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回死戰函谷關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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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陣營再次遭遇,按照趙王指令放援兵入內,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大旗飄舞戰馬嘶鳴,後方守將不由得眉頭一皺,“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援兵,秦人還真是夠闊氣!”
“將軍是否有所擔心?”那人點頭,“連番戰,大王所留下兵馬同樣傷亡慘重,這樣打下去。”只説了一半,其中情形身後幾名副將如何不知。
“既然秦人求得為何將軍不能?”
“求援?”副將點頭道:“不錯,我們沒有,大王手中有,只要再有兩隊人馬,佔據地勢之力,任憑秦軍人數再多也是無用。”
“不錯,這個法子可行。”主將搖頭,“這一點大王如何想不到,其中必有難處,論兵力始終不及秦,這是事實,只能暫且如此,諸位將軍各歸本陣戒備。”
“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沒有人可以面面俱到,趙括也是人,人的力必然有限,副將提到之法不失為穩妥之法,若能提前求援,必然不是此時局面。
雷暴率四萬鋭殺回,留守趙軍不足兩萬,其中連續戰多次疲憊不堪,秦軍不同,憋着一股勁拼了命往裏衝。
陣營彼此重疊,趙軍主將率眾戰,手揮長劍連連擊殺幾人,放眼看去,黑壓壓一片盡是秦軍身影,一個個有如餓狼般衝入,整個防禦陣營遭受重創,此時恍然大悟,錯不改一時聰明不聽他人勸告。
不可否認,趙括這招圍點打援堪稱妙,運用得當,可以其中一股兵力為誘餌,不停引對手,沿途設防,趁機擊殺對手,可惜始終無法領會其中妙之處,其中一點,函谷關與王翦被圍位置之間距離太近,無法在途中對援兵形成有效殺傷。
“大王,秦軍攻勢太猛,後方眼看就要攻破。”一匹快馬飛奔而至,渾身是血,肩膀上血跡依然不停下,此時完全不顧,趙括以伏兵截斷秦軍後路,如此做法等於將防禦陣營完全處於險地,孤軍作戰最是吃虧,帶人一路拼殺闖過秦軍陣營,好在對方沒有形成有效封鎖,否則本無法通過,所帶百人隊伍最終只剩一人。
“王翦要逃!中路全力進擊。”趙括身後尚有幾萬鋭,既然擁有一舉攻破王翦大陣實力確是遲遲不肯發動,如此做法讓人不解。
書中暗表,王翦讀兵法,陣法佈置堪稱妙,即便中陣同時出擊,對方拼死防守同樣無法攻下,道路狹窄,三路大軍同時進攻效果並非隨兵力投入而倍增。
此時不同,王翦已經動搖,若不抓住機會,真的要錯過,趙括一聲令下,中路大軍隨即殺出,身邊只留一隊親衞。
沐塵殺回本陣,不敢大意,率領本陣兵馬向前衝擊,隨着中路趙軍突入,秦軍大陣瞬間不敵,整個陣型不停向後退去。
“大王。”那人眼巴巴看着趙括,留在後方負責攔阻秦軍尚有不下兩萬人,兩萬條命,難道就這樣被人放棄,如果真是那樣,眼前的王和其他人有何區別,為了自己利益絲毫不把別人命放在眼裏。
“鳴鼓,分陣。”趙括眉頭深鎖,若是能再上一個晚上,趁機調動兵馬,完全可以將王翦大陣還有援兵一舉困死在兩關之間,不想局勢出現變化,臉上透出從容,沒有任何責怪之意,所有人必然盡力。
“謝大王。”鼓聲一變,兩柄大旗左右一分,那人一臉,自是懂得其中含義,大旗一分,外圍趙軍陣勢迅速退向兩側,秦軍擁有足夠空間選擇退走,兩側高地被趙軍佔據,此時強攻反而不利。
“來人,立刻治療傷勢。”趙括身後跑出兩人,手裏拎着布包,布包內放有治療傷勢物藥,連番廝殺,趙軍平積攢物藥幾乎用光,後方補給暫時尚未送達。
“皮外傷而已,這些藥還是留給別人,末將,只有一個請求。”
“講。”
“再給我一隊人馬,讓我殺個痛快。”那人抬頭,趙括一愣,為何眼神中飽含怨恨之,“不管是何理由,本王必然答應。”趙括説完拿出一塊令牌,猶豫一下,重新放回,再次拿起另外一塊,兩塊顏大小完全不同,所能調動兵力同樣有所區分,先前所拿為千衞長所有,也就是可以調動一千鋭,猶豫一下,最終放回。
“拿去。”
“謝大王。”那人上前接過令牌飛身上馬而去,身後一隊人馬緊隨而出,足足五千人,在這種時刻,任何兵力都大局影響都是巨大,趙括為何如此草率將五千鋭給只是見過一面的人。
“大王,可還記得長平之戰?”趙括點頭,雖已過十餘年依然歷歷在目,那一戰驚險遠超眼前,同樣成就趙括,“猶在眼前,時刻不敢忘。”身後之人道:“方才之人父兄在長平之戰被秦人所殺。”趙括點頭,“原來如此。”王翦不停收縮兵力,趙軍三路並進,攻勢越來越兇,一隊人馬接近,為首之人正是率兵前來增援之人,“將軍,後方已通。”
“怕是走不得!”趙人攻勢太兇,王翦本無法動,整個大陣一側不停被趙軍併,另外一側陣營只能不停填補,如果不是這樣,整個大陣瞬間被對方衝散,如此局面完全失控,王翦眼神中透出茫然,該怎麼辦,這樣耗下去,最終所有兵馬都要被趙軍殺光,結果還是一樣,此時離開,陣營必潰。
“將軍,走吧。”那人一拉王翦手中繮繩,戰馬最是通人,隨之調轉,不時發出幾聲嘶鳴,“此敗為王翦之恥,他必然雙倍奉還。”王翦一咬牙催馬而走,身後親衞快速跟上,恰如王翦所擔心那樣,隨着中陣一變,外圍陣勢瞬間一亂,三路趙軍如入無人之境。
“哪裏走。”一隊人馬攔殺出,正是方才從趙括處領了令牌之人,渾身是血,死死盯住眼前秦人陣營,因為戰爭,多少親人離散,多少兄弟陰陽相隔,多少痴男怨女最終只留下段段悲歌。
“將軍,先走。”身後親衞紛紛衝出,王翦只得再次撥馬,後世稱這段為“王翦陣前三撥馬”親衞攔住追擊趙軍去路,王翦放下心來,戰馬發足向前狂奔,遠遠看到雷暴大旗,猛然一側高處落下一塊巨石,説來也巧,恰好是在王翦接近是突然落下,上方並無趙國守軍,多半是天意,王翦只得再次撥馬。
三撥馬已成。
“王將軍,這邊走,雷暴斷後。”趙軍防禦陣營退去,雷暴兩側擺開陣勢防止趙軍趁機殺回,連續吃了幾次大虧,不敢有絲毫大意,喊殺聲接近,眼見一隊人馬接近,為首之人正是王翦,怒吼一聲舞動大矛催馬接近,“雷將軍小心。”王翦回了一句,雷暴此舉等於將危險完全落在自己身上,斷後這種事必然不是什麼好差事,不好一旦被趙括大軍圍住只有死路一條。
王翦率眾逃離,趙國三路大軍並進瞬間攻破大營,剩下親衞同樣被所率五千人將領盡數殺光。
“王翦已逃。”
“追,絕不能放虎歸山。”
“好。”三路人馬合兵一處向前追擊,騎兵在前,長矛陣在後接着是神營,騎兵速度最快,憑藉戰馬優勢向前飛奔,如此可是苦了那些步兵。
步兵最慘,身上有盔甲,手上有兵器,已經足夠沉重,加上連番廝殺,腿雙早已跟灌了鉛一般,餓着肚子氣力更是不足,眼見大軍退走,跑得慢了只有死路一條,跟着大陣向前,身後馬蹄聲陣陣,趙軍騎兵越追越近。
一隊秦軍落在後面,不停回頭看去,一人拖着一條傷腿,眼神中透出絕望,索停下,長矛舉起,身影瞬間被戰馬包圍,馬蹄聲遠去,再看那人,渾身上下多出幾道劍痕,長矛依然死死握在手裏。
“殺。”李牧、沐塵只帶騎兵向前衝殺,這一刻騎兵優勢盡顯,速度驚人,手持長劍,只要追上長劍順勢劈出,每一次出手帶出一道血光,人在馬上完全佔據優勢,長劍劈出同時速度不停向前繼續追去。
“痛快,真他孃的痛快。”沐塵越打越興奮,先前疲憊這一刻完全消失,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般,一張臉漲得通紅,闊刃劍輪開有如摟草砍柴一般。
嗖嗖嗖,箭矢破空聲傳出,馬上一人,彎弓搭箭,箭箭不空,正是二娃,神營同樣奪了戰馬追來,趙軍擁有弓騎,手人在馬上確度絲毫不受影響。
“二娃子,還是你小子能耐。”
“不過是背後放暗箭,如何能與二位將軍相比。”
“先行追擊,回頭你我兄弟再敍如何!”
“好。”三路人馬瞬間分開,李牧位於正中,沐塵手持闊刃劍攻擊上側,二娃率領神營下方跟隨,所過之處秦軍紛紛斃命。
這正是:只因誤信他人言,十萬大軍喪陣前,天下險關盡在手,何人能擋趙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