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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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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柔心中模模糊糊的有這覺,卻又不敢開口提及,只覺得靳揚這人真是莫名彆扭。

他寧願會所話氣她,也不願意説想跟她往,只願意語焉不詳地説什麼照顧…

這什麼跟什麼,她竟然心中微微泛甜?

“你自己選,你要我現在送你回去?還是明天早上?”有哪個選項能選?今晚留下來過夜,姐姐會不高興;現在回去,靳揚又説要打電話給姐姐説些有的沒的?這男人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你想要我留下來嗎?”沉默了會兒,沈芝柔最後決定把問題拋回去給他。

“你一定要回去嗎?”把問題丟回去誰不會?

“我一定得回去,我已經出來夠久了。”

“不留就不留,誰稀罕。”靳揚不悦地翻身坐起,回房隨便套了件上衣,又拎着車鑰匙走出來。

他送他愛回家,她怕被她姐姐看見;他跟她上牀,她怕被她姐姐發現,就連威脅她也沒用…

x的!越想越不!他改天一定要告訴沈芝青,她妹妹不是她一個人的!靳揚心裏如是想。

沈芝柔看着靳揚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微嘆了口氣,決定在她回家之前,先與他談談那個令她跑來這裏的原因。

她停頓了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探問:“靳揚,你以後還會進風賦嗎?”靳揚睞她一眼,“你管我?你到底要不要回去?”他怎麼知道?他只覺得很煩很煩,很心浮氣躁,卻還拿不準主意。

沈芝柔將方才放在矮几上的某疊劇本拿到大腿上,輕撫過有些皺褶的封面,話音柔軟地説:“我是要回去的,但是靳揚,在我回家之前,有些事我想讓你知道…

靳揚,我跟你説,這部戲,我學生時代看了至少三十次,這不是恭維,我以前也不知道是你拍的。”哪部戲?靳揚垂眸望了一眼她拿着的劇本,而後對上她眼神,依然選擇保持沉默。

沈芝柔盯着他,微微一笑,淺淺又道:“李師傅拿你拍過的帶子給我看,我發現這部戲編導是你時還驚訝了一下。當時啊,看戲就看戲,哪會留意編劇是誰?導演又是誰?靳揚,我跟你説,我剛剛在地上撿到這份劇本時好高興,忍不住又拿起來翻了一、兩集。”靳揚望着她沉默了許久。

這部戲他當然記得,並且印象深刻,這是他曾經最引以自豪的代表作,兩條看似全無關聯的故事主線最後在結局時會,成就了兩名主角截然不同的命運。

“抄襲。”靳揚最後淡淡地拋下這兩個字。

“什麼?”沈芝柔沒有聽懂。

“他們説我抄襲。”淡淡的笑容重新在靳揚邊出現。

他最引以為傲的作品,最後在媒體不停的比較與放大解讀下,繪聲繪影地形容,幾乎每個畫面都有他父親靳航的影子。

他一直不願回想這件事,為什麼現在卻能與沈芝柔侃侃而談?是因為她已經見過他最失控與最落魄的模樣,恰好能夠成為他傾情緒的出口嗎?

“為什麼?”沈芝柔不解地問。她當年的確有看戲,但卻沒有追蹤媒體對於該齣戲劇的評價。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運鏡的方式?也或許是男主角説了‘我愛你’之後同樣被打了一巴掌?”靳揚聳了聳肩。

“所以呢?所以你之後就不想導了?”如果會這麼被放大檢視,那麼靳揚放下導演筒實在不令人到意外。

他那時才幾歲?也許他正意氣風發,也許他正準備大展鴻圖,結果他每一個鏡頭與橋段都被拿來與父親過往的作品比較。

這太不公平了,靳航寫過、導過多少戲啊,他們會不會對靳揚太苛責?

沈芝柔突然好佩服又好同情靳揚。

如果是她遭受到這種對待的話,她也許能整個電視圈電影圈都不想待了,而靳揚能直到現在還在風賦裏當編劇,一定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件事吧?

只是,跟編劇比起來,靳揚會不會其實更喜歡當導演呢?

導演是整齣戲的靈魂,主宰了整部戲的節奏,或許,會不會其實…靳揚只是因為導演一向比較受注目,而他已經再不願意讓別人論長道短,所以才寧願當個編劇躲在劇本之後?

“芝柔。”靳揚突然出聲喚她。

“嗯?”

“我與我的父親有個協議。”

“什麼協議?”

“有一天我要自己出來開工作室,像外包的製作公司一樣,提供電視台自制的戲劇,或是為電視台量身訂做戲碼。”

“嗯,那很好啊。”那為什麼他現在還待在風賦裏?沈芝柔蹙眉。

靳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疑惑。

“不是資金不足,芝柔,這些年下來,其實我累積不少的人脈與存款。”

“那是為什麼?”

“我父親希望我自立前,能夠先排除一部讓他認可,叫好又叫座的作品,當年我一口答應,我以為很容易,也以為我可以。”

“…”然後呢?然後已經不需要再問,沈芝柔難過地垂眸。

接着他面前的便是一連串的挫折,劇本被竊,編導的作品被指控抄襲…再到現在電視圈的不景氣,結局的被更改…

靳揚難得地嘆了一口氣。

奮鬥?他載浮載沉、苟延殘,早已經不知道奮鬥的目標動力在哪裏?想起他方才又怒吼又摔東西,沈芝柔卻趕也趕不走,還傻傻地抱着他掉眼淚,靳揚心中對她的憐愛與心疼更甚。

至少,還有一個人就這麼坐在他身邊聽他説話,承載他的怒氣,聽他傾訴他的失意,令他覺得他還值得一點愛。

“靳揚…”他臉上那份想極力掩飾的受傷神情令沈芝柔不自伸出手握住他的。

靳揚對她笑了笑,悠悠地説:“創作人應該有創作人的驕傲。”被竊的劇本拍出來的,便不是他的作品;被更改了結局播出的戲,便不是他的戲碼;同樣的被指控為抄襲的心血,也令他到心痛。

他什麼都沒有,至少,他還有他的驕傲與他的風骨。

靳揚短短的一句,卻説明了他所有的想法,也道盡了他所有的不甘與委屈。

沈芝柔望着他看來惘卻美麗的琥珀眼睛,心中空空,不自為靳揚到心疼。他的憤怒她見過,而他此時的絕望她也明白。

“既然擺不掉,那可以乾脆陷進去嗎?”沈芝柔倏地開口。

“什麼?”靳揚一時之間聽不懂沈芝柔在説什麼?

“他們要比,能不能就讓他們比得開心?”沈芝柔試探地問道。

“反正橫豎都會被比較,靳揚,你有想過嗎?如果幹脆改編你父親的經典作品呢?以前媒體老愛找你與父親的相似,那這回索拿回來同樣的素材讓媒體找不同。靳揚,你覺得呢?這樣形得通嗎?”改編他父親的作品?形得通嗎?靳揚一愣,接着沉思索了好半晌。

他是有想過,但是念頭朦朦朧朧的,一直沒有具體成形,現在沈芝柔一提,他腦中的畫面卻更具象了。

該説沈芝柔是個電視新鮮人,具備了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勇氣嗎?

好,很好,他琥珀的眼神變得興奮深沉,微微一笑,牽動右頰漂亮的梨渦。

那就陷進去吧!他喜歡沈芝柔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