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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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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的過程中,陳放不時啓動護目鏡的熱成像模式。

傭兵協會的護目鏡有很多功能,有的實用,有的則是擺設,也許正是由於功能太多的緣故,很少有傭兵去研究它,即使像安遜那樣的老鳥,也只是知道護目鏡有紅外功能,可以用於夜戰,或者能見度差的時候,可是他想不到利用這種功能從死人堆裏尋找倖存者。

人在死亡四個小時以後,屍體温度就和周圍的環境一致。在熱成像模式下,和石頭沒有兩樣,活着地人繼續產生熱量,因而能被捕捉到。用這種方法能自動無視掉屍體和障礙物。視野一目瞭然。

一團橙紅突然闖入灰濛濛的視野,生命跡象!

陳放心頭一緊。努力控制住情緒,才沒有叫出聲來從輪廓分析。那是個蜷縮的小孩,也可能是任何靈長目動物,或者是儒,用概率的角度分析,小孩地可能最大。

陳放從不憑直覺做出判斷,總是從概率中尋找最接近真實地可能。

小孩在動,説明此刻醒着,從動作來看。他似乎在躲避自己的搜索。親眼目睹親人被人殘害,一定嚇地要死,小孩就像受到驚嚇的動物,一絲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逃之夭夭。

黑燈瞎火地,要抓住個人可不容易,反正陳放沒那份本事,除非用槍…

陳放很快拿定主意,裝作沒有察覺小孩的存在,裝模作樣的幹起活來,他乾的活是‮摩撫‬屍體。看起來非常像是救人…

死人是摸不活的,陳放的目的是不動聲的接近小孩,也是向小孩傳遞一種信息,他是無害地。

這是一場鬥智地遊戲,小孩只要以為自己沒有被人發現,就不會逃跑,那樣做會暴目標,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十七米,十一米,九米,還是九米,仍然是九米…,遇到一堆屍體。五米,陳放不斷的考驗小孩的底線,最終他揚起一絲笑容,前面已經沒有屍體,只有一個荒棄的獸欄,小孩子就藏在裏面。

陳放快速的拔出短槍,槍口對準獸欄,他並不想傷害這個小孩,但是沒有辦法,修南星的孩子聽不懂官方語言,只有槍才能明確無誤的傳達他的意願,不要跑。

呼!人影飛速的從獸欄中躥出,不是逃跑,而是襲擊,速度極快,那完全是野獸地速度。

陳放措手不及,不是來不及擊,而是在放棄擊以後陷入兩難。

陳放沒有強壯的體質,不敢奢望用蠻力擒人,面對野獸般的襲擊,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自己受傷,要麼小孩受傷,以陳放的攻擊手段來説,受傷就是骨折的意思。

一段黑漆漆武器刺向咽喉,從風聲判斷,無論是什麼樣的武器,這種攻擊都足以致命,搞死落單的叛軍不成問題,即便是三階傭兵的火牛,倘若想用蠻力制住她,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用來對付陳放就慘了點。

作為向屠夫發起襲擊的人,小孩的命運註定很悲慘。

陳放不慌不忙的後撤一步,那件武器就在身前不到三指的地方力竭,陳放輕鬆吊住他的手腕,覺到手的主人拼命掙扎,微微發力,就聽見一聲裂骨的脆響,黑乎乎的武器隨即手。

受傷後小孩兇不減,攻擊也絲毫沒有停滯,另一隻手閃電般抓向陳放的臉。

沒辦法,陳放只能再次出手,擒住小孩的手臂,猛然的轉身,又是聲脆響。

“很疼吧?”陳放在心底泛起不安,這小孩就像受傷的野貓,對人類充滿敵意,自己本來是要幫他的,如今卻被迫的傷害他,太可笑了。

小孩的攻擊扔在繼續,這次是右腿。

啪,陳放揮舞短槍,輕輕將小孩敲暈,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可不想好心好意的救人,還要被人指控待兒童。

將護目鏡調整到夜視模式,終於得見小孩的真容,難怪他的身體這麼軟,骨骼也不夠堅韌。

捲曲的黑髮,大大的眼睛,身體很勻稱,完美的融合了力度和柔韌,難怪攻擊時速度驚人。

儘管沒什麼…,夜模式下出顏,依然能判斷出這是個十三四歲女孩,沾滿污來應該是分外動人。

學員們的隊伍壓抑之極,雖然仍在機械的搜索,心底卻早就被絕望佔據,他們早就忘記了此行的初衷,救援團被悲傷的氣氛籠罩。

沒有人説話,可能是不願意被人聽見哽咽的聲音,他們埋着頭,害怕被別人看見眼中的眼淚。這是一次寶貴的心路歷程,他們雖然仍在讀書。後註定成就非凡,他們有能力為苦難的人做更多地事。

張婷將一切看在眼中,內心也是酸楚,與學員們一樣。她的眼眶濕濕的。死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那些軍人早就泯滅人。淪為殘忍地劊子手,他們地存在就是這些村民的噩夢。他們都是魔鬼,他們該下地獄,也許,那個學員説地沒有錯,撒旦的歸撒旦!

想到那個學員,張婷不又是火大,自從搜救開始以後,此人就不見了蹤影。如今所有地人都在忙碌,那個傢伙卻中途溜號,難道要派人找他不成?

“從屍體的死亡方式來看,兇徒在和村民玩了一場死亡遊戲,他們先是將村民擊中到村子中央,在地上扔滿玻璃碎屑,然後讓村民赤腳逃生,他們沒有使用機甲,而是用很原始的單兵武器,這就像狩獵。被他們抓住或者殺的人會被砍掉腦袋。當然,反抗的人將被立即處死。”安遜無動於衷的分析着,這就能解釋村民為什麼不分散逃跑,而是沿着一個方向,誰都知道,這樣的逃生有多愚蠢,除非他們能跑過子彈。

“不要再説下去,安遜,你有沒有人的?你就不能幫幫忙,也許,我們能找到活着地人,哪怕一個也好,這樣下去,這羣孩子會瘋的,至少讓他們看到希望。”蘇珊憤怒的站出來,此刻的她不比學員們的情緒平靜。

“我是要告訴你,玩死亡遊戲,很難有人存活下來,即使有人活下來,也是逃到遠離村子的地方。”安遜的表情很無辜。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放棄搜救?”蘇珊彷彿看到一絲希望。

“或者,到村子的另外一面找找看,遊戲的規則是由村子地中心出發,逃生路線向西,藏在東面的人才可能倖存下來,而且遊戲中僥倖逃的人,也不敢從逃生的原路返回,他們應該是繞一個大圈,從村子的東面回來。但是我有言在先,這種可能很渺茫,不要抱多大指望。”要是換在平時,安遜的善舉至少能來香吻,不過眼下,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撈到。

上隊友詫異的目光,安遜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別用那眼神看我,我隨便説説而已。”一向不喜歡説話的姚佳突然説道:“偶爾做好事並不可恥,我們要不要幫忙找找?”張婷迅速將學員集合起來,正要趕往村子的另一邊,卻看見一個人影從他們要去的地方走來,那個學員!

“大家都在找人,你到哪兒去了?”張婷毫不客氣的質問,雖然也想過不要和學員計較,可是每一次看到陳放的散漫,身為聯邦優秀教官的她就會抓狂,尤其在此時此刻,剛才大家都在拼命的救人,唯獨不見此人的影子,如今搜救告一段落,此人卻突然鑽出來了,即使用部思考,也能得出偷懶耍滑的結論。失望和沮喪化作憤怒,統統傾瀉在陳放頭上。

沒有得到回答,張婷更加惱火:“你以為生命是什麼?你可知道,我們的任務是拯救生命,你的散漫是在扼殺生命,你的做法和劊子手有何分別?”被張婷這麼一煽動,悲憤的學員們也大多出憤慨的神情。

可憐的陳放,與安遜看出同樣的線索,不同的是,安遜對渺茫的希望無動於衷,而他即使看到再微弱的希望,也要嘗試,最終,讓他從廢墟中找到一個女孩,他哪知道救援團的悲憤情緒,不過再悲憤,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也在努力的找人,只是沒哭。

陳放依然淡然:“拯救生命嗎?我以為你的任務是向學員咆哮呢。”的確,自從加入聯邦的做訓部門,張婷的工作就是向學員咆哮,不過這恰恰是她最忌諱的,所謂老虎股摸不得,陳放無意中犯下大忌。

無論再顯赫的家世,教官的尊嚴都不容侵犯,面對來自學員的挑釁,張婷頃刻間暴怒。

“不是説要拯救生命嗎,他的身後有個倖存者,為何你視而不見?”旁邊傳來冷冰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