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恰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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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鍾俊海,温靜,就像音符裏的兜,芮,咪,因為剛好各差一歲,我最大,阿海次之,温靜最小。其實相互之間也就差了幾個月,可因為跨着年份,連搪都不行,我當仁不讓的做了老大,心裏卻一直希望有個哥哥,雖然阿海並不合格,什麼都不肯讓着我。
我的生很小,記得頭一年去學校報名,因為年紀不夠,硬給踢了出來。也不知怎麼一蹉跎,就跟弟弟妹妹成了同班。
我們一起逃學,然後偷偷溜出去抓蜂,爬山,幹各種自認為有趣的事情。父親對我管教還是很嚴的,只是實在太忙,難免疏漏,所以我總能揪到空子。
一旦東窗事發,我和阿海就很仗義的把所有罪責都扛下來,以保小妹温靜的周全。結果總是我捱打最多,因為父親的火爆脾氣。
我對鍾俊海印象最深刻的三件事:其一。
九歲時,我練筆字已三年有餘,完全是迫於父親的婬威。尤其到了暑假,每天10頁大字是必做的功課。
當然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兄弟們都在外面等着自己,豈能辜負大好的時光。於是乎,偷偷翻出半年前的墨寶,揀最後的三四頁,或者有時心狠點,乾脆揀個八頁,作為當的產量,接下來,只需塗鴉剩餘的幾頁就可帳了。
如此三四次,父親起了疑心,怎麼質量每況愈下,之下涕淚的坦白了罪行,自此,責令我每頁都必須署上期,再也偷懶不得。
俗話説,強扭的瓜不甜,我每心不在焉龍飛鳳舞的畫着,那字也只是讓父親皺眉。
那天下午,父親因為身體不適,難得請了半天的假,在家看押着我寫字。時不時指點一二,我難受得渾身骨頭都癢了。
有個腦袋瓜在門口一探,父親眼尖,及時叫住。
“阿海,進來。”鍾俊海只得笑嘻嘻的現身,作為闖禍小組的高級成員,我們這幫人見了誰家大人都要躲三分,尤其我父親這樣嚴厲的長輩。
出乎意料,父親沒有象往常一樣繃着臉訓話。
“來,寫兩個字我瞧瞧。”他温和的對鍾俊海説。
聽説鍾父也有兒子練字的嗜好。
鍾俊海一愣,但還是乖乖照辦了。
我識趣的閃過一邊,將筆墨紙硯相讓。阿海狐疑的瞥了我一眼,然後拉開架勢噌噌寫了起來。寫完了,將筆一擱,恭敬的退到一邊。
他臨的柳體,雖然筆劃透着稚氣,架子卻是搭得極好的,且骨骼清俊,已顯出些風韻。
案親在旁邊看着,又比照了我的字,臉上的神情説不清是欣賞還是沮喪。
但自此,他便不再我練字,我為此高興了好一陣,阿海更是以我的救世主自居,直到我們為了蠅頭小利再次鬧翻。
其二。
十二歲的寒假,我偶得表姐淘汰的裙子一件,白質綢緞的,有累贅煩瑣的花邊點綴在裙襬,象極了婚紗。我和温靜驚為天物。於是花心大起,打算舉辦一場婚禮。
作為裙子的現任主人,我當仁不讓的要做新娘,新郎的人選無他,自然非阿海莫屬。
可是他執意要温靜做新娘才肯就範。
那樣執着的神氣無意間刺痛了我,一場喜劇隨即演變成了悲劇。
只記得當時我恨恨的照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直到有血滲出。眼前是温靜嚇得慘白的臉。
母親足足賠掉了一籃雞蛋。
我被父親爆揍一頓後,眼淚汪汪的被拎着耳朵去鍾家道歉。
鍾家父母自然是客氣而謙讓的,大人們在客廳裏坐着,話題很快就扯去了別處。
我咬着去看阿海,他的手腕上纏着白的紗布,坐在牀上看書,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