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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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吃飯你端湯嗎？”在仙凡酒樓裏，藍七掏出一方乾淨的帕子替她擦拭吃得油膩膩的小嘴。

小九埋首苦幹著一碗紅燒魚翅，唏哩呼嚕地了滿嘴顧不得説話，唔唔連聲，好不容易才下了那口魚翅。

“啊，真好吃。”她了口氣，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餓了好幾天了。”

“為什麼不吃飯？”他眉頭打結，夾了一筷子的束坡放在她碗裏，跟著又迅速在她碗裏堆出小山般的菜餚。

“傷還沒好，又不肯好好照顧自己，你真是讓人心。”

“那幾天沒胃口。”她心裏甜絲絲的，一口一口地吃著滿碗的愛心。

“不過現在看到你，我什麼都好了。”

“你真傻，為何要讓個不相干的人影響你的人生。”他陳述事實，難以理解。

“你不是不相干的人，是我未來的夫婿。”她對著他微笑。

“就算為了我，值得嗎？”他眯起雙眼，不無懷疑和觸。

“我記得小的時候，娘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她沒有正面回覆，而是放下筷子，小臉沉靜從容，語氣温柔“蜘蛛每天總是勤奮地織網，一絲一絲又一圈一圈，可是每回當鳥經過，或是大風大雨摧毀了網以後，它還是會在相同的地方繼續織網，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藍七專注地傾聽著，眼神冷靜而沉思。

“也許在我們看來蜘蛛很傻，它每天重複結著勢必會被壞的網，值得嗎？”小九深邃烏黑的大眼睛望入他眼底深處，輕輕地道:“蜘蛛從不會去考慮值不值得，因為它知道，那是它應該做的事，而且它做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他深深被她的話震撼住了，心頭滋味複雜萬千，不沙啞開口。

“你真傻，我對你並不好。”他的語氣有一絲酸楚苦澀。

“怎麼會呢？你現在就對我很好。”她痴情地看着他，嫣然一笑。

“只要你允許我陪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好快樂。別問我為什麼，我也説不出來，就是會想着你，想依賴著你，黏著你，也許是前生就註定好了的。”

“是嗎？那麼前生我定然沒有被通知，所以今生才會完全無法進入狀況。”他澀澀地自我解嘲。

“啊，沒關係，你會習慣的。”她噗哧地笑了起來，歡喜地瞅著他。

他搖了搖頭，無奈觸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頭痛，心有不甘？”

“每個自由自在慣了的獨身貴公子在知道自己要娶老婆的一剎那，總是會害怕到失去理智。”她笑的解釋，拿起筷子繼續對著碗裏的菜餚進攻。

“為什麼你不會害怕？”他不甘示弱地反問。

“呵，我不同，我打從學會走路講話起就準備好了當你的新娘子，十六年來訓練有素經驗豐富。”説到這裏，她倏然眼睛一亮“嘿，七哥哥，沒想到我們倆聊得愉快的嘛。”

“也許廚子在菜裏放了酒。”他聳聳肩，角微揚“我對酒從無招架能力。”

“説的也是，我從沒見過酒量比你還差的人，我對你那天的嚴重宿醉印象深刻。”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我對我那天的嚴重宿醉也印象深刻。”他也笑了，氣氛瞬間輕鬆愉悦自在許多。

小九欣地盯著他臉上那抹似風温暖了大地的笑容，止不住心兒怦然悸動。

教她怎能不愛他？他連笑都能夠融化她的心，更遑論其他。

“我搬進殺手樓，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吧？”趁著他心情大好，她大著膽子問。

“我如果説有，你會搬走嗎？”他斜睨了她一眼。

“不會。”她心一跳，有些低落卻仍舊堅定地道。

“所以我也不會有怨言。”他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