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章重傷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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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這次真的是開懷笑了起來,擺手説道:“這倒是真的,但願如此吧,這孩子不讓人省心啊,唉…”
“得,我先回去了,還有兩家要打針呢,回頭銀樂這每天都得打兩針,打上一個星期,就不用再打了,我走了啊。”杜醫生隔着窗户看到我娘從堂屋裏走出來了,急忙客氣的説着話走了出去,他也確實忙,村裏就他這一個醫生。
爹和爺爺起身送杜醫生走了出去。
長輩們一出去,我這幾個哥們兒立刻活躍起來,亂哄哄的圍了上來,可又不好意思靠牀邊兒太近,畢竟柳雅文可是趴在牀邊兒呢。
劉賓很禮貌的從旁邊兒搬了把小凳子放到牀邊兒,嘿嘿笑着説道:“那啥,嫂子,您坐在板凳上,蹲着多累啊。”柳雅文羞得臉更紅了,可她確實有些累,於是伸手將小板凳拖到股下面,扭扭捏捏的坐了上去,依然是低着頭,臉紅紅的。
“哎呀,坐着也累,要我説,乾脆躺倒牀上去唄,哈哈…”陳金在旁邊兒架秧子起鬨。
“對啊,躺牀上去吧…”哥兒幾個全都笑着起鬨。
柳雅文羞得就差把臉低到牀底下了,我這時候真是讓這幫哥們兒給鬧的疼痛都減輕了許多,臉上終於掛上了很自然的微笑,我無力的抬了抬手,説道:“別,別鬧了,都閃開點兒縫隙,老子,老子快熱死了,透點兒風成不成?”
“哦對對,都讓讓,讓讓…”陳金嚷嚷着往一邊兒閃開,用手撥着其他哥兒幾個靠邊兒站。
薛志剛説道:“雲亮,你們家不是有枱扇麼?你***還愣着幹啥?趕緊去拿來啊,沒看銀樂都熱成啥樣了麼?”
“哦,對對,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常雲亮拍了下腦袋,也不惱怒與薛志剛罵他,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劉賓和郭超一人拿了把扇子湊到牀前給我扇着風,柳雅文紅着臉從劉賓手中奪過來扇子,親自為我扇了起來。
把我美得渾身都輕飄飄的,甚至腳上那劇烈的疼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金打趣道:“喲喲,瞧把銀樂美的,那臉上的笑容燦爛的,銀樂,是不是不疼啦?是不是想下牀跳舞啊?”哥兒幾個嘿嘿笑着跟着陳金起鬨:“是啊是啊,要是這樣伺候着,我估摸着銀樂三天就能好咯!”
“什麼啊,今天晚上房都沒問題!”
“得了吧你,就他現在這模樣,也就心裏想着夢裏房吧,哈哈…”
…
哥兒幾個正鬧騰的歡實呢,我爹板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沉聲呵斥道:“鬧什麼鬧?”於是兄弟們都嘿嘿笑着不説話了,我爹看着柳雅文在給我扇扇子,便有些生氣的説道:“兔崽子,惹了禍還讓雅文給你伺候你,雅文,別給他扇了,去堂屋陪你娘嘮會兒嗑兒去。”
“哦。”柳雅文放下扇子,有些依依不捨的低着頭,紅着臉走了出去。
柳雅文走出去之後,我爹拖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牀頭邊兒,板着張臉,掃視了我們幾個一圈兒。
哥兒幾個一看這情況,都曉得要準備批評了,全都尷尬的笑着往牆邊兒站了站,儘量離我爹遠點兒。
“舒坦了不?”我爹扭過頭來看着我,冷哼一聲,説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這次事情鬧大了,鬧的全村兒都轟動了,你們可出了名了啊。”
“爹,這事兒…”我想解釋下,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雖然事先就明白這次事情會鬧大,但是我現在並不知道事情鬧的有多麼大,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了多長時間,這都過去多久了?隔着窗户向外看看,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上午,陽光照在西牆上和堂屋的牆上,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
老爹瞪着我,等着我接着説下去,可我本不知道該説啥,於是爹冷笑着説道:“説啊,這事兒怎麼着?你們有理了是不?跟我説説都有啥理由?鬧的村裏現在亂糟糟的,你自己也落了這麼一重傷,那天凌晨聽説你受了重傷,昏死過去了,把你娘嚇得哭昏了好幾次,你説你…你…唉!”爹終於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他心裏有火氣,想要打我罵我,可看着我現在這模樣,打也打不得,罵呢,又管什麼用呢?興許罵的狠了,我娘會進來和他吵吵。
見我爹不説話了,陳金往前湊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説道:“大爺,您別生氣,這事兒是這麼回事兒,俺們本來也不想鬧的,這都怪那個鄭銅鎖他娘,整天和那幫老太太們在村子裏散播我們的壞話,我們可是救人英雄啊,卻落了個壞蛋的名聲,您説冤枉不冤枉?”
“那就該拆廟麼?”我爹生氣的反問道。
“啊,您聽我把話説完。”陳金很理所當然的説道:“您可不知道,咱們村兒出的這些事兒啊,可都是這些小廟給招惹來的物在禍害人呢,那天我們也是聽了胡老四的話,他説又有物進村兒了,把廟拆了物就沒地方住了,沒地方住了,要麼就會滾蛋,要麼就會想法子禍害人,等禍害人的時候吧,胡老四就能想法子除掉物了。”
“嗯?真是這樣麼?”我爹掃視了一圈其他人。
“對對,是這樣,胡老四説的。”哥兒幾個紛紛點頭,對陳金説的話給予肯定。
我心想胡老四可真夠倒黴的,他雖然有這麼個意思,可話也沒説的這麼肯定這麼重啊,更何況,他可沒説把廟拆了之後,物禍害人了,他就有法子除掉物,除掉物可是要靠我們所有人一起努力的。
至此,我忍不住在心中長嘆一聲,胡爺爺啊,您老多擔待些,就背了這口黑鍋吧,謝謝謝謝。
父親沉默下來,半晌才説道:“不管怎麼説,你們把廟拆了那麼多,村裏人都在鼓譟着,要咱們幾家掏錢,把廟都給修起來。”
“修廟?”陳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苦笑着説道:“大爺,咱們村的人不傻吧?竟然提出了這麼蠢的條件,我們幾個可是拆廟的,哦拆了再修起來?我們圖什麼啊…”
“那怎麼辦?你們惹下這麼大的事兒,把全村人都給惹了,怎麼辦?打架去麼?把人都嚇着麼?”我爹吼了起來“你們本事真大啊,膽量夠足啊,是不是覺得天老大你們都是老二了?啊?”於是哥兒幾個全都戰戰兢兢,生怕我爹一怒之下,挨個兒的給我們大耳刮子。
就在這個時候,我爺爺推開門走了進來,淡淡的説道:“拆了,就拆了,這麼什麼。”我們這幫人全都鬆了口氣,有爺爺這麼一句話,我們心裏就踏實了,就是嘛,拆了就拆了嘛,還能咋的?村裏人不樂意的話讓他們來找我們這幫年輕人的麻煩,看他們誰敢!***,要不是他們整天燒香磕頭,信這個那個的,能招來這麼多物麼?
我爹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的説道:“爹,您老怎麼也向着這幫小兔崽子們説話啊?他們,他們除了惹事兒,就是惹事兒,您説…”
“怎麼惹事兒了?惹得不對麼?我覺得好!”爺爺揮手打斷了我爹的話,走到我跟前兒説道:“銀樂,還疼的厲害麼?”
“不,沒事兒,我忍得住。”我強笑着説道,腳上傳來的痛楚,讓我渾身都是汗水,雖然劉賓和姚京倆人在旁邊兒給我扇着扇子。
爺爺慈祥的笑了笑,説道:“你們這幫年輕人,不幹的驚天動地,你們是不甘心啊,這下好了,全村兒都轟動了,今天早上前街銅鎖娘還找來了呢,非得咱們幾家掏錢給人修廟…”
“爺爺,那您的意思呢?”我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廟給人拆了,難道就非得來硬的,耍無賴,就是不給修,愛怎樣怎樣麼?”爺爺反問道。
我尷尬的訕笑了兩聲,説道:“您看,我這不就是讓物給咬的麼,唉,村裏人怎麼都不明白呢?廟裏頭住的都不是神靈啊。”爹在旁邊兒嘴道:“就你們懂得多,村裏人都是傻子,那廟裏頭住着物,礙着你們什麼事兒了?禍害你們了?”
“閉嘴!”我爺爺衝着我爹吼了一嗓子,我爹就悶聲不説話了,爺爺扭頭看了看我們這幫人,淡淡的説道:“這些天,要是村裏有人找你們談修廟的事兒,誰也別衝動,別跟人打別個人吵,只管答應下來就是了。”
“啥?答應下來?”我們幾個年輕人全都傻眼了。
這時候常雲亮拎着枱扇衝了進來,一進來就喊着:“快快,扯電線,給銀樂扇着風,瞧把他給熱的!”爺爺看了我爹一眼,我爹有些生氣的扭頭出去到堂屋找來電線和座,接上電源,打開電扇,忽忽的風吹了起來,比之兩個人用扇子扇,確實舒服多了。
常雲亮説道:“爺爺,我剛才在外面聽您老説什麼,村裏人要找我們修廟的話,我們就答應下來?那可不行啊,這次拆廟,是我們都想好了的,提前都定下來,到時候出事兒了,誰也不能服軟。”
“然後就把責任全推到胡老四身上麼?”爺爺淡淡的看着我們説道。
哥兒幾個就都底下了頭,心裏都在責怪着常雲亮,進來就把話給説漏了。
爺爺嘆了口氣,説道:“不要和村裏人吵鬧,更不要打架鬥毆,這樣解決不了事情的,你們可以答應下來,但是具體修廟的時間,那就得往後拖了,只要你們答應下來,總不會全村人都着你們趕緊把廟修起來,拖下去,一直拖到所有人都疲累了,煩了,到時候好歹給他們修一座廟得了。”我們幾個一聽這話,眼前一亮,真是高招啊,萬事不決,咱們可以拖啊,咱們沉得住氣,也不跟你們吵不跟你們鬧,咱誰也別生氣,就是個拖。不是讓我們修廟麼?行啊,沒問題,等有空了,錢湊夠了,咱立馬就修廟,放心放心,廟是我們拆的,責任在我們,這廟,總會給你們修好的。
然後就讓他們等着吧,等不及了?再來催?哦,再等等吧,沒事兒沒事兒,放心吧,這事兒我們一直在忙着呢,這不是錢湊不齊麼,實在是…哎呀就再等等吧啊…喲喲,哎呀真是對不住對不住,這實在是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也是着急啊,這不是正在湊…什麼什麼?我們騙您故意拖延呢?哎喲您這話説的就不對了,我們也着急啊,哦,等不及了啊?不相信我們啊?哎呀那可就不好説了,要不這麼着,我給您出個主意,上法院告我們去,行不?去吧去吧!
…
這主意多好啊,哥兒幾個在心裏稍微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這個主意的絕妙之處,咱們只要不去憑着咱們的年輕而氣盛,不憑着強硬去玩兒強硬,難道村裏人還會敢主動跟咱們玩兒強硬麼?所以那就是一個字“拖”只不過主意雖然好,最後的結果卻還是要修一座廟,這就讓我們幾個到有點兒可惜了,能剩下河神廟和龍王廟,這就夠不錯了,若非是這兩座廟都有不能拆的原因在其中,我們早就把這兩座廟給拆了,拆了這麼多廟,還在乎多拆這兩座麼?
不管怎麼説,先按照我爺爺的方法拖下去吧,至於到最後再修建一座廟,那誰知道這個最後是什麼時候了,嘿嘿。
既然心裏有了主意,自然也就對這些事兒的想的就少了,我心裏想得更多的是,我受了傷,重傷,就要在家裏躺上一段子,而這段子裏…絕對不能讓這幫哥們兒整天守在我跟前兒陪我嘮嗑,跟他們有什麼好嘮的,嘮了二十年了,早煩了。
俺想的是,跟雅文説説,讓她這些子每天都來陪陪我,照顧着俺…
嘿嘿,氣死我那幫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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