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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雞死狗死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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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來的似乎太快,讓人心裏依然有些忐忑不安,雖然説起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陳金那邊不用我親自出面前去調停,二叔找到了陳鎖柱,倆人喝了一頓酒,談了一晌話,於是乎陳鎖柱兩口子以無可抗衡的強勢將陳金鎮壓的不敢再起波瀾。

而其他哥們兒,自然不會無事生非,那是需要膽量的。那些個最樂意且擅於搬是非、無風起的老太太們,竟然也都靜了下來。大概是被我二叔的彪悍所壓制,心有恐懼,或者…胡老四和廟那位“神靈”一席長談之後,那位“神靈”暗地裏和它的徒兒們通了信兒,不讓她們鬧騰了?

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在時間上有時候不會記得很準確,嗯,大概是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吧,就是胡老四和我談了之後開始算起,也就那麼幾天時間。我們這幫年輕人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無憂無慮,無趣無樂之中,悶的慌,閒得要死。

那天一大早,我正在被窩裏和周公喝酒聊天消遣,陳金突然跑了進來,喊着我的名字推了幾把,我含糊的應了幾聲,罵了幾個髒字兒,翻個身兒繼續睡覺。陳金一把將我的被子給掀開了,喊着:“銀樂,趕緊起來,出事兒了。”被窩一掀開,冷氣突襲而至,凍得我直打哆嗦,我有些惱羞成怒的一把扯過來被子,捲住自己,罵道:“!你爹死了還是娘嫁了?你家房子塌啦?”

“不是我們家,是郭家出事兒了。”陳金並沒有因為我罵他而有任何惱意,我們那時候都鬧慣了,很沒素質,髒話連篇,所以這些看似很容易讓人翻臉的髒話,其實並沒有什麼。

我用被子將自己卷的嚴嚴實實,只出頭來,皺着眉頭説道:“出事兒啊?”

“他們家養的那些雞,全都死光了,還有…”陳金臉上顯出傷,説道:“路路,也死了。”

“嗯?”我吃了一驚,猛的坐了起來。因為光着身子,涼意迅侵至,凍的我又復躺下捲住自己,心裏犯起了疑惑,幾十只雞呢,怎麼就突然死了呢?還有路路那狗東西,身子壯實的像只小老虎,怎麼就…我問道:“怎麼死的?”陳金搖了搖頭,説道:“不知道,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死的。”

“咬死的?”我吃了一驚,也不管冷不冷了,翻身坐起,拿着衣服往身上快的穿了起來,一邊説道:“***,咱們這兒沒有虎狼那些個猛獸,什麼東西能把路路咬死?”

“誰説不是啊!我這心裏也着急呢。”陳金咬了咬牙,説道:“會不會…是廟裏的東西?”我怔了一下,親身經歷過事兒,一旦身邊出現什麼奇怪的事,便會自然而然的往物身上想。這事兒聽起來有些古怪,我急急忙忙的將衣服穿好,跳下牀來穿好棉鞋,一邊往外走一邊説道:“趕緊的,過去看看,真他***了。”陳金急忙跟上,走到院子裏我衝屋裏喊道:“娘,我上西頭郭家了啊!”

“去吧,別惹事兒啊!”娘在屋裏應了我,也不提讓我吃早飯的事兒,平時我總是睡懶覺,早飯基本沒吃過,所以娘做早飯的時候,也就不做我那一份兒,習以為常嘛。

匆匆路過廟的時候,我們倆頗有默契的同時停下了腳步,向廟裏觀望一番。廟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讓我覺上覺得似乎破敗了許多,沒有了往的那種懾人的氣息,反而帶着一股落魄頹廢的荒涼,就像是一個多年沒有人入住的獨門宅院,那種荒廢的淒涼讓人心底沒來由的沉重。我當時甚至想,這個廟,是不是已經沒有物在其中了?

和陳金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疑惑,再沒有多説一句話,急匆匆向西街走去。

快到陳金家的時候,轉而向北,一直走到村北面挨着河堤的巷子口,郭家就住在這條巷子裏面。因為靠近村邊的原因,這條巷子裏,只住了三户人家,巷子兩側榆樹成行,枯枝幹椏在冷風中瑟瑟抖。

郭家門口有幾個村裏人正在低聲嘮叨着些什麼,院子裏傳來一些雜七雜八的聲音。

我們倆急忙走了進去,院子裏已經圍攏了好些人。郭正在從東牆跟兒竹子架起的雞圈裏往外一隻只的拎死雞。院子裏已經扔了一地的死雞,無一不是雞凌亂,雞脖子上雞血斑斑,有的雞還缺胳膊少腿的。東南角茅廁旁邊的狗窩前,路路那狗東西此時橫躺在地上,四肢伸展,狗脖子掙得老直,狗眼泛白圓睜,死不瞑目,狗套將路路脖子間的磨的掉了一圈,狗鏈子也可以看出被掙扎後的痕跡,各個釦環都有清晰地掙裂痕跡,狗身上到處都是抓咬後撕裂的一道道傷口,鮮血已經凝固,粘着未落或已落的,一綹一綹的,死狀極慘。

我四處看了看,幸運的是,西牆兒的雞圈裏,那幾十隻雞還在圈裏面活蹦亂跳的刨食兒吃。

郭他爹郭長蹲在月台上着煙,陳鎖柱站在旁邊,低聲的説着些什麼,似乎在勸郭長。郭娘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正屋門口,拿着手絹抹眼淚兒,接受着幾位鄰居婦女的安。怎麼説那也是幾十只雞啊,在那個剛剛改革開放的年代裏,幾十只雞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説,是一筆很可觀的財富。

街坊四鄰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竟然是銅鎖娘那個老不死,領着倆老師妹老戰友正在和一圈的村裏人絮絮叨叨,全是些不着邊際的鬼話,嗯…不能説是鬼話,因為在目前狀況下事多的村裏,萬事皆有可能。

陳金用胳膊肘碰了下我,説道:“銀樂,你看這像是什麼東西乾的?”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心裏想着什麼東西有這麼厲害。

“會不會是黃狼子乾的?”陳金小聲説道:“雞脖子都咬斷了,聽説黃狼子就是雞血的。”我瞪了他一眼,壓着嗓子硬邦邦的説道:“你見過黃狼子把這麼大一隻狗給撓死咬死?”陳金被我的話給噎住了,撇了撇嘴説道:“那可不一定,要是一羣黃狼子就有可能了,猛虎難敵羣狼啊,況且路路是被拴着的。”

“嗯?”我糊塗了,陳金這話説的好像有點兒道理,可即便是一羣黃鼠狼,難道就真的了瘋的與一隻這麼大個兒又如此兇悍的狗幹仗?它們又不吃狗,不喝狗血,呃…或許還真吃。

郭此時已經把死了的雞全部從雞圈裏拎裏出來,把手洗乾淨,湊到我們倆跟前,愁眉苦臉的説道:“你們不是説胡老四跟廟那位神靈談好了麼?怎麼俺家還是遇上這事兒了啊?”

“呸,烏鴉嘴,指不定是黃狼子乾的呢,狗事兒。”陳金捶了一下郭的肩膀,説道:“都跟你説了,晚上別把狗拴起來,這不,出事兒了吧,。”

“郭,那昨晚上你們就沒聽見啥動靜?”我皺着眉頭問他,畢竟死的不是一隻兩隻,這麼一大羣雞,還有一隻兇悍強壯的大狗,看那死相和現場,分明經過了一場烈的打鬥。

郭嘆了口氣,説道:“其實也就是天快亮的時候,聽見路路狂叫喚起來,接着雞飛狗跳的亂了套,我和俺爹趕緊起牀,也就穿衣服那麼一會兒功夫,院子裏就安靜了,我和俺爹出來一看,路路已經躺在地上氣兒了。”

“也沒瞅見別的什麼東西?”我問道。

“沒有,我和俺爹一大早還專門在牆兒都轉悠了半天,連個都沒有。”郭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這下我更加相信是物所為,這來無影去無蹤,幹了這麼大一件事兒,一點兒痕跡線索都沒有留下來,那也只有鬼怪能辦到了。只是胡老四前幾天分明説過,廟裏那東西已經同意不和我們鬧下去了,絕對不會禍害我們,那又是什麼東西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