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上出龍潭巧遇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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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崖見趕來的官兵越來越多,不敢戀戰,便轉身回房,身上只有一弓一箭,除此之外身無寸鐵,如何對付外面這幾百人?忽見牀上撐蚊帳的竹竿,心中有了主意。
此時有的官兵已經到了樓梯口,只是害怕陸崖神箭,都小心翼翼地向前摸來,走到一半便不敢動了,僵持許久,黑山耐不住子,“快上!怕什麼。”忽然陸崖從房內閃出身形,抬手便是一箭,雖然只拉了一下弓,倒有十幾支箭出來。將走在前面的官兵嚇得魂不附體,想躲也來不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箭剛好在間最柔軟的部位,雖不致命,入也有半寸多,好不疼痛。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竹竿從中劈開十幾條。每一條都像似極細的箭枝。
黑山見狀大喜,道:“弟兄們不用怕,這小子沒箭了,一口氣衝上去。”雖然黑山這麼説,那些官兵卻也不敢冒進,心中均想,你自己不衝,卻叫我們衝,雖然是竹箭,若到眼睛上也得變成和你一樣的獨眼龍。
這些人正在遲疑,又一批竹箭來,有的人躲閃,有的人用盾牌擋住,可還是有二三人中招。官兵非但沒衝上前,反而退回來幾步。
黑山見手下人無用,心中大怒,親自提刀來捉陸崖,陸崖大喜,正要你來,“嗖”的一竹箭向黑山,黑山橫刀去擋,將竹箭砍斷。
竹箭雖然折斷,可前半截仍中軟肋。
黑山疼了一下,也不在乎,畢竟竹箭無法致命,怕者何來?他舞刀幾個箭步來到門前,陸崖此時已退到窗邊,黑山見陸崖跳窗要逃,便衝上前來探手去抓,哪知陸崖在跳窗同時,將雙手反背,左手推泰山,右手拉弓弦,接着翻了個跟頭跳出窗外,那支真正的羽箭卻從背後出,黑山猝不及防正被中咽喉,當場氣絕。
陸崖用這最後一支箭死了官兵的頭目,餘人均以為他仍有箭,加上當官的一死,更無人敢去追他。
此時杭州的霧更濃了,百步之內已無法看清對面來人。陸崖趁着天黑再加上濃霧,躡足潛蹤來到馬棚,將大黃解了繮繩,飛身上馬向城南疾馳。
眾人只聽見馬蹄聲起,待追出客棧再看,一條黑影風一樣地鑽進濃霧之中,再也無處追尋。
因為剛才大鬧燈會一事,桑哥下令全城宵,街上已無行人,偶爾有些巡邏官兵,哪裏有大黃的速度快,因此陸崖不費吹灰之力便來到南城。
他先找了個僻靜的衚衕,遠遠向城門望去,只見官兵守備森嚴,任何人在今晚是休想出城了,也不知道幾位同伴能否平安險。若到了明一早,霧霾散去,想要出城恐怕更不容易。心中正盤算身之計,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
陸崖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卻原來是尹蘭。
陸崖低聲問道:“你怎麼在這,他們沒抓你嗎?”尹蘭笑道:“他們為什麼抓我?我又沒打架。”陸崖道:“那桑哥不是下令放箭人嗎?你能躲的掉?”尹蘭聞聽有些生氣,道:“還説呢,你們幾個大男人有危險自己全都先跑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還好那些人都追你們去了,要不我怎麼死的,誰都不知道呢。”陸崖覺得慚愧,道:“我當時太匆忙,一時把你忘了,下次一定不會。”尹蘭道:“你忘不忘有什麼打緊,我與你非親非故的。我雖僥倖逃出來,但那李家文閣的掌櫃可倒黴了。”陸崖問:“怎麼了?他們也沒打架啊。”尹蘭道:“你丟的花燈上有他店裏的圖章,桑哥以為李掌櫃和你是同黨,把那店裏的人全都抓起來了。”陸崖道:“這可不妙,想不到會連累到他。我得想辦法救他出來才行。”尹蘭白了他一眼道:“千萬別去,你去了也未必救得出來,況且,本來人家不是同黨,桑哥查不出所以然,自然便會放了他,你若去救,説不定反而害了人家。”陸崖卻不這麼看,他對桑哥的為人不甚瞭解,但對李恆卻悉的很,那人做事心狠手辣,當年為追查小皇帝的下落,殺光了整個廟宇的僧人。這次那李掌櫃是否會被放出來,還真的很難説。不過尹蘭説的也有道理,自己單槍匹馬去救人恐怕於事無補。
尹蘭在陸崖身後探頭望着城門,道:“先想想自己吧,你看我們今晚怎麼出去?”陸崖搖搖頭,道:“難,原來你也是要出城。”尹蘭道:“傻瓜,盡説廢話,我自然也要出去,只是不知道表哥怎麼樣了。”陸崖道:“他與我約好在城南關帝廟相見,其他人都比我先走的,也不知道現在出去了沒有。”尹蘭道:“應該偷偷溜出去了吧,這裏不像打過仗的樣子。可我們怎麼辦呀?”陸崖聽她又問,只道她擔心肖玉天找不到她,便道:“沒關係,官兵不認得你,你等到天亮時城門打開,自然就出去了。”尹蘭道:“那你怎麼辦?”陸崖用手撓撓頭,説道:“我不知道怎麼出去,經過剛才的事,我怕有人已經認得我了。你自己去關帝廟找你表哥就好了,不需擔心我。”尹蘭道:“那怎麼行,你我相識一場,我得救你出去才行。”陸崖一笑:“你救我?別逗了,你跟着我反而危險,等到天亮你便自己走吧。像你所説你我萍水相逢,非親非故的,何必擔心我這個路人呢?”尹蘭聽他用“非親非故”反駁自己,氣道:“那我懶得理你了,本姑娘只好一個人走。”説罷轉身便要離開。
陸崖聽她説“本姑娘”忽然靈機一動,道:“慢,我忽然想到了個主意。你可以救我。”尹蘭問道:“什麼主意?”陸崖道:“你一個姑娘家獨自上路引人注意,不如我打扮成丫鬟陪你出去。”他不想起幼年時曾假扮成女孩,做向南丫鬟之事,不臉上一紅,好在天黑,尹蘭也沒發覺。
尹蘭看看陸崖,眉清目秀,儒雅端莊,面目倒還英俊,如若打扮起來或許真的可以矇混過關,便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只是到哪裏去找件丫鬟的衣服來?”陸崖道:“我來時看到西湖對面有座温香樓,定是青樓,我們去那裏偷一件出來。”尹蘭輕蔑地白了他一眼,道:“還道你初出江湖,卻原來連青樓都知道。”陸崖呵呵一笑,又撓着頭皮道:“書上看的,卻沒去過。”尹蘭笑罵道:“你們男子就喜歡關注這些,你想去不成?”陸崖道:“現在哪有心情説這些,我們還是儘快想辦法離開才好。”尹蘭道:“我可不去那些地方,要去你自己去吧。”陸崖眼珠一轉:“其實我也不想去,那裏説不定也有官兵,不如我們回剛才對對子的地方。”尹蘭道:“李家文閣?你瘋了不成,還敢回去?”陸崖道:“你剛才不是説官兵把李掌櫃全家都抓走了嘛,那裏正好沒人,況且我們從那裏逃走的,他們也想不到我們會回去,那店規模不小,裏面自然有女孩子的衣服。”尹蘭心想不錯,便道:“好,我們就去那裏。”陸崖剛要上馬,卻見尹蘭面緊張神,被她一把拉住,“小心,等等。”陸崖以為她發現了什麼,馬上警覺起來,四下看看並無什麼異常。誰知尹蘭卻上了馬,對陸崖道:“哪有丫鬟騎馬的?給本姑娘牽着。”陸崖哭笑不得,心想你要騎馬給你騎便是,還使這等小心思。無奈只好低頭牽馬而行。
其實尹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和陸崖比較談得來,雖然才認識不到一,卻喜歡和他説笑。尹蘭心想,也許這便是投緣?雖然和有些人朝夕相處,可心中卻非常厭煩,和有些人雖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
她看着陸崖的背影,説道:“最後還是本姑娘救了你吧?”陸崖前面牽着馬走着,也不回頭,笑道:“那先多謝恩公了。”尹蘭道:“我是女孩子,叫恩公?”陸崖似乎自言自語道:“那叫恩什麼?恩…恩,恩寵?恩愛?”尹蘭聽這話不免有輕浮之意,若在平時有人這麼稱呼她,她便要生氣了,可今陸崖這樣説,她卻俏臉一熱,不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你快住口,留神看路,路不平呢。”陸崖知道她又在譏笑自己的假名字了,但口氣中已似乎帶有些不悦,他也覺得自己剛才所説的話不妥,怎麼就出此輕薄之言呢?
二人這一路上便再未説話了,氣氛顯得很尷尬。路上仍有巡邏的官兵,那些官兵都打着火把,很容易便能看見,二人卻走在黑暗中,濃霧又掩蓋了二人的身形,大黃又很有靈,走的很慢,聽見有人,便駐足不前,因此很順利地便來到李家文閣。
折騰了半夜,守在門口的兩個官兵已經打起盹來,陸崖將馬牽到後窗,李家文閣也是二層樓的大商鋪,二樓有個小窗户。
見後窗無人,陸崖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尹蘭不同意,“我也要進去,外面有點冷呢。再説我一個人怪怕的。”陸崖笑笑道:“好吧,我先上去看看,若無人再拉你上來。”尹蘭點點頭,陸崖踩着大黃,向上一躍,用手拌主窗台,再一縱身躍進房內,見房內果然無人,便探出頭,又用馬鞭拉了尹蘭上來。
二人來到房內,翻箱倒櫃搜查一通,果然翻出了幾件丫鬟穿的衣服,陸崖找了件最大號的換上,勉強合身。
尹蘭又為他心打扮了一番,擦胭抹粉,描眉繡,還在她頭上了簪子,這樣一來不仔細看誰也看不出陸崖是個男子。可尹蘭仍覺得哪裏不妥,圍着陸崖轉了一遍,搖搖頭道:“還差一點。”陸崖問道:“差什麼?”尹蘭眼帶笑意,指了指陸崖的口,“這裏。”陸崖立時會意,道:“這好辦,你等着。”説完,轉身去了。等了一會兒,陸崖再回來時,已經酥峯起,手裏還拿着兩個饅頭。
尹蘭一下子就明白了,笑道:“想不到這饅頭除了吃還能幹別的呢。”陸崖也笑道:“大小姐,快吃了吧,我用布纏了好幾圈,這兩個東西在前好不難受。”一邊説一邊將一個饅頭遞給尹蘭。
尹蘭確實有些餓了,拿着饅頭咬了一口,道:“多虧這李掌櫃還給我們留了些乾糧,否則今晚就要捱餓了。”陸崖也吃了口饅頭,道:“本來還有元宵的,但是太小了,放在這裏不合適。”説話時指了指口。
尹蘭撲哧笑出聲來,沒言語。
陸崖道:“現在出去還有些早,不如我們就在這等到四更天的時候再走吧。”尹蘭道:“也好,本姑娘還真有點困了,外面又冷又危險,不如就在這裏小睡一會兒,你也要一起睡嗎?”話剛説完,便覺得哪裏不對,俏臉一紅。
陸崖倒未多想,道:“你先睡吧,你是千金小姐,我是小丫鬟,自然為你守着。”尹蘭咯咯一笑,道:“那你可得神着點,我先睡了。”説罷,便真的伏在了桌子上假寐。
陸崖則在一旁站着看着她。不多時,尹蘭似乎睡着了,身上披着的斗篷掉落下來,衣角已經趟在地上,她也不覺。陸崖拾起斗篷為她輕輕披上。
二人離得很近,陸崖能覺到她微弱的鼻息,如蘭芷般輕柔,似有似無,就像她的名字——尹(隱)蘭一樣。夜很黑,可仍能隱約看見她一對長長的睫。一抹白的輕紗罩着她下半邊的臉。
這是什麼樣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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