵刃在手,但都知道張珪是一等一的高手,誰也不敢率先惹他。眼睜睜地看着他從眼前走過。
張珪走到高台前,離那裏尚有五六丈遠,也不見他如何用力,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衣帶飄擺。宛若神仙一樣,飄然落地,手中摺扇一抖。悠然轉身,動作瀟灑至極。那些手持刀劍的,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剛才沒有貿然動手。這張珪的武功實在比自己強得太多。莽撞出手也無非是自取其辱。
張珪對楊欽虎微微一笑,“楊將軍,瑞王爺想借他人之手除掉陸崖,看來是不可能了,最後還得依靠朝廷啊。”楊欽虎什麼話也不説,退到張珪身後,神極為恭敬。
眾人心中奇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楊欽虎對張珪那麼客氣?瑞王爺又是哪一個?
秦萬東脾氣最是暴躁,忍無可忍地問道:“姓楊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同為白蓮教之人,我們這些人什麼也不知道?”鄒天際和閆寶龍也道:“是啊,張珪如何知曉我們在此集會?難道要把白蓮教一網打盡嗎?”張珪對眾人抱拳拱手,先施一禮,笑道:“諸位稍安勿躁,白蓮教教主楊欽虎已經歸順朝廷,將來封疆拜侯,從此再沒有白蓮教了!”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楊欽虎,我你八輩祖宗!”
…
這羣人開始是不相信,後來漸漸轉為憤怒,大罵楊欽虎。
楊欽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直也不説話。陸崖也頗為驚訝,無論如何想不到楊欽虎會叛變。
火雲高喊道:“楊欽虎,你這麼做對得起皇上嗎?對得起太傅嗎?對得起大宋嗎?”儘管他在隊伍最後,火槍隊的火槍就指着他的後背,但火雲義憤填膺,已經顧不得生死了。
張珪高聲道:“諸位不必動,楊將軍這麼做沒有對不起大宋,因為大宋早已亡國。”
“放!”
“大宋不會亡的!”
“我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
“我們絕不聽命韃虜!”
…
秦萬東兩眼通紅,拽出大刀,衝到張珪面前,舉刀便砍,張珪腳步輕輕向後一退,刀劍擦着鼻尖劃過,直落而下,將他一片衣角切斷。張珪不待秦萬東使出第二招,手中摺扇一合,壓在秦萬東肩頭,秦萬東只覺得肩上有千鈞之力,雙膝一軟,不由得跪倒在地。
陸崖身邊有一人大吼一聲,“殺光韃子!”舉刀衝出人羣,向元兵殺去,陸崖也未來得及阻止只聽砰砰砰幾聲巨響,那人當場倒地身亡。
台上早有人將秦萬東捆了個結結實實,張珪高喊道:“諸位別亂跑,火銃可是不長眼睛,只要你們聽我説完,我保證絕不傷害諸位!”
“有快放!”儘管台下咒罵聲不斷,張珪卻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高聲道:“有請瑞王爺!”身後酒店內忽然鼓樂齊鳴,各門各窗,旗幡招展,一些宋末的老臣,被人押着從裏面走出來,最後的一人,那人身着龍袍,卻不帶帽子,低着頭走上高台。
忠義島眾人齊齊跪倒在地,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趙昺不知道説什麼是好,眼中卻已經滿是淚花,向下招了招手,“眾卿…平身…”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張珪扭頭看了看趙昺,又回過頭高聲道:“你們的皇上叫你們起來!”眾人沒有一個肯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趙昺嘆了口氣,不再説話。
火雲此時已經明白了,原來此事早有預謀,怪不得上忠義島之時不叫我進門,站起身高喊道:“皇上,你怎麼會和張珪站在一起?”張珪朗聲道:“我已經説過了,再沒有皇上,有的只是瑞王!”火雲怒道:“還輪不到你説話!”趙昺這才道:“如今元軍大兵壓境,又有厲害的火器和大炮,忠義島彈丸之地,終歸是難以成事。我雖然想恢復大宋的江山,可如何能置全島的軍民命於不顧?三個月前,張大人派人來到這湖邊的酒肆,留下了一封恭帝趙顯的書信,上面蓋着玉璽的印章,勸我歸降,我既然號稱九五之尊,為何沒有此物?兄長在元被封瀛國公,幾年以前出家當了僧人,如今已經是位得道的高僧。
他信中説:大宋的敗亡已經不可逆轉,並不是人力所能挽回,我們兄弟年幼登基,本沒人問過我們是否願意,怪只怪我和他都是姓趙,怪只怪我們出生在帝王之家。
兄長説的對,其實我也不想再做這個什麼皇上,終受人擺佈了。再者冼蒼山的風火輪船已經完工,忠義島恐怕是守不住。所以我趁這個機會假意派江氏父子秘密去南疆找太傅搬兵求援,又叫楊欽虎軟了陸丞相,一切都只為今之事。
今召集諸位在此,一是想報陸崖奪之恨,二無非是請大家做個見證,從此再無大宋。忠義島的各位卿家,各位弟兄,有願意進大都為官的,就一起跟張大人走,如果不願為官,贈送黃金白銀各五十兩,以安天年。各位綠林的英雄,如今趙昺不再是什麼皇上,也莫再提什麼大宋復興了。”説完從袖子裏拿出一物,舉在空中,“這是寡人的退位詔書!”忠義島的眾人一邊聽着,一邊痛哭涕,趙昺説完,一陣大亂。
“不可能的!”
“恭帝的書信一定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啊!”
“先皇何在?”
…
有的老臣不住地以頭觸底,磕得頭破血;有的人痛罵張珪使陰謀詭計欺騙趙昺;有人大聲苦勸;更有甚者,乾脆直接一頭碰死在高台之下。
所有人都覺得痛心不已,雖然一干忠臣誓死保衞趙宋江山,怎奈趙昺自己不想勵圖治。
忽聽酒店樓上一聲高喊:“可憐我大宋再也復國無望,復國無望啊!”眾人抬眼看去,只見陸秀夫雙手被反綁着,站在窗口,已經是滿面淚痕。
趙昺回過頭來,眼望着陸秀夫,道:“陸丞相,請原諒我,從小到大,我都被困在島上,十年了,我只去過蘇杭兩地各一次,本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什麼是真正的快樂,就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能由自己做主,不能找到一個真正我喜歡,而又喜歡我的人。忠義島對你們來説是整個大宋王朝,可對我來説是一個煉獄般的牢籠。退位以後,我也不想做什麼瑞王,只想過一些平常人該有的子。”二人四目相對,都是淚眼婆娑,陸秀夫長嘆一聲,道:“皇上!這些年真委屈你了。‘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言罷雙眼一閉,頭朝地面,從樓上一縱而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