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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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漫長的下午。
下午兩點左右,學校下課後,許多約翰已的學生開始走進來,他們穿着破舊的上衣和牛仔褲,戴着古怪的帽子,莎拉沒有見到幾個她以為有前途的學生,大部分進來的學生都怪模怪樣的,留着長頭髮。
有幾個人走過來,輕聲問莎拉史密斯先生的情況如何。她只能搖搖頭,説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有一個叫達文的姑娘很喜歡約翰尼,她看出了莎拉內心的恐懼,失聲痛哭起來,一個護士走過來要求她離開。
“我想她很快就沒事兒了,”莎拉説,保護似地摟注達文的肩膀。
“一兩分鐘就行了。”
“不,我不想留在這兒。”達文説,匆匆地離去,撞翻了一帳塑料椅子。片刻之後,莎拉看到這姑娘坐在台階上,頭埋在膝蓋上,十月寒冷的陽光照在她身上。
維拉·史密斯在讀她的《聖經》。
五點鐘時,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達文也離開了,莎拉沒有看到她走,七點鐘時,一個年輕人走進等候室,他白上衣上彆着一塊小牌子,上面寫着“斯特勞斯醫生”字佯,他環顧四周,然後向他們走來。
“是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嗎?他問。
赫伯深深地了一口氣。
“是,我們是的。”維拉叭地一聲合上《聖經)。
“你們跟我來,一下好嗎?”到關鍵時刻了,莎拉想,走到密室,然後宣佈消息,不管這消息是好是壞。她可以等到他們回來。赫伯·中密斯會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一切,他是個好人。你有我兒子的消息?”唯拉用那種清晰,強烈,幾乎有點兒歇斯底里的聲音問道“是的,”斯恃勞斯醫生説,瞥了莎拉一眼。
“你也是家裏人嗎,小姐?”
“不是,”莎拉説。
“是一個朋友。”
“一個親密的朋友,”赫伯説。一隻温暖,強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肘,另一隻握住了維拉的上臂。他幫她們倆站起來。
“我們要一起去,如果你不在乎的話。”
“沒關係。”他領着他們經過電梯,走過走廊來到一個門上寫着“會議室”字樣的辦公室。他讓他們進去,然後開了頭頂上的熒光燈丫屋裏是一帳長桌和十幾把辦公椅。
斯特勞斯醫生關上門,點着一香煙,把燃燒過的火柴扔進桌上的煙灰缸中。
“很不好説。”他自言自語似地説。
“那麼你最好把它説出來。”維拉説。
“對,也許最好這樣。”莎拉忍不住問道:“他死了嗎?請別説他死了…”
“他處在昏中,”斯特勞斯坐下,深深地了一口煙:“史密斯先生頭部受了重傷。你們也許在電影中聽到過‘亞硬腦膜血腫’這個詞。史密斯先生有很嚴重的亞硬腦膜血腫,頭蓋骨在出血:,需要做一次手術減輕壓力,另外從他腦中取出碎骨頭片。”赫怕跌坐下來,臉蒼白。驚訝。莎拉注意到他糙,傷痕累累的手,記起約翰尼告訴過她,他父親是個木匠。
“但是上帝饒了他,”維拉説。
“我知道他會的。我祈禱。讚美上帝,至高無上的上帝!大家都讚美上帝吧!”
“維拉。”赫伯有氣無力地説。
“處在昏中。”莎拉重複説。她試着理解這一信息,但做不到。約翰尼沒有死,他安然度過了一次危險的腦手術——這些事應該使她重新產生希望的,但並沒有。她不喜歡“昏”這個詞,它有一種惡的聲音。這個詞在拉丁文中不是指“死亡之眠”嗎?
“他以後會怎麼樣呢?赫伯問。
“現在誰也不清楚,”斯特勞斯説。他開始擺手裏的香煙,神經質地在煙灰缸上彈着它。莎拉覺得他其實在迴避赫伯的問題。
“當然,他現在靠儀器設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