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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的移動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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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人生總有一些什麼,是在劫難逃,用心壘成的城堡,也會在不經意間倒塌…有一些,是在劫難逃。

——題記1夏天來得綿延,是綿延的一季夏,我耗費了許多的力彷彿一隻準備冬眠的獸。忙忙碌碌地尋找,貯藏,然後沉沉地跌入夢鄉。再醒來,發現所有的,都恍惚地淌過,不再回來。

是終於,終於十八歲,到了尉遲曾經的年紀,有了第一個耳。在十八歲的夏天,開始變得囂張。飛揚跋扈,偷窺成,和網絡上一個叫做林風的人漫天胡侃。和他説我的長髮,我看着的電影,和我暗戀已久的男生。聽一切吵鬧叫囂的音樂,而林風説,你是個安靜的小孩。

林風是個真誠又自負的人,和他的女朋友在高三畢業時分手,所以不相信我的愛情會持續到大學以後。

這是最後的一個夏天,他説,你珍惜吧,雖然也沒什麼好珍惜的。

我坐在這一邊,忽然無言以對,就重新滔滔不絕地對他訴説起我的囂張。

我説我去做了離子燙,你知道若是換了從前我媽打死都不會讓我去。做一次離子燙要三個多小時,你能想像那麼漫長的時光我是怎麼熬在一張單調的椅子上看我怎麼也看不清的《宰相劉羅鍋》麼?我的耳都紮了幾個星期了也還是疼,媽媽説我是作孽,我覺得也是,從前我一直和別人説扎耳的女生都是自的這是在傷害自己的身體知不知道,可是現在我的耳朵和她們一樣在血了,但是我連一句抱怨的話都説不出來,自作自受。我每天在家裏告訴自己喝果汁喝果汁補充維c變漂亮,我還一部接一部地看着當下免費的過時的偶像劇。我叫囂着我要把我逝去的青補回來。媽媽説,我這種姿態叫墮落。她説着,面帶微笑。於是我知道,在這個暑假裏,無論我做什麼大家都不會干涉,哪怕是找一個愛或不愛的人談一次短暫或者持久的戀愛。

終於我停住了,問林風,這樣,夠囂張麼?

林風淡淡地回我,那麼,你為什麼不去告訴他你愛他?

彷彿炎夏裏突然的一股冷風過境,我倒一口涼氣,整個人愣在那裏,終於承認,我還是不夠囂張。困獸之鬥。我最多,也不過是隻剛剛成年生活還不能完全自理的小獸。於是換了個話題,我説林風,我最近在看一部電影,叫《魔法城堡》。

2與我現在的囂張相對比的,是曾經那個乖巧、默默、瘦小的姑娘。

16歲,開始暗戀一個高年級的學長。只是默默。偷拍過他的照片,跟蹤過他回家的路線,吃過和他相同牌子的雪糕,撫摸過他離開後留下的課桌。像許多這樣年紀這樣內向的姑娘一樣的一場暗戀,長久的,安靜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傾訴對象,沒有人來替自己出謀劃策,也害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獨自一人,下所有的驚喜、難過和不甘。

況且那時候,喜歡的不止我一人。

他有女朋友。長髮,大眼睛,和他在一起沒什麼不好,雖然配他,稍稍欠缺些小巧可人。

秋天的時候我看見過他們踩落葉,冬天看過他們踏冰雪,天裏兩個人窩在一起他給她講習題。非常,非常非常之美好。美好到我連多一下氣都會覺得自己可恥。

天,桃花一陣風一陣風的墜下,輕飄飄地下墜,打着旋。他給她撿拾長髮沾染上的花瓣,粉紅的,青白的,暗香湧動。走在旁邊的女同學不經意地讚歎,多麼好的兩個人。我的心,就隨着一瞬間就漫天的桃花,沉沉墜下。

尉遲,一個多麼好的姓氏,在我心裏。十六歲時,我愛上了這個姓氏,喜歡上十八歲的尉遲,正是我現在的年紀,他有一個如花的女朋友。尉遲為人並不張揚或者桀驁,他的個子高高,相貌好看但不突出,但那個時候,我堅持認為所有的女生都會喜歡他,像我一樣的喜歡,並且她們的喜歡,將如水般將我淹沒。尉遲的眼睛最好看,漆黑的,如潭水般幽幽的深,那時候的我以為,所有的女生都將因此深陷,而我沒落成塵埃。當然,這只是個異想天開的假設。

在我十六歲時,我用稚拙的尚未清明的心思惶惑而又安靜地假設。

七月,尉遲當然理所當然地考取了一所外地學校,就像林風説的,高中時代的愛情,如果分開兩地,便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分手快樂。尉遲和他如花的女朋友分手,只是他們的分開也沒能成全我的愛情。唯一值得紀念的,是在我高三的這一年,我租住了尉遲家對面的那套房子,在七月補課的一些夜晚,聽見他微醺地回家,興奮異常。儘管在大多的子裏,在開學後幾個月幾個月的大段時間裏,我仍舊看他不見。

林風説,你腦袋有蟲!

3和林風認識有兩年。他在外地讀書,寒暑假回來,從未見面。有時候打字累了就換語音聊,高三的時候都是深更半夜地上網,整個qq上只有他一個人,他的qq上也只有我一個在,所以,他的説法是不得不聊一聊,沒什麼説的也得聊。

這兩天我告訴林風我在看《魔法城堡》,當我説到第三遍,他終於問我,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我笑笑,不知道,也許是老得沒牙的那一天。當然這只是個玩笑。第二天我就沒有再看,因為我的電腦突然地中了病毒,完全癱瘓。

一連串恐怖的尖叫,接着是屏幕閃爍鼠標失控,黑屏,重啓,再黑屏…最後我不得不狠心拔了電源,結束這一場鬼哭狼嚎般的烈場面。

家裏沒有電腦了我就只能出去閒逛。還是七月初,尉遲還沒有放假,我一個人在城市裏兜轉,知道無論如何也見不到他。樓在逐漸拔高,房子拆了蓋蓋了拆,我知道我也很快要離開這裏,高考提前,大學裏的假期卻不會提前。我已經在志願表上填上了和尉遲同城的大學,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坐在滿是情侶的放映廳裏,沒兩分鐘就逃出來,鑽進一間同樣烏煙瘴氣的網吧。

宮騎峻的《魔法城堡》看了三遍,依舊懵懂,卻莫名地愛上了它。如果能進尉遲家,和自己説,我也寧可變成老太婆。並且,老的好處就是不會再害怕失去什麼。

腦袋裏一直回想房子在空中一張一翕地飛翔,這是什麼樣的愛情魔法。

上網,林風不在。有留言,這週迴家。胡亂看了兩集《鬥魚》,居然把眼淚看得稀里嘩啦。然後開始害怕,怕自己愛上了愛情,怕自己的喜歡不再單純,怕一切只是無聊而追求新鮮追求過程的表演。十七歲,女孩子和她的男孩子私奔了,他們騎着摩托車私奔了。曾經乖乖的我想像有一台摩托車來接走我也是不錯的至少那是為我而來,現在囂張的我看着這摩托車上的兩個人,聽他問她,你後不編者按人生總有一些什麼,是在劫難逃,用心壘成的城堡,也會在不經意間倒塌…後悔,突然就難過的不能自已。不然你也去看吧,大家都去看吧,都去聽聽他們的這段對話,聽她説不後悔,然後大家一起落淚,我就不會為自己突兀的淚水到羞愧。

4尉遲迴來了。

我站在門裏透過貓眼靜靜的向外望,一會兒又聽一聽聲音,那腳步聲的確是悉無二。總是忘記耳,那隻耳朵生生地貼在了冰冷的鐵門上,居然不疼了。尉遲拎着大箱子,哐啷哐啷地走上來,走到門口,他媽媽早早地給他開了門,和我一樣等着等着,在我眼裏,她就是那個勤勞的老婆婆,住進了嚎的移動城堡。

週三的時候我出去喝了咖啡,非常非常尷尬地坐在那裏不知道點些什麼,好心的服務生為我推薦,我連聽都沒聽清楚就是點頭。陽光暖暖地撒進來,紅格子的棉桌布,深紅靠背的座椅,空調開着,卻仍是温暖無比。咖啡淳厚地冒着熱氣,有緻的勺子和好看的托盤。我在咖啡店裏坐了兩個鐘頭,花光了我三天的飯錢,喝了一杯始終不知道名字的咖啡,從此再沒有來過。因為我再找不見它,因為我愛的男人在這裏喝了一次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