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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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商珞瑤拖着比平常還要疲憊勞累的身心回到她和柯雅恩合租的那間夏熱冬寒的小屋子時，正看見一向好玩成、很懂得替自己找樂趣的柯雅恩正全神貫注地玩她的掌上型電動玩具。

她深吐一口氣，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牀裏，閉上眼睛靜靜享受着這種被榨乾力的虛弱。

她實在不想動、也沒有力氣再説話了，因為她僅餘的一絲氣力已完全被攀爬五層樓梯的勞動消弭殆盡了。雖然，她知道她應該起來料理晚餐，好好安撫一下她那不勝飢餓的五臟廟。

柯雅恩暗咒了一聲，忿忿地關上鍵鈕“不玩了，不玩了，這個不知道哪個笨蛋設計的爛遊戲規則，居然專門設計一些歹毒又勝之不武的花招來坑我們這些iq奇高的顧客，這本是違反政府規定的公平易法嘛！

商珞瑤若不是累得筋疲力盡，沒那個多餘的雅興和她閒扯抬槓，否則，她實在是很想駁斥柯雅恩的強辭奪理，並嘲一番她那輸不起的‘運動家神’。

她盯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老天！她不記得當範以農下午回到辦公室之後，她一共寫了多少封信函、收進來多少封電報，又批閲了多少由各部門主管轉呈上來的公文和簽呈，甚至，她還得充當範以農的智囊團，替他的評估提供參考意見。

她是那樣忙碌和暈頭轉向，所以，對於範以農那始終冷冰冰、僵硬而不苟言笑的臉，她實在沒有太多的心理空間去咀嚼消化。

幾許蕭瑟的寒意，紅紅的木棉花帶來了冬天的的訊息，冷氣團偶爾送來絲絲陰涼沁骨的細雨，連續幾天的陰雨紛紛，空氣中飄散着濕的寒意，是的，雖然她忙碌得沒時間自憐，也沒時間向老闆撒嬌，提出她的抗議，但她並沒有忽略到範以農臉上不時剋制的痛楚。

一定是冷的氣候他的腳傷又復發了，想到這，她不從喉嚨輕輕逸出了聲嘆息！

她的嘆息聲終於引起柯雅恩的側目“幹嘛？你好端端地嘆什麼氣？秋天的憂鬱氣息也染你了？瞧你一臉又累又蒼白的樣子？”

“我是很累，累得連站起來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告訴我，你們公司的企劃人員都是用四肢來勞動服務，而不是運用你們的智慧。”

“我已經不是企劃部的職員了。”她有氣無力的説。

“什麼？你被fire了，老天，你怎麼不早説，害我…”柯雅恩大驚失地猛跺腳“難怪，你的臉會這麼難看，我這個室友實在是太心大意了，竟然還把心思擺在那個爛電動玩具上？！”商珞瑤啼笑皆非地笑了，她強迫自己打起神，制止柯雅恩喃喃不斷的自責和自以為是。

“雅恩，我並沒有被fire了，我只不過是升官了。”

“升官？”柯雅恩張口結舌的表情實在滑稽。

“是，我升官了，我被升為總裁室的特別助理。”

“特別助理？有意思，怎麼樣，你這個大老闆的特別助理的主要工作是什麼？不會是替老闆打掃辦公室的吧！”柯雅恩興致的笑問着。

商珞瑤嬌嗔地白了她一眼，捺着子、忍着疲乏和飢餓的雙重衝擊，把她的工作簡略地陳述了遍“因為，他的機要秘書請病假，所以，我必須暫兼任秘書工作。”柯雅恩聽了不以為然地猛搖着頭“哇噻！你本不是什麼特別助理嘛！你的工作聽起來比較像什麼，你知道嗎？”

“像什麼？”商珞瑤的眼睛都快閉上了。

“像打雜的。”

“是啊！一個有…高收入的打雜女工…”商珞瑤睡意興濃的説，然後，她昏沉沉地睡着了。

柯雅恩輕輕拿起被褥在她身上“好好睡吧，珞瑤，也許…”頑皮地笑了笑“誰知道，也許，那個聽起來令人骨悚然的範總會是你命中的大貴人也不一定！”然後，一向好勝又熱中於挑戰的她，又拿起掌上型電腦繼續她的智慧宣戰了。

這種被繁瑣、沉重的工作壓力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子一直持續了兩個星期。

商珞瑤一直拿出她能屈能伸的韌來面對一切接踵而來的工作挑戰。

她簡捷俐落、冷靜內斂的處事態度，還有任勞任怨、不卑不亢的神立即贏得範以農的刮目相看。

不過，一向沉穩自制的他並不擅於用言詞來誇揚員工，特別是女職員。

他只是把這份心意化為實際的獎勵，下諭為人事部調升她的薪津。

這天早上，當他又被冷風過境、陰霾多雨的濕氣侵襲得腳筋痠痛，步履危艱地踏進辦公室時，一向善解人意的商珞瑤馬上不假思索地上前，準備挽扶他。

不料，她出於本能的關懷卻換來範以農暴而無禮的反應，他板着臉，斷然而嚴厲地推開了她“我是請你來當我的特別助理，而不是我的特別護士的。請你不要濫用你的同情心！”被他暴烈的態度傷到自尊心的商珞瑤她知道她的關心，無形中刺痛了範以農高傲的男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