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回議和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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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宮鼓樂升起,一眾侍衞手持利劍分列左右,宮門打開,一人手捧使者權杖昂首而入,身後跟着隨行親從。
“喝!”侍衞齊齊發出怒喝之聲,劍光閃動,紛紛拔出間佩劍,面前架起劍網,秦使者冷哼一聲,“莫非這就是趙國待客之道不成!”趙穆邁步走出,目光落在秦使者身上並不認得,聽聞秦使前來原本以為必然是秦相范蠡,趙穆冷哼一聲,“使者若是心誠必然可過此劍陣!”秦使者看在眼裏,這種把戲最是無聊,手臂用力抓住邁步上前,眼前劍陣紛紛收起,兩國兵不斬來使,秦、趙雖惡必然不能壞了規矩,以免失去信義,被他國所詬病。
王宮正殿,趙王丹深一口氣,聲音越來越近,忍不住向下張望,秦國使者進入,趙穆緊隨其後,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只要有侯爺在必然可以應對。
秦使者邁步進入,身子得筆直站在那並不言語,趙王丹坐在上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常理應該説明來意才是,為何這人一言不發,目光不由得落向一旁趙穆。
趙穆面陰冷,“秦使,如今見到我王,還不快快説明來意!”秦使冷哼一聲,“本使身為使臣,代表秦國,自當與趙國之主應對,如今多出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不免壞了禮數,叫本使情何以堪!”趙穆聽罷鼻子差點沒氣歪,這人擺明了要和自己過不去,趙穆一張臉憋得通紅,對方是秦國使者不敢造次只得忍住,趙王丹看在眼裏忙道:“此人之意便是寡人之意,使者以為是否可行?”秦使面詫異之,“如此可是要恭喜這位大人!”
“不敢!”趙穆冷哼一聲,對秦使方才刁難心生不滿,好在大王替自己解圍。
秦使從袖子裏拿出一物邁步上前,趙穆身形向前,“且慢,此為何物?”
“大王之書信!”
“給本侯便是!”秦使冷笑,“大王代,此物當親手到趙王手中,大人之意雖可代表大王之意,未必等同於大王!”那人面帶笑意看着趙穆,身為使臣必然牙尖嘴利,趙穆連番吃虧只得作罷,秦王總不至於如此不堪做出對大王不利之事。
秦使邁步上前,雙手持物恭敬遞上,趙王丹起身接過,放在桌案之上緩緩打開,不過是一個布卷,上面寫有字跡,仔細看去臉上出喜,“議和!寡人…”趙王丹猶豫一下,再看趙穆神大變,不想連番用計還是不死趙括,這個人還真是命大,如今秦王派人送來議和文書,秦、趙長平之爭必然隨之結束。
秦使施禮,“我王懷有仁愛之心,不忍兵士死傷百姓受苦,今持王命前來商討議和一事!”
“這…。”趙王丹一時沒了主意,目光再次落向一旁趙穆,趙穆聽聞秦人議和頓時一亂,畢竟見過大場面,很快緩過神來,“使者可暫作歇息,待我王商議之後立刻答覆!”
“還望大王早些回覆,本使也好返回咸陽覆命!”
“好,好,好!”趙王丹連説三個好,恨不得秦使立刻離開,從秦使進入不過半柱香時間,早已如坐針氈,額頭上隱現汗跡,秦使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早聞趙國新王懦弱無能,如今一見當真如此,為王者自當果斷、公正,如此才能得將士擁護百姓愛戴。
秦使離開,趙王丹長出一口氣,連忙用衣袖擦拭汗跡,趙穆邁步上前,拿過秦使議和書信仔細看去,只見上面寥寥數筆寫得清楚,秦、趙相爭三年有餘,不願再起兵禍,願簽訂合約,看在眼裏眼珠一轉,以秦人個沒有好處的事必然不會去做,長平之戰秦軍佔據絕對優勢,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為何突然送來議和書信,莫非是趙括想出法子再勝秦軍不成。
“侯爺,如何應付?”趙穆道:“大王以為如何?”趙王丹道:“本王早有議和之心,只是擔心那些老臣不答應,如今秦國送來合約最好不過,也好免去兵患之苦。”連年興兵,趙國苦不堪言,土地荒蕪,百姓離失所,這完全是這位新王所不願意看到,這樣下去百姓必然心生不滿,先王遺訓,只有掌握民心才能做一個好大王。
趙穆面陰沉,“議和並無壞處,本侯只是擔心趙括!”
“趙括?侯爺此話怎講?”趙穆道:“趙括在趙國百姓之中威信極高,如今取代*軍廉頗統帥大軍,秦國主動議和,一旦傳揚出去,必然以為是趙括之功,所有功勞完全記在趙括身上,實則是秦國畏懼大王之威。”
“秦人畏懼寡人之威?”趙王丹臉上出難以置信神情,雖然對趙穆深信不疑,只是這種恭維之詞莫説是別人即便趙王丹自己都不敢相信。
“大王試想,能夠令趙國真正強盛之人為何人?”趙王丹手指輕點桌案,“必是寡人。”
“能夠令一場戰爭瞬間平息之人又是何人?”
“是寡人!”
“調動大軍,認命趙括為帥與秦廝殺者為何人?”
“還是寡人!”趙王丹眼中放光,連連拍手,“不想真是寡人,若非侯爺提醒這種事寡人從來不敢去想。”趙穆嘴角出笑意,秦使説的沒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趙王的作用,畢竟高高在上握有王權,一句話可以改變一個人命運,無論趙括如何了得,只要牢牢控制住大王,任何人休想動本侯,何不趁機發難陷趙括於不忠不義!
趙王丹得到趙穆如此讚譽心中欣喜,猛然想起秦使尚在等候消息,“侯爺方才所説為何意?”趙穆道:“此戰若合當以大王之功而非趙括,難免有人功高蓋主暗藏心機行不軌之舉!”
“不軌之舉,不會,趙括乃忠義之士,加上王妹之故,寡人深信絕對不會那樣做。”
“大王,人心隔肚皮,以前的趙括並無功績可言,權勢更加不是今所能相比,如今兵權在握,整個趙國再無一人可與趙括抗衡,不得不防,本侯私下得知,長平守軍每戰必高喊趙括之名,本沒有將大王放在心裏!”
“如何喊?”
“為*軍而戰!”趙穆故意撥是非,忽略拼殺之時趙軍前面那句‘為趙國而戰’,無非是通過此舉令趙王對趙括疏遠,形成壓力,進而剝奪兵權,趙穆深知想要徹底擁有趙國,單憑掌控眼前這個懦弱趙王完全不夠,最重要的是兵權,如今牢牢握在死敵趙括手中,能夠令自己扭轉局勢之人依然還是趙王丹。
“豈有此理,不想説出這樣忤逆之言!”趙王丹一張粉白小臉顯出怒,不要忘了自己才是趙國的王,趙括始終是臣,自古君臣有道,枉趙括飽讀聖賢書,當在王宮之中顯現忠義,莫非一切只是假象不成,不僅是自己,先王還有王妹都被這個男人給騙了。
“大王息怒!”
“叫寡人如何能不氣,侯爺,一定要幫幫寡人才行。”趙穆看在眼裏心中得意,完全抓住趙王丹軟肋,毫無主見必然對自己百般依賴,懦弱膽小,趙括呼聲越高戰功越多反而越是擔心,只要抓住這兩點趙括必敗無疑,眼前還是解決好秦國議和之事,身子接近,手搭在趙王丹肩頭,手指壯有力,趙王丹順勢貼在上面,猶如受驚的孩子一般需要別人撫。
“大王放心,趙穆自有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