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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偏逢路窄遇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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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一個轉念間,想及自己的師長,可能還在此間,自己卻只顧逃命,那不是太卑劣一些了麼?是以,他已經提起的真氣,又沉了下來。

而在他真氣一提一沉之間,他的身子,已經輕飄飄地向上升起了尺許,又落了下來。

在他的身子,像一片樹葉一樣,搖搖幌幌地向上躍起了尺許,又擺動着向下落來之際,壽菊香恰好將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等到袁中笙落地之後,壽菊香的面上,現出了十分詭異的神,道:“小娃子,我們曾見過面的,可是麼?”袁中笙道:“不錯,在船上,我們見過。”壽菊香又望了袁中笙半晌“嗯”地一聲,道:“前後不過月餘你武功進步得真快啊!”袁中笙聽得壽菊香如此説法,不啼笑皆非,道:“這…不干我事的。”他的意思是説,他武功忽然之間,有如此修為,並不是他勤學苦練得來的。但是他所説的那句話,任你聰明過人,聽了也必然其名其妙!

壽菊香道:“你此言何意?”袁中笙遲遲疑疑,道:“我…像是做了一個夢,又像是實在的情形,一個和尚,打了我幾下…詳細的情形,我也記不清了,醒了過來,就覺得身輕如煙。幾乎嚇死我。”壽菊香道:“豈有此理,你不妨對我説實話。”袁中笙道:“實是如此!”壽菊香顯是不信,順口問道:“那和尚什麼模樣?”袁中笙心想,壽菊香乃是何等人物,她縱橫武林,已有數十年之久,那泥頭和尚如此神秘,只怕她知道來歷。

是以,袁中笙便將那泥頭和尚的樣子,詳細形容了一遍。

袁中笙的話才講完,壽菊香的雙眼之中,突然出了凌厲之極的目光來,袁中笙只覺得似乎有無數細若牛芒四的小針,雜在她的目光之中一樣,令人不敢視!

但是轉眼之問,壽菊香眼中的芒,便已斂去,道:“原來是他,我相信他助了你一臂之力,但若不是你原來內功已十分深厚,他也無能為力!”袁中笙聽了,心中一動,道:“我被關在費七先生的寶庫之中,將他寶庫中可以吃的東西全都吃了,頭頂之上,便生出了一股極大的怪力來。”壽菊香像是對袁中笙的遭遇,十分興趣,道;“你吃了些什麼?”當袁中笙被困在費七先生的臧寶庫中之際,他餓得慌了,凡是啃得動,咽得下的東西,全都吃了,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一些什麼,他這時聽得壽菊香問起,才將自己所吃過的東西,記得起形狀來的,説了出來。

壽菊香聽完,道:“你這小子,也是命不該絕,你所吃的東西之中,大多能增進內力,是稀世之物,但是卻也含有劇毒,所以費七也不敢吃,如今你將所有東西,一古腦兒吃了下去,毒毒相剋,反倒成全了你,因為你真氣不會運轉,所以那股強大之極的力道,才聚在頭頂之上,直到那…那賊禿為你拍通了全身關,那力道才隨真氣而運轉全身!

壽菊香的那一番話,講得袁中笙恍然大悟!他摸了摸頭,道:“如此説來,我那一晚碰到這位和尚,不是做夢了。”壽菊香道:“自然不是夢!”袁中笙一聽,心中不更是着急,因為他算來,和費絳珠分手,不是一夜,而是兩夜了,費絳珠信息全無,吉凶不知,他實是不能不急!

他正在發呆間,只聽得壽菊香又已開口,道:“這樣吧,我昔年收徒太濫,沒有一個成材,你內功已有如此底,拜在我門下好了。”袁中笙實是做夢也想不到壽菊香對自己講出這樣的一句話來的!他張大了口,道:“你…你説什麼?”壽菊香一笑,道:“你拜在我的門下好了。”袁中笙不自由主,向後退出了一步,道:“這…這…這個一時之間,他舌頭打結,哪裏還能夠講得出一句完全的話來。

壽菊香道:“本來我早已不收人為徒了,我是看你骨極好,不妨為你破一次例。”袁中笙聽壽菊香説來,像是她收自己為徒,自己還應該零涕一樣,他心中不苦笑不已!

以銀臂金手壽菊香的武功之高,聲名之響,武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投入她的門下,不要説做她的徒弟,便是做她的徒子徒孫,也是心甘情願。

然而,這件事發生在袁中笙的身上,卻是使袁中笙驚駭莫名!

袁中笙為人何等忠直,就算拜在壽菊香門下之後,立時可以有通天徹地之能,他也絕不會願意的,更何況剛才,他眼見壽菊香對待門下弟子的殘酷情形,他怎肯拜她為師?

但是,袁中笙卻又知道,這時如果自己説出不願拜在壽菊香門下的話,壽菊香一定會然大怒,那自己便難以身了!

袁中笙正在駭然之極,不知該如何説法才好之際,只聽得壽菊香又道:“傻小子,你可是聽得我肯收你為徒,心中高興之極,又疑在做夢麼?”袁中笙一聽,連忙大聲叫道:“不是!”壽菊香道:“那你是為了什麼?”袁中笙猛地向後退出了三步,道:“我…本不要拜你為師!”壽菊香的面,突然一呆,但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已恢復了原來的神,又道:“為什麼?”袁中笙指着壽菊香,道:“你…你…和我本不是一路的人,我怎能拜你為師?”壽菊香怪笑了起來,道:“你是説,你是正派弟子,而我是派中的魔頭,是不是?”袁中笙道:“這派魔頭四字,可是你自己説出來的,我沒有説過。”袁中笙不敢正面得罪壽菊香,但是他是不善辭令之人,這樣一説,分明是説他自己,在心中想過壽菊香是派中的魔頭,只不過未曾講出口來而已!

壽菊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好,你原來是不願拜我為師,好得很,你走吧。”袁中笙心想,難道事情真的那麼容易了結?

他正在想着,已聽得壽菊香的語音,陡超嚴厲,道:“你走得了麼?”這一句話,語音尖鋭到了極點,嘯得袁中笙猛地一跳,袁中笙忙道:“你叫我走,我也不走。”壽菊香冷冷地道:“又是為了什麼?”袁中笙道:“我師傅可是在這裏麼?”奔菊香沉聲道:“你師傅是誰?”袁中笙道:“他老人家外號人稱黃山隱俠,姓馬名放野。”壽菊香的面,又微微一變,但是卻並不回答。

袁中笙又問道:“他和馮大俠夫婦,可是在這裏麼?”壽菊香道:“是誰對你説他們在這裏的?”袁中笙心中暗忖,若是對壽菊香説,那是霍貝講給自己聽的,只怕霍貝死無葬身之地!他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人告訴過我。”壽菊香一聲冷笑,道:“沒有人告訴你,你怎能知道?可是你剛才所説的那賊禿麼?”袁中笙一聽,心頭不怦怦亂跳!

因為壽菊香那樣説法,分明是説,自己師傅和馮大俠夫婦,千真萬確是在這裏。他心想,那泥頭和尚武功極高,人又神出鬼沒,也確曾指點過自己如何去追尋突然失蹤的師傅,壽菊香以為是他告訴自己的,就算是他又何妨?

因之,袁中笙點了點頭,道:“是他。”壽菊香目光陡地如冷電萬道“哼”地一聲,道:“這賊禿,他不但遁入空門來氣我,原來時至今,仍與我作對!”袁中笙聽得壽菊香在那樣説法之際,咬牙切齒,心中恨到了極點,他心中不一凜,但是他本是老實人,好不容易撒了一個謊,想要改口,更不知從何改起。

當下,他只得呆住了不出聲,壽菊香的語音,聽來越來越是駭人,道:“你不拜我為師麼?”袁中笙道:“不拜,不拜!”壽菊香“哼”地一聲,道:“看你不拜!”她一個“拜”字才出口,手指又向上,疾揚了起來。袁中笙是知道壽菊香武功之高的,是以一見她手指了起來,心中便打了一個突,他準備壽菊香的指力一發出,自己便先奪門而逃再説。

然而,就在他以為壽菊香的指力,還未曾發出之際,壽菊香純陰之力,早已悄沒聲地疾了出去!

銀臂金手壽菊香的武功之高,可以説已到了當世無人能及的地步,她一學武,學的便是派武功,然而,當她在中年的時候,卻給她在派武功之中,以純明之力,練成了猶如玄門正宗之中,內家罡氣一樣的一股真力。

那股真力,陰柔之極,幾是無聲無息,若不是攻到了目的物之上,甚至連極輕微的輕風,都覺察不到,但是卻又去勢快疾無比。

在這一點上而論,壽菊香的這股太陰真氣,又比一發便聲勢猛烈的陽罡之氣歹毒厲害得多了,尤其壽菊香已將這股真氣練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實是神不知鬼不覺,便已為她所算!

這時袁中笙的情形,便是那樣!

袁中笙見壽菊香揚起指來,還以為她指力尚未發出,準備她指力一發之際,再行逃避,怎知其時,壽菊香的太陰真力,早已襲出!

電光石火之際,袁中笙只覺得自己小腿彎處的“委中”猛地一麻,身不由主,‮腿雙‬一曲,已經“咚”地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