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失散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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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項擎朗被電話驚醒。
看守所的值班警察打來電話…周依珮自殺未遂,現在在醫院搶救。
聽到消息的項擎朗幾乎要瘋了,他匆匆忙忙的套上外套就往外衝,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腳上還穿着拖鞋。
“還好發現的及時。”看守所的同事擦擦汗,心有餘悸的説。
“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正在裏面休息。”
“…我…”項擎朗遲疑的看看病房。
看守所的同事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我出去煙,你幫我盯着點。”這個同事和項擎朗是多年的朋友,關於項擎朗和周依珮的情況也比較瞭解。
項擎朗看看他的背影,想了想才推開病房門。
周依珮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脖子上有一圈很明顯的紅印…同事説,周依珮企圖用帶勒頸自殺,幸好他半夜起來上廁所,及時發現了,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項擎朗無言的走到她身邊,看了她許久才道“我們已經查到一些線索,駱奇很可能是故意要和你分手…如果情況屬實,你當時的行為就是自衞。”周依珮沒有説話,麻木的雙眼,好像一切都跟她沒關係了。
“我們會找最好的律師給你,你不要想太多…”這一句的我們,和上一句的,很明顯是不同的…只是不知道周依珮是不是能聽懂。
病房的窗户大開着,項擎朗發現周依珮的胳膊上泛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他嘆口氣,走到窗前,關好窗户,又過來幫周依珮拉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項擎朗的身份不能停留太久,周依珮又全無反應,他只好離開病房,走的時候代那位同事,多多留心周依珮的舉動…
很多話,如果錯過了合適的時機,便再也説不出口了…就好象遇到多年未見的朋友,或者你們依然在乎對方,或者也關心他,可是很多年前那種秉燭夜談的景象再也出現不了了,彼此之間只剩下單調的問好…項擎朗和周依珮之間,連問好的客套都省略,只是他以為了解的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他真的知道嗎?
=============項擎朗很固執的認為駱煒森就是兇手,這種固執來的完全沒有道理。尤其是調查過駱煒森和閔翟躍駱奇等人的身份資料之後,江守言甚至認為項擎朗的猜測完全是主觀臆斷。
“駱煒森,男,四十歲,l市人,八年前離婚來x市,在本市沒有親戚;閔,女,二十四歲,本市人,父母雙亡,是個孤兒;翟躍,女,二十三歲,本市人,和閔一樣,都是孤兒,不過她有個外婆,一直照顧她,不像閔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駱奇,男,二十五歲…”江守言説到這停頓一下“為什麼這幾個人都是孤兒?”項擎朗聳聳肩膀沒有説話。
江守言狐疑的看看手裏的資料這才接着説“駱奇也是孤兒,本市人,一直在外地上學,一年前才重回本市…好吧,”江守言一攤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最起碼履歷上沒有找到這些人的聯繫…”
“如果洪天兆的死和十年前的詐騙案有關,閔翟躍和駱奇那時候才十一二歲,應該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也就是説,他們即便以前不認識也不能説明和這個案子沒關係。”
“照你這麼説,當時三十歲的駱煒森就是唯一一個知情人了?但是!”江守言很響亮的回答“駱維森是l市人,在他離婚前,從來沒有來過x市,在本市也不認識任何人!”
“不可能!”項擎朗頭也不抬道“一定有我們沒發現的線索可以把他和x市,甚至是三元村聯繫起來。”
“你這麼説就不講理了!”江守言把手裏的資料摔在辦公桌上“我們現在能調查的就是身份證,户口本以及家人的證詞,如果這些你都不信,總不能讓我上網去找吧!”項擎朗沒有回答他…小高和小毅回來了。
小高連水都來不及喝,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嘆口氣道“這個洪天兆,啊,不對,是元明禮,可把一個村的人都害慘了!”
“我們知道啊,八百萬。”孟醒道。
“哪啊,錢算什麼?”小高白他一眼“關鍵是人心。我們跑了一天,一個三元村的人都沒找到,後來輾轉了好幾個警局,才在現在的東林小區找到一個當時小劉村的人。”提供線索的是小劉村的村民張大叔,元明禮詐騙的時候,張大叔有個親戚在小劉村,對於這件案子還算了解,他是這樣説的…
“元明禮是三元村村長的養子…要説村長一家,哦,不對,應該説整個三元村對他都不錯,他人也爭氣,是村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人聰明又老實,長的也很帥氣,當時提親的人都快把村長家的門檻踏爛了…誰知道後來…唉,真是個白眼狼!”
“元明禮説要集資辦廠,再加上村長的支持,全村人幾乎都把所有積蓄拿了出來…他這樣一跑,村子裏都炸了!村長第一個受不了刺,腦溢血,當時就死了,村長是個鰥夫,自己也沒孩子,一直把元明禮當親兒子一樣養大…那時候元明禮也結婚了,孩子都十來歲了吧?他連他老婆也騙了…可是村民可不管這些,那時候誰能想到元明禮這麼狠?所以所有的人都天天圍在元明禮家等着,等了大概三個月,他老婆受不了了,扔下孩子也跑了…唉,我記得是個小女孩,可愛的,跟她爸爸很像,長得可水靈了。”
“村裏當時慘的…我那個親戚家成天哭天抹淚的,所有的錢啊…很多人連房子都抵押給銀行了,還有管親戚朋友借的錢…就這樣,不知道怎麼村子裏開始傳謠言,大家四處開始找第一個幫着元明禮集資的人…其實當時誰都沒懷疑過他,他一開口,大家都生怕集資的慢了,沒了自己的份…唉,這事吧,其實錢還是小事,主要是人心啊…就這樣散了…”
“村裏的年輕人都逃債跑了,剩下幾個老弱病殘,沒多久也死了…唉,一個村子,就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