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下解危困蕙質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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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蘭淡淡一笑,道:“你説的都對,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大力無腦將軍,這可是萬歲在金殿親口御封的。你暴打朝廷命官,又不經過三司會審,該當何罪?”楊欽虎又是一驚,這“大力無腦將軍”雖然只是當初趙昺的一句戲言,但是萬歲金口,豈能算不得數,別看陳一華有職無權,沒兵沒將,也沒有俸祿,但是論官銜他和陸崖都在自己之上。自己打得高興,一時竟把這件事給忘了。張世傑自然不會偏向陳一華,但若要是被陸秀夫追究起來,自己總歸是麻煩,一時間倒不知如何應對,心中暗想尹蘭好厲害的一張嘴。
尹蘭見自己説到點上,便轉身對身旁的宮女説道:“速把我爹、萬歲、陸丞相還有文武百官都請來,看看他們怎麼説,這件事楊統領好歹也得給個代。”楊欽虎聞聽,忙道:“娘娘不必如此,末將放了他也就是了,只是把他帶去哪裏好呢?”他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你叫我放了他,但是他和陸崖在島上都沒有府邸,總不能帶去宮裏吧?去了其他的地方,還是一樣要聽我的擺佈。
尹蘭如何不知他的意思,笑道:“陸丞相如今已經回到島上,我看就由我和將軍一起把他帶去陸丞相的住處,先養一養傷吧。”楊欽虎道:“陸丞相是外臣,娘娘自己不便到訪,我看還是由我送去好了。”尹蘭心想,你這傢伙好不討厭。跟我來講什麼規矩,假意對宮女道:“楊愛卿説的也在理,什麼事都得按照規矩來辦。我一人卻也難見外臣,還是勞煩你去把皇上、陸丞相和文武百官都請到這來吧,就説我想請皇上一起去送陳將軍到金亭館驛休息。”尹蘭才剛當上幾天的皇后?就學會拿大帽子壓人了?楊欽虎心中氣惱,卻也不便發作,只好笑道:“不必驚動皇上了,規矩也是皇上説了算的,”轉身對手下人道:“放陳將軍下來。”尹蘭道:“陳將軍身受重傷。不能行走,還請你們揹着他去館驛。要是楊愛卿親自來背,説不定陳將軍會不計前嫌。”楊欽虎忿忿不平。咬着牙笑道:“好,我背。”尹蘭又道:“若是在你背上掉下來,或者疼了,我可會覺得你公報私仇啊。”楊欽虎心想。這都被你看穿了。只得道:“我小心些就是了。”尹蘭知道雖然楊欽虎打了陳一華一頓,但她也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如今他肯這樣低三下四的應允自己,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了。故此也就不再追究楊欽虎之錯。
尹蘭將陳一華安頓好,親自檢查了傷勢,好在陳一華皮糙厚,雖然捱了一頓毒打,也只是皮外傷。尹蘭吩咐宮女找來最好的金創藥給陳一華敷上,又灌了一碗藥湯。陳一華哼哼唧唧這才緩過來。躺在牀上,道:“謝謝你救…救了我,那姓楊的真不是東…東西。”尹蘭笑問道:“你和楊欽虎究竟是怎麼回事?”陳一華結結巴巴把事情經過説了一遍,尹蘭道:“這些人也真沒規矩,若是説起來,這事他們也做的不對,但是畢竟那小頭目是死了,你難逃其責,我看楊欽虎的事也不必放在心上了,你這頓打就當是給那小頭目抵罪吧。”陳一華聽尹蘭説得有道理,氣也就消了大半,嘿嘿笑道:“還…還是大弟妹會…會説話。”尹蘭想起自己已經嫁人了,怎麼還能叫我弟妹,而且前面還加了大字,自知與陸崖無緣,心中悲痛,便道:“崖哥哥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陳一華道:“在大都比武死了。”他這是按照陸崖的吩咐所説,只要不是陸秀夫問起,他都説在大都比武死了。
尹蘭不知內情,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叫她頓時愣住,連哭也都忘了,一把抓住陳一華的手問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本來心情就抑鬱,説了兩個不可能的,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一旁宮女嚇得趕緊攙扶,“娘娘,娘娘。”尹蘭幽幽轉醒,這才伏案大哭起來,自己盼望陸崖到來,想不到竟然死了。
陳一華忽然哈哈大笑:“哭什麼呀?這麼大…大人了,還哭?”尹蘭怒道:“你師弟都死了,你卻一點都不難過,虧你還笑得出聲來。”陳一華道:“我…我見你哭成這樣,怎麼能不…不笑?”尹蘭道:“早知你是這般狼心狗肺的,不如叫楊欽虎把你打死了還好。”陳一華撲稜坐了起來,“打…打死我也不…不要緊,但是他…他叫我找…找他爹,他爹在…在哪?”尹蘭道:“誰叫你找他爹?”
“你…你丈夫啊?”尹蘭一驚,難道是趙昺,轉瞬明白他是指的陸崖,趕緊對宮女説道:“你們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準進來。”宮女卻道:“太傅要我們保護娘娘千歲,不許我們離開娘娘半步的。”尹蘭道怒:“我爹的話就聽,我的話就不聽了嗎?”有個年長的宮女跪倒在地道:“你別為難我們這些奴才了,上次偷偷放了你的女官你都知道是什麼下場了。”原來尹蘭上次逃,全賴一位心腹女官幫忙,她與女官偷偷調換了衣服,連夜偷偷離開忠義島。閨房內被趙昺撕碎的畫也未來得及收拾。等到了岸上見了黃太郎,黃太郎與陸崖情深厚,便借了一匹快馬給她,尹蘭這才千里迢迢趕奔大都與陸崖相會。
後來為了不牽連陸崖和父親,只好又回來。卻想不到趙昺已經將那女官處死,為了防止她再次逃走,張世傑還把她身邊的宮女也全都換了。名為保護,實則是為了監視。如今尹蘭稍微有些動靜張世傑也是一清二楚,實在與坐牢沒什麼兩樣。
聽宮女這麼説,尹蘭也沒辦法了,便道:“若是出去胡説,我也一樣能要你們的命。”宮女唯唯諾諾點頭稱是。實際上早暗地有人將此事飛報張世傑。就算沒人報訊,楊欽虎也是要向張世傑報告的。
尹蘭料想其中定有內情。陸崖或許並不像陳一華所説已然死了,但周圍眼線甚多,又恐陳一華説出什麼不利自己的話來。就對陳一華説道:“你好好在此養傷,再莫去招惹楊欽虎等人。”陳一華急道:“我得找…找他爹。”尹蘭道:“我去請他來就是了。”説罷轉身離去。陳一華無奈,只好在館驛等着。
尹蘭前腳剛走,楊欽虎便帶着張世傑來了。推門喊道:“陳一華。太傅來了。你還不快來見禮?”陳一華4張世傑卻道:“罷了,山野人,不必見怪。”然後看了看陳一華的傷情,見無大礙,便放下心來,問道:“一華,不要緊吧?”陳一華對張世傑沒什麼好,便閉口不言。張世傑又問:“崖兒可曾和你一同回來?”陳一華沒好氣地説道:“死…死了!”這下張世傑和楊欽虎倒是同時大吃一驚,楊欽虎雖然與陸崖不和。但還不至於就希望他死了,張世傑定計要他和尹蘭分開,同時也不希望折損一員猛將,陸崖若死,對將來複興大宋非常不利,他雖然專橫跋扈,但是對大宋卻是一片赤膽忠心,聞言頓時覺得眼前一花,問道:“崖兒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陸崖可沒教給陳一華説,陳一華本來就有些痴,張世傑一問頓時目瞪口呆,“這個我…我…我也不知道。”楊欽虎道:“你怎麼會不知道?謝三安又去了哪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陳一華急得從牀上站了起來,在房裏踱着步子,自言自語道:“糟糕,我…我不會啊…我不會呀…”他的意思是我不會回答這麼多的問題。
張世傑見狀心中疑惑,“賢侄,你什麼不會?告訴伯伯。”陳一華看了一眼張世傑,道:“他沒告…告訴我,我怎麼回…回答,我要見他…他爹。”楊欽虎看出有些不對頭,便又問道:“誰告訴你他死了?”陳一華怒道:“老…老四説他…他死了,這…這還有假?”楊欽虎哈哈大笑,看了看張世傑道:“太傅,如何?”張世傑也忍俊不,“那崖兒現在在何處,為什麼不和你一起來?”這時,閆寶龍、鄒天際二人突然闖入,道:“太傅,我們找的你好苦,大事不好啦。”張世傑奇道:“什麼事慌慌張張?”鄒天際道:“北方有數百艘小船,繞過水上宮,直奔忠義島而來。”張世傑驚問道:“什麼?難道是官兵?為什麼黃太郎未發信號?”楊欽虎一拍大腿,道:“恐怕忠義島有難,現在船到了何處?”鄒天際道:“探馬還未得到消息,但是發現那批船的時候已經離島只有十里,眼看就要到了朝天蕩了。”朝天蕩是忠義島在太湖上的最後一道屏障,卻也最是難行,四周蘆葦叢生,水道比前面的宮更加複雜,淺灘亂石不計其數,不悉路的船就算僥倖能繞過宮但是到了朝天蕩也勢必擱淺。
張世傑道:“馬上調派人手,務必在朝天蕩將來船阻截,必要之時,殺無赦!”楊欽虎看了陳一華一眼,低聲在張世傑耳畔説道:“太傅,這夥人會不會陸崖帶來的?”張世傑心中一凜,莫非陸崖知曉了蘭兒嫁給趙昺之事聚眾謀反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太妙了,此事怎麼這般蹊蹺?一把拉住楊欽虎走出門去,急急説道:“速約陸丞相到議事廳。”楊欽虎點頭稱是,走了幾步,張世傑又把他叫住,道:“一定要查清楚,若是陸崖真的叛變了,務必要將他生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