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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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時同歡,醒時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難雲漢——改自李白《月下獨酌》夜晚總是稍縱即逝,因為雷方雲(玉兒)睡得很早。清晨的時光便成了她的最愛。倚在廊上,輕咬着酸甜的梅子,看着趙叢烈赤luo着上身在院中舞着一杆槍,揮汗如雨。他興致來時便呼李叔益下場,鬥上百來個回合。他英姿發,威風凜凜,彷彿生命可以在這無盡的廝殺中得到證明與釋放。她不再害怕,有時甚至還想學他舞刀槍。趙叢烈總是一板臉,道:“你呀,去玩玩鞦韆吧。”因此,她只能抓緊每個早晨的時光欣賞他煥發的英姿。她自是知道自己只能蕩蕩鞦韆,這刀這槍她是一點也學不會的。她只不過是羨慕他身上無盡的力量,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有什麼是他的對手。這大概就是柔弱的人釋放渴慕的方法吧。
“擦擦汗吧。”她遞上一塊巾,嘴角噙着笑意。
他略略一抹,卻道:“有什麼高興的事嗎?”她搖頭,笑道:“沒什麼特別的。”他雖是不解,卻未再問,丟下巾,再次練武去了。這般的勤奮練習不為別的,只為有一天能上場殺敵。父親雖為河北西路樞密使,奈何年事已高一遲早皇上會派他前去赴任的。他深一口氣,收槍站定,看向一旁微笑的子。到時候,就帶她一起上任。
“不練了嗎?”她問道,有着隱約的失望。
他點點頭,來到她面前。撥開她的劉海,讓自己更清晰地看到她光潔的額頭,目光又移到她的眼睛:“怎麼不笑了?剛剛不是很開心麼?”她垂下眼,道:“看着你覺得開心,就笑了。現在麼,是因為你不舞槍了。”他挑挑眉,追問着:“喜歡看我舞槍?”她抬起眼,眼中盈滿閃亮的光彩:“你舞槍的時候,就像怒放的芍藥,富麗堂皇。”他一愣,大笑起來。好容易止住了笑意,叮囑着吃了一驚的她:“記住了,這話千萬別説給別人聽。”如果給李叔益他們聽到了,他身為武將的尊嚴豈不是蕩然無存?怒放的芍藥?哈,他又不是美人!
“如果沒有晚上就好了。”她低聲哺道,“我就能清清楚楚地看着你了。”
“我沒帶你出去玩過麼?”他自問着,又道,“今兒個晚上我帶你出去見識一下京城的夜景。”
“只和你一起嗎?”她期待地問道。
“當然。”他開心地摟着她的,吃早飯去了。
雖然已親眼見識過京城夜晚的美麗和繁華,雷方雲依然被除夕這段子京城的空前盛況震住了。正月三壽聖節趙叢烈人宮給皇帝上壽,德寧公主邀她人宮,她第一次見到了加置着蓮盆裝飾的馴象。七頭大象從宣德門走到南薰門,僅此一次。德寧公主身在大內,是時常能見到的。這次不知是什麼緣故,竟也一反常態地動起來。
“公主,你不去參加宴席馮?”雷方雲隨口問道,目光緊隨着緩緩前行的大象。
德寧公主的聲音中沒了方才的動,淡淡道:“有太子和寶安公主在旁,父皇不需我去點綴什麼。”雷方雲一愣,想起趙叢烈説過的“德寧公主並不受寵”懊悔自己説錯了話。
德寧公主看向她,臉上帶着優雅的笑容,口氣依然是淡淡的:“你既是趙叢烈的子,便如我的姐妹一般,隨便一些也無妨。”;雷方民點點頭,卻不敢亂開口了。
“瑤,你可知道為何我今如此高興?”德寧公主笑道。
“往年叢玉妃都會進宮陪我。本以為今年不會有人陪我了,不想你卻來了。”
“這裏不是有很多人嗎?”
“深宮幽居之處,人心叵測,偌大的宮殿裏就只有我一個人罷了。”聲音還是淡淡的,只是多了價壓抑着的孤寂。
當悽清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眼前,雷方雲真正讀懂了那些宮女詩詞。只是,怎麼會是高敬華貴的德寧公主呢?
德寧公主又道:“只是,來的人是你,總讓我心裏有點難受。”
“公主還是無法忘情嗎?”她口問道,立刻反應過來這又是一句不該説的話。
德寧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他不娶你,我和他也不會是夫。”
“叢烈和你是堂兄妹。”她又是口而出。
德寧臉未變,笑卻更冷了:“是啊,我們是堂兄妹呢。叢烈自小待我有如親生妹妹。我對這個哥哥可是喜歡得緊。”_雷方雲索沉默着,不去答話。
“罷了。已成定局了,何況我瞧着你還算順眼。”冷笑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雷方雲抬眼看着德寧公主美麗的臉龐,仔細尋找着。
“你看什麼?”德寧問道。
本該是同情的心此刻奇異地硬了下來;“我在找有沒有嫉妒或是恨意。”德寧不怒反笑:“早知道你不是那麼好的人。”出乎意料地,這次她的笑卻帶着幾分真實。雷方雲也笑了:“我自己也不怎麼明白。”德寧公主退後兩步,打量着她,笑道“倒真有幾分喜歡你了。”雷方雲的笑容是真實的:“不是別人就會幸福的。”兩人互相看着,笑着。這份友情到底是由什麼維繫着,沒有人知道。若真要説,恐怕是那不定而又多變的風吧。
等待上元燈節的子裏雷方雲總是被趙叢烈嘲笑着:“像小孩兒一樣天天問子到了沒。”於是,正月十五晚上出門的時候,雷方雲還拎着自己辛苦做成的蓮花燈。
出門見着了各各樣美豔無比的燈,她暗自把蓮花燈藏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