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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賈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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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宮是聖母皇太后昔所居宮殿,離皇城中心甚遠,偏居皇城一隅。

福壽宮不遠的地方就是荒涼滿目蒼夷的宮瓦殘破的冷宮,即使站在福壽宮大殿內,依然可以聽見或遠或近傳來的永無休止的哭泣嗚咽聲和怨毒鬼氣森森的咒罵聲。

司徒衍手持三株清香對着大殿牆壁上的畫像深深的拜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三跪九叩大禮,禮畢之後,將香入了香爐中。

明黃的龍袍在煙霧嫋娜中分外莊嚴肅穆,小寧子及三個太監,垂首而立。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殿外鵝大雪紛紛揚揚從天而墜,清幽的香氣徐徐而來,吹淡了大殿煙香味,遙遙望去,雪似梅花,梅花似雪,朵朵紅在皚皚白雪中若隱若現。

急切錯亂的腳踏雪地嚓嚓聲響起,六宮都太監總管夏秉忠額頭冒着汗珠兒,步履匆匆,神慌張的跪下説道:“皇上,奴才一時疏忽,御下不嚴,手下照看不周,眼錯不見的,劍南公子就沒了影兒,奴才帶領侍衞找遍整個皇宮都未發現公子的蹤跡,只在暖閣內找到公子常穿的衣服,奴才叩請皇上賜奴才死罪。”司徒衍一聽,手中緻的匕首哐噹一聲掉了,削了一半的蘋果連帶着皮兒咕嚕嚕滾到一邊,司徒衍抬起頭看着夏秉忠手中血跡斑駁的寶藍盤金彩繡錦袍,正是賈璉平慣穿喜歡的一件,失去了往耀眼奪目的彩,滿是黏糊糊的血跡。

司徒衍身體發抖整個人跌坐到地上,聲音澀然暗啞:“滾出去,好端端一個人怎會不見,還不去找,加派人手給朕去找,倘若他有半點兒閃失,你們統統給他陪葬。”夏秉忠掀了掀眼皮子,眼底深處閃過不屑,藐視,面上卻不顯分毫,戰戰兢兢的弓身往後退,背後傳來司徒衍如憤怒的公牛般咆哮:“滾…”小寧子上前將司徒衍攙扶起來,低低的勸着,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司徒衍不置一詞狠狠推搡開小寧子,小寧子踉蹌的倒退幾步,司徒衍雙手無力捂着臉,聲音彷彿從肺腔深處發出,歇斯底里的吼道:“滾,都給朕去找,就算將紫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小寧子幾個小太監面面相覷,悶不吭聲的退到殿外,面為難的看着那明黃的背影。

夏秉忠走到宮殿大門口,門口衞森嚴,夏秉忠袖子一甩,剛要吩咐侍衞去搜索皇宮,忽然站住了腳,遙遙聽見有人喊道:“劍南公子找到了。”柳絮般的雪花遮住了視線,夏秉忠了上去,蕭閣老與忠安親王帶着一批人往這廂趕來,夏秉忠躬身行禮:“勞煩閣老和王爺幫忙了了,你們二位有所不知,皇上聽得公子不見的消息,急的都快要將整個紫城翻過來了,好在眼下安然無事,不然奴才的罪過可就大了去了。”蕭閣老疑惑一聲,擺了擺手:“劍南公子不過是外出賞景,一時了路,恰巧我和王爺經過,順道帶了過來。”夏秉忠再三叩謝兩人相救之恩,忠安親王微微側過頭,瞧了瞧天:“時辰不早了,還請閣老前去恭請皇上早朝,本王就先回去安撫朝臣,讓他們再耐心等會。”忠安親王帶着一批人往朝方走去,消失在濃密的飛雪中,蕭閣老讓手下退後幾步,夏秉忠壓低聲音:“閣老,奴才瞧着皇上已不成氣候了,先前就被閣老的膽魄下破了膽。如今倒好,破罐子破摔,將一個男寵,當命子般對待。聽得他不見了,跟天塌下來了一般,閣老只要手中握着這張王牌,還怕皇上不乖乖退位。冷眼瞧着,奴才都替閣老可惜,少了一次痛快盡情廝殺的機會,少不得要委屈閣老了呢。”蕭閣老沉聲道:“話不能説太滿,自古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瘋賣傻,伺機而動呢。再者,忠安親王那老狐狸也不是吃素的,他想乘老夫與皇上拼殺的時候,坐享漁人之利呢。眼下我們要儘量避免與皇上這邊兵戎相見,最好是能勸動皇上自動禪位,不能讓那個老狐狸佔了莫大的便宜。”夏秉忠將雙手進袖籠中:“依奴才看,閣老您太過謹慎了,大內侍衞首領皆是閣老一手提拔的,都聽從閣老您的吩咐,朝中有大半將領文臣或多或少受到閣老您的恩惠,更別説還有些將領和閣老有鐵桿的過命情,死心塌地的追隨閣老,忠安親王妄想通過幾個臭銅錢將九門提督馬司裘良攏到麾下,也不想想司大人當年可是您帳下的一個小兵,若不是閣老您慧眼識英雄,知人善任,哪裏有他近的成就。奴才瞧着,忠安親王的如意算盤,少不得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蕭閣老伸手接過一片晶瑩的雪花,慢慢融化在手中,化為一小灘水跡,蕭閣老仰頭,天陰晦,黑雲密佈,冷氣侵人,扯絮撏綿,壓地銀山一般從下灑下。

蕭閣老蹙眉,呼出一口冷氣,雙手疊,狠狠碾過,打了個響指:“半柱香後放信號彈,吩咐下去,一千兵圍住福壽宮,讓四散埋伏在宮內的將士,點兵擂鼓,控制整個皇城。”瞳孔倏然緊縮,霸氣威嚴。

蕭閣老下達一連串的命令後,拂袖行走前列,身後是鐵甲披身的銀光閃爍的幾十個兵部屬下。

其中一將領,走出隊列,下去傳達命令。

夏秉忠早在蕭閣老下達命令之前,已帶着假裝成小太監的馮紫英、柳湘蓮,一左一右攙扶着賈璉行去福壽宮。

走在路上的時候,夏秉忠問了柳湘蓮和馮紫英,尖嘴猴腮和三角眼去了哪裏?為何是你們兩人帶着人過來了。

馮紫英心思活絡,答道:“閣老譴兩人辦事去了,吩咐奴才帶着公子過來與總管匯合。”夏秉忠多看了兩人幾眼,未過多言語。

賈璉將腦袋隔在柳湘蓮的肩胛處,拇指在中指上重重了一下,嘴一撇,絲毫不信剛剛暗中聽的話,司徒衍為了自己失蹤的事發急。自嘆一聲自己的魅力何其大,能讓帝王垂愛,且是一張不可缺少的重要王牌。

從目前情形看來,似乎是蕭閣老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佔領了先機,忠安親王棋差一招,只落得一個控制百官的機會,可誰有能清楚忠安親王有沒有後招呢?最可悲的則是那個手無實權的毫不知情的倒黴皇帝,眼下猶如困獸之鬥,孤立無援,等着未知命運的裁決。

三方你爭我奪之下,帝王寶座到底花落誰家呢?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如同霧裏看花一般。

一將成萬古枯,更何況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金鑾寶座。

守在廊檐下的的小太監小寧子見夏秉忠帶着人走了進來,連忙上前細聲細語憂心忡忡的問道:“夏爺,可是找着了公子了,皇上很是惱火,都催了好多次了,只差將整個福壽宮都給掀掉了。”夏秉忠眼皮子掃了一下紅齒白的小寧子,陰陽怪氣道:“身份有別,好好當你的差,人是從我手下走失的,我自然要負上些責任,莫非你還能代替皇上過問本總管的事不成?”小寧子一噎,臉斯文不變,笑道:“奴才哪敢啊,奴才不過是瞧着外面天寒地凍,怕總管凍着身體,一時忘情之下,冒犯了總管大人,還望總管恕罪。”夏秉忠短促的哦了一聲,吩咐小寧子去請太醫過來,柳湘蓮和馮紫英剛進了內殿,司徒衍就跑了出來,將賈璉接了過去,摟在懷中不放,生怕別人搶去似的。

賈璉嘴角狠狠的搐了下,司徒衍眼眶有點兒,顯然剛出哭過一場,抱着賈璉坐在榻上,內侍送上了熱熱的茶水,司徒衍親自喂賈璉喝下。

司徒衍見夏秉忠杵在這裏,心情大好的讚賞了他幾句,夏秉忠回道:“奴才不敢居功,人是蕭閣老和忠安親王幫着找到的,公子雪地裏賞景,不卻着了涼,虧的兩人將公子送了回來。”司徒衍讓夏秉忠宣蕭閣老和忠安親王入殿,夏秉忠抬腿剛想走出去,只見一個身穿盔甲的侍衞,滿身是血張皇失措的闖了進來:“皇上大事不好了…忠安親王…叛變,帶着人…馬,殺了過來。”一句話説的斷斷續續,口齒不清,旋即飛奔出去,抵抗強敵。

夏秉忠腿打着顫尖叫:“快護駕…護駕…”密密震耳聾的鼓點聲遠遠傳來,驚心動魄,帶着股蕭殺之氣。

司徒衍大驚失,急的六神無主,摟着昏昏沉沉的賈璉,不知怎麼辦才好。

蕭閣老渾厚如鐘的聲音透夠濃雲厚雪:“逆臣賊子,膽敢生出狼子野心,弒君奪位,罪不可恕。”鼓聲密集如雷,直顫人心,有人高呼:“本王同上皇一樣都是皇家貴胄,皇位本就屬於本王的,本王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外面短兵接,兵士喧譁聲,廝殺聲震天作響。

夏秉忠將司徒衍掩在身後,聲音尖鋭:“快…快去掩上宮門…”眾人耳畔嗡嗡作響。

司徒衍神情恍惚,好半天才回自己的聲音,張了張嘴,又合上,這時外面走進一滿身血氣的男人,手中提着一把鮮血淋漓的寒光閃爍的寶劍,地面拖出的一道軌跡蜿蜒的血痕,額上猙獰的青筋暴起。

小寧子、柳湘蓮、等人團團將司徒衍護在身後,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那人擼了把臉上殘留濕漉漉的血滴,扔掉手中鋒利的寶劍,跪在大殿門口處:“老臣救駕來遲,愧對龍恩,有負上皇重託,老臣無顏面君,懇請皇上賜老臣死罪。”來人正是蕭閣老,渾身修羅血氣,血腥味濃的刺鼻。

話剛落地,只見冰冷的金屬光澤閃過,蕭閣老急如閃電般舀起寶劍,橫在脖子上,司徒衍眼珠子赤紅,將賈璉放下,賈璉順勢依靠夏秉忠身上,司徒衍撥開幾人,走了出來,顫聲道:“閣老你身為國家肱骨之臣,忠報國,眼下佞臣謀反叛亂,暗湧動,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閣老你何苦為了一點兒過失,無辜枉送命,還望閣老三思,朕還的依仗着閣老能將賊子擒獲,平息動亂。”司徒衍深呼了口氣,鎮定了幾分,離蕭閣老只與幾步之遙,蕭閣老猶豫了下,似乎下了很大決定,將手中長劍扔到腳下,吐出口濁氣,巋然起身:“皇上所言甚是,老夫應戰死沙場,誓死保衞皇上安危。”蕭閣老腳尖一挑橫在地下的寶劍,司徒衍瞳仁一緊,後退幾步,劍光一閃,劍已橫握在蕭閣老手中。

小寧子扶着司徒衍瑟瑟發抖的身體,柳湘蓮等人靠了過來,蕭閣老步步近,小寧子磕磕巴巴道:“閣老…你意何為?難道你心生歹念…妄圖加害皇上。”蕭閣老將劍指天,上前一步,司徒衍等人不斷後退,直至無路可退,身後是冷冰冰的長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