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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回戰宜陽奇謀百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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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街道,一輛馬車向前緩緩行進,呂不韋眼睛微閉,腦海裏快速閃現整個宜陽局勢,前面是李牧統帥趙國兵馬,同樣是防守態勢,接着就是秦國控制區域,論工事防禦絕對不輸給趙國,有老將軍王陵坐鎮呂不韋雖未親眼所見依然有此把握,兩軍對峙,實力彼此平衡,後方突然殺出趙軍,兩條黑線將中間區域圍住,黑線先外延伸,佔據後方關口,這一招恰恰是整個平衡失去關鍵所在。

“天關,該殺。”咔的一聲,接着是長劍出鞘發出聲響,車伕同樣警覺,此時已入夜,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範圍有限。

“不用慌。”馬車裏傳出呂不韋聲音,手裏握着斷裂橫木,方才太過用力,一旁橫木直接抓斷,如果只是從中斷開倒也不奇,奇的是隻有中間一段齊齊斷開,手上力道把握極為重要,呂不韋始終深藏不,究竟有多少實力更是無人得知。

守在馬車周圍四名劍手收回長劍,外圍四人站立不動,八人控制區域極為明確,想要攻擊馬車必須先行破掉八人形成劍陣防禦,未雨綢繆永遠不是壞事,呂不韋就是如此,隨行所帶八人都是心挑選,劍術高超,其中一點,只對自己忠心,同樣有個響亮名頭,凌空八劍,八人情同手足。

馬車接近,一人快行幾步來到近前,啪啪啪,府門應聲而開,“大人回來了!”

“打開府門。”府門旁邊有一道小門,平時行人之用,那人連忙卸去大門上橫栓,呂不韋高居相國之位,出入以馬車代步,不僅方便同樣是身份象徵,人的地位不同,所用馬車等級同樣不同,其中玄機不在細表。

“籲!”車伕手中馬鞭空中卷出一個圓穩穩套住,左手順勢一拉,兩匹馬完全同步,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馬車停下那一刻不會出現顛簸。

一人快速接近,“相爺,有客來訪!”呂不韋眼睛睜開,聲音雖低依然聽得清楚,天已經黑了,這個時候有人來,看來咸陽城又要熱鬧了。

再平靜的湖面只要落入一塊小小石子立刻形成漫天波紋,呂不韋不問政事,嬴政統帥大軍西征,楚國富庶,內亂平定,整個咸陽城一片祥和,百姓豐衣足食,商户同樣賺足本錢,恰如那一湖靜水,呂不韋清楚,咸陽城只是表面平靜,背地裏早已暗洶湧,函谷關雷暴的一封戰報恰如那一顆石子,如此也好,是人是鬼總要一見高下。

身子探出,緩緩走下,馬車依然停在那,一側侍女,一側侍衞,“是她!”這種陣勢再悉不過,呂不韋快行幾步來到近前,“呂不韋拜見太后。”

“相國大人回了。”簾子掀起,不可否認趙姬的美,十指修長更是白得動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瑕疵,上天造就這樣的尤物同樣為其定下一個局,一個永遠無法破開的局,趙姬一生算不得幸福,淪落風塵受盡苦難,只得緊緊抓住落魄世子異人試圖改變命運,異人逃離邯鄲,秦、趙大戰,趙姬母子境遇更慘,時刻擔心被人殺死,即便回到咸陽得異人寵愛,同樣無法擺秦人鄙夷目光,如果不是用出那一招,嬴政或許本無法坐上秦王大位。

“此處風大,不如入內説話。”

“也好。”簾子放下,馬車再次啓動,趙姬終究是先王女人,如今先王已去,按照秦法越少面越好,尤其是身體,如果可以儘量不要被其他男人看到,如此也是對先王敬重,趙姬帶着侍女住在別院始終不歸,咸陽百姓大多以為是以此舉為先王守潔,誰知完全相反。

進入內院,這裏就是呂不韋居住之處,其中不乏女眷,所以也有規定,落之後,家丁不得隨意進入,除非有人傳喚,一旦觸犯所受懲罰甚至超過秦法。

隨行劍手上前打開院門,馬車進入,呂不韋跟在一側,進入院落,東西建造兩趟房間,中間是一條長廊,長廊周圍種植花草樹木,雖略顯簡單,用於生活最是愜意不過。

“停在這裏。”呂不韋用手一指,那裏正是呂不韋書房,車子停下,簾子掀起,呂不韋彎身上前,先是一條修長大腿從裏面探出,然後是滾圓部,趙姬緩緩走出,手扶在呂不韋肩膀,腳輕輕從車上走下,“謝相國。”

“能為太后效勞,榮幸之至。”

“早聽人説,男人的嘴最不可信,原本還不信,今天算是信了。”趙姬談笑風生,一身裝束盡顯大方,呂不韋身子站直,相比一年前見到體態豐盈不少,如此更顯動人,想到以往兩人種種,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可以達到目的都可以放棄。

“太后説笑,院門處守着,不許任何人進入。”

“喏!”幾名劍手快速走出,趙姬笑道:“早聞相爺手下能人輩出,這幾個人真不錯。”

“太后若是喜歡,大可相送。”趙姬捂嘴輕笑,“只怕相爺違心,免了,不奪人所愛。”兩人進入,屋內一片漆黑,呂不韋從懷裏掏出火折,點燃一旁所放銅鐙,戰國時照明工具,當時不叫燈,因為多是青銅打造所以稱之為鐙,底座設計同樣簡單,鐙不僅用於照明同樣是一種裝飾,不少人以此顯示身份,上面帶有燈,裏面盛放煉製油,這種鐙大多隻有貴族還有商旅才能使用,普通百姓只能以火把或者更為低劣的松脂。

“相爺還留着!”趙姬貼着一旁坐下,用手輕撫,自是悉,當年自己送給呂不韋,算不得什麼貴重東西,不想一直留在身邊。

“太后情義,呂不韋不敢忘。”趙姬嘆口氣,“想想已過餘年,相爺雖威武不減,卻也藏有白絲。”

“老矣,心有餘而力乏,只想些筆墨就此一生。”

“秦不能沒有相國。”

“太后是否聽到什麼?”呂不韋早已猜出趙姬此行意圖故意問道。

“本來不想過問,只想一個人守在別院,養花種草,以此念先王,今秦有事不得不來,只望相國大人念及舊情。”趙姬抬頭,兩人目光相對,若是以往內心必然升起波瀾,如今不同,一顆心早已徹底被嫪毐俘虜,眼前這個自命風、薄情寡男人本不配。

“太后請講。”

“天關被奪,宜陽危在旦夕,懇請相國立刻發兵。”

“居然有這種事,老夫為何完全不知!”

“事發突然,消息也是剛剛傳回咸陽,相國一心著書,必是有人不忍打擾。”呂不韋咳嗽一聲,“若是以往呂不韋必然親自披甲上陣殺敵,此時不同,手中已無兵將可調用。”

“鐵甲軍,相國手中尚有十萬鐵甲軍可用。”

“不行!”呂不韋一口回絕,“鐵甲軍守衞咸陽,除非咸陽被外敵所困,否則絕不能動用。”

“相國是否想過,宜陽一旦被趙奪走,接下來必然危及咸陽。”呂不韋冷笑,“太后多慮,宜陽工事林立,又有老將軍駐守,即便糧草無法抵擋同樣可以維持數月,楚國已滅,本相相信不出數大軍能夠返回,如此宜陽之圍可解,天關同樣可以奪回。”

“一旦宜陽有失,十萬條命,還有這整個咸陽城,相國到時將是秦之罪人。”

“若能保咸陽,呂不韋甘願揹負罵名,天已晚,太后請回。”

“相爺若真是為了政兒,為了秦國,當立刻發兵。”

“太后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