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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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惹出的風波總算過去了。
而玉瓏在楚家也已待了大半個月。
楚昀阡沒忘記自己的允諾,等小丫頭善忘的子一上來,又變得天真快活時,便出一天陪她去逛揚州。瘦西湖、瓊花覲、大明寺…統統逛一遍,一切只隨她高興,而且臨出門前他已做好安排,只有他獨自一人陪着,不許別人跟隨。
等夜幕垂臨,兩人在酒樓上吃過晚飯,玉瓏便開始盤算明回家的事。
她喜孜孜地想着,兩個人相處半月有餘,她難得在他面前出毫無戒心的笑容,“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我還要讓四個丫頭收拾東西,省得明天一早手忙腳亂的。”見她這樣開心,楚昀阡在心中思量,卻只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最後一天,就不必急於一時。玉瓏,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賞玩,好不好?那裏面的歌舞冠絕揚州,你不看實在有些可惜。”
“什麼地方?”小丫頭早巳放下滿心的戒備,被他哄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行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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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玉瓏填飽了肚皮,儘想着美事,腳下浮軟,任他牽着小手,一起慢悠悠地走出酒樓。
揚州自古佈滿水韻詩意,全賴隋煬帝時下令開鑿的古運河穿城而過,而酒樓正好在運河邊上。
他們沿着運河走了幾步,清冷的夜風徐徐吹拂而來,吹得她的小腦袋瓜清醒了不少,她忽然紅着臉掙開手,半似賭氣半嬌怯地説:“你在前面帶路,我自己會走。”他揚一笑,“那好,不過夜太深了,我怕你走了路。”抬眼瞧見天上的星月光,她一時又變得天真開心起來,伸手一指,笑嘻嘻地道:“你看,今晚的月這樣好,照在地上亮如白畫,我又不是瞎子,才不會路呢!”她笑得純真,楚昀阡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問了句,“我們揚州的月美嗎?”她點點頭。
“既然這樣美,你走後便再也看不到了,豈不可惜?”見小丫頭怔怔的,一時不能讀懂他隱晦在話中的意思,他隨即往前走,邊走邊又柔聲説:“唐人徐凝有一句詩描繪揚州月,你可曾聽過?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兩人一路走,他一路給她講揚州的風上人情,直至風中隱隱傳來絃樂聲。
玉瓏停下來,好奇地豎起耳朵,“你聽。”他微笑着點點頭,“再拐過這個街口,我們便到行雲館了。”絃樂聲正是從行雲館裏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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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行雲館的規模不大,一個小小的四方院落,院角遍植桂樹,未走近已聞到時濃時淡的香氣,院門正對的主屋廊外琉璃彩燈高掛,從內傳出絲竹彈唱的聲音,哀豔而動人。
“我們到了。”楚昀阡走在前面,停下來等玉瓏。
大門外高掛着兩串紅豔豔的燈籠,左右各以三個為一串,貼着“行雲館”三個字。
她打量了下,忍不住嘟起嘴,“這裏怎麼怪怪的?我不要進去,我娘要是知道我跟着你進入這種煙花地,回到蘇州後一定罰我一個月不能出門。”他笑了笑,“我不會害你,這裏算不上什麼煙花地,這裏的女子賣藝不賣身,而且老闆也不貪圖,只用這小小的方寸之地,每晚只有一個場子,我幾前才派人來訂下。”他耐心解釋了一下,小丫頭仍半信半疑,他便乾脆牽了她的手進去。
玉瓏扭扭捏捏地跟在他身邊,“這裏若是有什麼不對勁,我回去一定向我娘告狀。”他帶她走進主屋,立時有兩個妙齡少女上來,嬌靨含笑,客客氣氣地輕喚,“楚少爺。”她們每晚只在這間主屋設場子佳客,演習歌舞,再有多餘的客人一概拒之門外。
“玉瓏,隨我來吧。”楚昀阡未放開柔荑,逕自牽着她一起人內就坐。
座前有古雅的矮腳長几,擺滿果品,左右兩邊各點了薰香,淡淡綽綽。
待兩位佳客坐下後,另有兩名少女托盤而入,漆黑的木盤襯得她們的皓腕似雪一般白,這裏的每一個人皆能歌善舞,且只着襪不穿鞋,走在地板上悄無聲息,如貓兒一般優雅多姿。
少女自托盤上放下兩隻小巧的碧玉碗盞,兩對酒香四溢的碧玉雲紋酒壺,一對是陳年的竹葉青,另一對是新釀的櫻桃,稍識酒的人都知道,喝“龍鳳酒”是最容易醉的,玉瓏卻不知。
她見少女替自己倒了酒,嗅着那味道香甜誘人,也不知是什麼,轉頭見楚昀阡從容地一飲而盡,孩子氣上來,不甘落他之後,拿起酒碗就喝乾了。
跪侍在身旁的少女掩口而笑,忙又替她倒了滿滿一碗。
櫻桃單獨喝的話並不醉人,反倒香香甜甜,她一杯下肚品到了滋味,還想再喝,楚昀阡卻伸手止住她。
拿下酒碗,他朝她搖搖頭,“一口氣喝容易醉,先留着神聽歌看舞吧。”説着對兩個侍奉的少女輕輕擺手,“你們下去吧,我不需要你們在這裏。”少女退下後,從正中近牆的屏風後轉出一班吹彈的少女,清一的輕羅小衫,淡雅怡人,她們如扇般布開來,三三兩兩聚坐,或吹簫,或彈琴,樂聲一起,又有一個披紗女子舞動着現身。
玉瓏靜靜看了一會兒,便又按捺不住,笑嘻嘻地説:“這裏的人長得倒整齊,衣裳和身形一摸一樣不説,連美醜居然都是差不多的。”聞言他只是笑笑:心中另有所思。他特意帶她來這裏,當然不是純為喝酒看歌舞的。
等一支舞完了,那班吹彈的少女便從屏風後退了回去,只留下一個吹簫的和舞娘。
不多時,簫聲悠悠響起,舞娘拋下身上的薄紗,第二支舞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