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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別時對酒亦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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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內,雖然説寒意甚濃,陰冷濕,然而比起來外面寒風呼嘯,還真算是不錯了。

尚早,距離蛟龍飛昇的時間還早,我們這幫人自然不會在這裏乾等到夜裏十一二點鐘,來時就帶了酒菜等物,當然不完全是為了打發在這裏等着時的無聊時間,主要是想着萬一老太歲能夠出現,再和我們嘮叨會兒,那對於我們來説,會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畢竟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它要走了,要永遠的走了。

很可惜的是,老太歲沒有在,我們在黑龍內擺上的這一地酒菜,只能讓我們這幫年輕人在悶悶不樂中用來打發難熬的、寒冷的時間。

幾杯酒下肚,嚼着花生米,大傢伙自然而然的談起了老太歲,想起了它曾經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當初我們一行人與楊樹坡太歲廟前與千百隻黃狼子大戰一番,救出了老太歲,殺死了黃狼子怪,在傍晚勝利班師之際,老太歲以郭老漢的形象邋遢着出現在遍地積雪的田野中,與我們笑談一番,然後看着我們高唱凱歌遠去;仍記得初次與白狐子在老爺廟前一戰,將死之時,老太歲仍然以郭老漢的形象,拖沓出腳步聲,將白狐子驅走,救我與危難之間;我們一幫人為了賺取些零花錢,深更半夜前去楊樹坡捕捉黃狼子,老太歲和我們在太歲廟中把酒言歡,講述那些以往的故事,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另一種生命的存在…那個時候,我們還把老太歲當作是郭老漢,只是我們心存懷疑,甚至我和陳金二人多次試探;當我們受白狐子的迫害,在邯鄲市內與一幫社會混混戰之後,被關入看守所內,期間散魂咒發作,痛不生之時,老太歲捨身割,使我不受散魂咒發作時的痛苦煎熬;那一夜,與白狐子一場戰之後,劉賓被白狐子上身,我們被騙的落入井中,幸虧有烏梢皮做的帶存在,我們離險境,緊接着胡老四偷走了白狐子身,與河堤之上誘使白狐子前往,老太歲與胡老四一起施法,迫得那白狐子自爆妖魂;白狐子妖魄自爆,使得村中遍及氣,侵蝕人的神識,使眾村民陷於為難之中,幸有老太歲存在,甚至想過要自爆靈魄與氣同歸於盡,可以説,老太歲絕對是大善之靈物;無巧不成書,卻在年關將近之時,一次偶然,使得我們惹上了老蛟,老太歲與老蛟達成了協議,用自身命,換來老蛟除村中氣,解除我身上的散魂咒。…而如今,老太歲即將或者早已被老蛟入腹中,助其飛昇天界,我們這幫人,豈能不慨萬千?

談及往事點點滴滴,時光雖然不算長,卻總覺得與老太歲之間,有着千百年來的情,若兄弟,似長輩,我們這幫人,談及老太歲,怎能不長吁短嘆?

酒入愁腸,劉賓、郭超、姚京幾個心軟的人,早已是眼淚汪汪,我們幾個也是眼圈兒發紅,搖頭嘆氣,時不時眼睛望向那黑龍深處,期望着老太歲那蹣跚的邋遢的身影能夠從黑暗中走出,出慈祥的面孔,微笑着和我們打招呼,和我們坐在一起,把酒言歡,敍一敍這段在一起共同度過的時光,仔細算來,不足半年啊!

無論人的心情如何,時間在我們心中,依然或似光飛逝,或如慢火煎熬般,一點點的過去了。

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常雲亮抬腕看了下手錶,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種。

距離老蛟飛昇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我們還要等。

內的光線更差,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還好我們這幫人在裏的時間長了,還可以適應內的黑暗,摸索着將帶來的蠟燭點燃了兩支,大家繼續悶悶不樂的喝酒。

可是酒已經快喝完了,心情不好的人,喝起酒來,便沒有把門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我們這幫沒心沒肺的年輕人,也似乎忘掉了這些酒本來是帶着要給老太歲臨行前喝的,只顧着長吁短嘆,淚眼朦朧,不停的喝着酒,回憶着、談着那過往的點點滴滴。

大概是越談越覺得捨不得老太歲、對不起老太歲吧?或者是酒後忘掉了我們曾經説好的那些話,反正陳金這小子是坐不住了,罵罵咧咧的叼着煙站了起來,晃悠着身子就往的深處走去,打着帶酒氣的嗝兒,大聲的嚷嚷着:“老子不管了,什麼他孃的亂七八糟的心善做好事兒,老子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太歲為了咱們死掉,它不能死,老子要去救老太歲…”有了他打頭兒,弟兄們也都酒意上湧,瞪着通紅的眼,鼓着腮幫子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就往內深處走去,心裏琢磨着,總不能失了義氣,做人得仗義不是?

這也算得上是年少氣盛,不計後果易衝動,不分輕重魯莽行事。

終究是年輕啊!

胡老四眼見着我們這幫人又開始發瘋了,趕緊晃悠着站起來喊道:“哎哎,都回來,回來!早先跟你們説的那些話都忘了啊?趕緊回來!”沒有人搭理他,眾兄弟依然各個梗着脖子瞪着眼,攥着拳頭往裏面走。

事實上,我知道在幾位兄弟中,有些人只是礙於兄弟義氣和麪子上的問題,不得不和兄弟們一起硬着頭皮往裏頭走,其實心裏忐忑不安害怕着呢。而我,確實是這類人中的一員,但是我敢打賭,我發誓,無論我是什麼樣的心態,無論我們往內走有可能會遇到什麼樣危險的恐怖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嚇破膽,不顧兄弟們而自顧自的逃跑。

咱這個人優點不多,但是絕對夠義氣,絕對要面子,在咱的心裏面,活一輩子的宗旨就是一句話:樹活一張皮,人活兩張臉。人活着不就是為了個面子麼?

我想,我的這些兄弟們,除了姚京之外,遇到了危機的時候,都不會搶先逃跑的。

當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踏着濕的地面往內走去,胡老四急了,吼的嗓子都變了音兒,可依舊無濟於事,他不得不蹣跚着腳步,拖着那副老身板兒追了過來。

前方,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絕對沒有任何光線,這和眼睛適應不適應沒有關係,就算是再適應,你也看不到東西。

黑暗終於讓我們這幫衝動的年輕人止住了腳步,大家開始有些猶豫不決了,便是陳金,也有些惱火的跺了跺腳,停下腳步來,罵道:“他孃的,還得整個火把去,要不這麼黑,進去見了老蛟,還怎麼幹仗啊?”

“對對,回走,反正還有好幾個鐘頭呢。”我點了點頭,招呼着兄弟們拉住手,一步步往回開始退。

大家掉過頭來,原先走在最後的姚京,反倒成了第一位,很理所當然的,他就和匆忙追過來的胡老四撞在了一起,胡老四年事已高,被撞得哎喲一聲倒地,兄弟們急忙順着聲音摸索着上前將胡老四扶了起來,攙扶着一起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回走去。

沒走出多遠,那兩盞豆大的燭火便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黑暗當中,當然,還有那昏暗不清的口,外,光線總是比內要強的多。

原本豪氣沖天的要衝入內拯救老太歲,卻不想還沒走出多遠,連老蛟的還沒看見呢,就讓黑暗給擋了回來,弟兄們自然有些垂頭喪氣,高漲的氣勢衰退了許多,走路的步伐,也滿了許多。

正在我們摸索着一步步緩緩往那兩盞燭火的方向走的時候,口處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團淡淡的、柔和的黃光芒,光團慢慢的膨脹,將我們圍坐着吃酒的那塊兒空地,也覆蓋在內。

於是我們這些人就看到了一幕讓我們驚喜不已,卻又覺得是在做夢,有些瞠目結舌的情景。

只見原先我們圍坐的地方,在那團柔和的黃光芒中,老太歲笑眯眯的坐在一塊兒石頭上,一手拎着酒瓶子正在往嘴裏倒酒,眼睛還在看着我們,滿面笑意。

悉的老太歲,很慈祥的老太歲,它還是郭老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