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長輩們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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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的進一步行動被劉賓制止了,這小子原先看我衝進了廟裏踢騰起來,傻乎乎的站在門外面不敢進來,生怕惹了神靈,可是一瞅見我扯着供桌上的紅布,划着了火柴要點火,立馬就衝了進來,伸手硬生生將我剛剛點着的布料一角給捏滅了,然後大聲喊着:“哎喲銀樂可使不得啊,行了行了,砸了人家的廟咱趕緊走吧,要不神靈會降罪的!”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突然間有那麼大的火氣,按後來劉賓所説,當時的我看起來就像是了瘋一般,眼神裏面都噴着火,人家這廟宇跟我也沒多麼大的仇氣不是?或許只能用年少氣盛來解釋了吧?又或者是…和後來那隻白狐子有關聯?
我當時一甩劉賓,怒聲吼道:“害怕就滾一邊兒去,老子才不管這***什麼破神靈呢,燒了它***,看它還能耍什麼威風?”劉賓被我一下甩到了小廟門外,又衝上來拉住我説道:“銀樂,你是我親哥哥,多大點兒事兒啊,你這麼大火,咱不説神靈不神靈的,你燒了廟的話,那些老太太們能樂意麼?要是鬧起來,咱也理虧不是?這要是找到你們家鬧起來…”聽他這麼一説,我那股無名之火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暗自裏竟然納悶兒自己這是怎麼了?這事兒要真幹出來,那些無敵的老太太們找到家裏鬧起來,即便我二叔如何彪悍,那也是無理氣勢上敗三分不是麼?
看着滿屋的狼藉,我硬撐起不屑的臉孔,説道:“好吧,不燒了,咱們走,我才不管它什麼神靈,***要是敢再招惹咱兄弟們,我立馬把廟給它拆咯!”説完我一身板,昂闊步的走了出去,劉賓急忙跟了出來。
從廟裏一出來,我就覺得身後廟裏颳起一股陰森森的涼風,瞬間將我全身籠罩,我不住打了個冷顫,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那股冰寒的覺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也就兩三秒的時間,我扭頭四下裏看了看,廟宇裏面沒什麼可疑的動靜,大街兩旁的樹上殘留的幹葉子在寒風的摧殘下出並不響亮的嘩啦聲,我自嘲的笑了笑,情是自己個兒多疑,讓冷風一吹,還當是出了什麼鬼怪呢。
大中午的,街上冷清清的沒有人,我和劉賓匆匆向家裏走去,還好沒被人看見,要是讓人瞅見我們倆從廟裏走了出去,這廟裏被成一團糟,不用問也知道是我乾的了。
劉賓一邊匆匆走着一邊低聲慶幸着:“還好沒被人看見,要不把我也給拖累了,俺家裏可得罪不起那幫們。”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鄙夷的譏諷道。
“嗨,這可不是出息不出息的事兒,跟膽量也沒啥關係!”劉賓立刻反駁,並且很在理的説道:“鬼嚇人不死人,人嚇人那才嚇死人呢,那幾個老太太真鬧起來,比鬼都兇呢!”
“有理!”我立刻點頭附議,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見我點頭承認了他的話,劉賓覺得臉上有光,自己那因為膽小丟失的面子有所挽回,立刻就有些忘乎所以,説道:“還不是我劉賓吹牛,這是大白天怕讓人看見了不好,這要是晚上…”説到這裏他立馬住嘴了,似乎知道再説下去恐怕會挑起我的興趣來,或者是害怕舉頭三尺的神明聽見吧?當然他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讓他的話給挑起了苗頭,立馬説道:“對啊,就今天晚上,***燒了它個***,什麼神啊靈的,一把火全部撂倒!”
“別別,銀樂,就當我剛才的話放了成不?你可別再鬧了,犯得上麼你説?”劉賓急忙説道。
我撓頭想了想也是,説起來第一咱理虧,偷了人家的供吃,第二也確實不曉得這生的一系列事兒到底跟廟有沒有關係,更何況…我心裏着實有點兒害怕,所以我很是“大度”的説道:“好吧,看看再説吧,要是再有什麼事兒生,我還真就拆它的廟,賓子,瞧把你嚇得!”
“是是是,我膽子小,這咱們村兒也就金子的膽量跟你有得一比,誰能比你那膽量啊?”劉賓再不敢吹噓什麼大話,半恭維半諷刺挖苦着我。
我笑着也沒再説話,劉賓恐怕無論無如何也不會想到,其實我的心裏面,也害怕,只是太要面子,死撐着膽大而已,不像人家陳金,那是天生的膽大包天吃中午飯的時候,爺爺把我訓斥了一頓,讓我不要再去招惹村中廟宇裏的東西,省的那些個老太太找茬鬧事兒,我往嘴裏扒拉着飯含糊的答應着。爹在旁邊一邊給爺爺倒酒,一邊説道:“什麼廟裏的東西啊,我説爹,別整天説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讓這些孩子們信這些幹啥?”聽爹這麼一説,我放下筷子便要附和爹的話,不等我説話,老爹轉過臉來瞪着我訓斥道:“你還是小孩子呢?都這麼大了,一點兒出息都沒有,為了吃口,上人家廟裏偷吃,傳出去咱老趙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瞧你們那幫人,一個個的都是些綠頭蒼蠅,臭味相投,閒得你們,回頭全把你們扔部隊待上三年,好好摔打摔打!”
“説啥呢?”娘在一旁不滿意道:“金樂都讓你給得參了軍,我可不讓銀樂再去當兵,你是不是瞅着今年又招兵了?想讓銀樂去?”
“就他這塊料?人家部隊要不要他還不一定呢!”老爹喝了一口酒,滿是氣憤的説道:“再説當兵有什麼不好了?當幾年兵可以鍛鍊…”娘馬上打斷了爹的話:“你少來你那一套理論,銀樂不能當兵去!”爺爺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説道:“行了,金樂當兵去了,銀樂就別去了,金樂娘這也是心疼孩子,再説倆孩子家裏總不能一個不留,明年讓銀樂去外面跟人學點兒手藝,這麼大孩子了總不能老在家裏耍。”聽爺爺這麼一説,爹和娘都不説話了,我們家就我和大哥倆孩子,二叔今年快四十了,可他和二嬸倆人底下沒孩子,俗話説老子疼小子,所以我在家裏也算是一家人疼着慣着的主兒。
“銀樂!也別整天就知道瞎玩兒,那些個廟啊,別人家的祠堂啊,少去那裏逛遊,髒東西多,咱家人不怕,那些跟你一塊兒玩兒的孩子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咱這心裏也愧的慌。”爺爺很和藹的説道。
我急忙點頭答應。
爺爺接着説道:“聽説今兒上午姚名堂的兒子讓拖拉機給撞傷了,那孩子一直跟你在一塊兒耍,下午讓你娘給你揀上二斤雞蛋提過去看看人家,村裏現在都風傳你們倆撞見了青長蟲,劉家崗開拖拉機拉磚的那人被了眼,才撞傷了姚名堂的兒子,人們都説是姚名堂惹了廟裏的東西,這事兒是真的麼?”
“啊?”我有點兒吃驚,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可上午出事兒的時候,街道上沒什麼人,心裏一想,肯定是姚京這小子自己嘴裏出來的風。本來我打算實打實的告訴爺爺,可爹孃在旁邊呢,我一説出來老爹瞅我不順眼,老孃又要擔心了,所以我含含糊糊的説道:“可別聽那幫死老太太們瞎咧咧,沒那麼乎呢。”
“那你們都遇見什麼了?仔細的跟我説説…”爺爺很認真的問道。
爹在旁邊瞪了我一眼,話道:“行了爹,什麼鬼啊怪的,都是人自己嚇唬自己呢,銀樂他們這幫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瞎玩兒,您老也別替他們這份兒心了。”説完又對我説道:“銀樂,去做飯屋的櫃子裏揀上些雞蛋,提着籃子去吧。”
“哎哎。”我點頭答應,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便走了出去。
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提着一籃子雞蛋出了門,走到劉賓家的衚衕口,我猶豫着是不是叫上劉賓一塊兒去,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劉賓看到我拎着雞蛋去看姚京,他肯定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可要讓他從家裏拎出點兒東西來,恐怕很難,畢竟家庭條件不行,他娘整年都卧病在牀,錢沒少花,可愣是沒什麼好轉,那些陰陽仙也請來看了,説什麼住宅屬陰,物多纏,必須得換宅子,這一下就讓一家子沒了法子,那時候農村誰有那麼多錢説蓋新房子就蓋新房子?再説從新一塊兒房基地那也不好辦不是麼?再説了,劉賓娘身上那點兒病早把家裏的所有積蓄折騰乾淨了。
我嘆了口氣,獨自拎着籃子向前街走去。
到了姚京家,姚名堂起初可沒給我好臉,按照他的邏輯,他兒子招惹上神靈,那都是我們這幫小子給挑唆的,給帶壞的,不過當他和他老婆看到我手裏拎着的雞蛋,又聽了我的話,這雞蛋果然是拿來讓他們家兒子補身子的,立刻態度大不一樣,説我們這幫小子裏面,就屬我是最懂事兒的了。
姚京躺在牀上,看他那滿臉痛苦和無奈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不願意躺在牀上,胳膊折了本就不算是特別嚴重的傷勢,再説年輕人都好動,躺在牀上實在是不得勁,我去年在北地小河堤那兒上樹掏鳥窩,摔折了胳膊,還不是照樣吊着胳膊四處跑着玩兒嘛。
肯定是姚京娘故意讓兒子躺在牀上裝出非常嚴重的樣子,然後多訛那個拉磚的司機些錢,我在心裏腹誹着姚京娘,這種女人真是可惡至極。
原打算陪着姚京多嘮會兒,省的他一個人寂寞不堪,可是姚京爹孃就那麼待在姚京的屋裏不出去,得我站也不是,坐也難受,閒聊了幾句便起身説道:“京子,你在家好好養着,我回去還有點兒事,走了啊!”
“再坐會兒唄,我一個人悶得慌。”姚京有點兒不樂意。
姚名堂老婆上前拉了一下兒子,笑着説道:“那銀樂你有事兒就去忙你的,瞧這多不好意思,來看看京子還拿雞蛋,這不是見外了麼?京子他爹,趕緊的把雞蛋讓銀樂提回去。”
“哎哎,可不是嘛,這,這多見外啊!”姚名堂伸手拎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籃子。
“什麼見外不見外啊,我跟京子這關係還説這些幹啥,行了名堂叔,嬸子,你們別讓了,回頭騰出籃子來,我再來了把籃子提回去。”我説着客氣話,人已經走到了院子裏。
姚名堂放下雞蛋送了出來,走到門口時喊住我説道:“銀樂啊,不是叔多事兒,今兒晚上我領着京子去廟磕頭請罪,你把你們一幫人都叫上,也去那一塊兒磕個頭,陪個不是,你們年輕,不知道個厲害關係,這事兒真鬧大了,會出人命的。”
“哎哎,我知道了,回吧叔,外頭怪冷的。”我點頭極其虛偽的答應着。
姚名堂嘆了口氣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般四下裏看了看,這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