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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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內,他丰神俊逸,一襲繡紫藤紋青衣,風氣,起青衫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他端坐石凳,青燈伴左,指節分明的手中那白玉杯中的瓊漿玉
,一副若有所悟的眼中多了一分塵世荒涼。
“王爺好興致,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她也不施禮,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自己斟上一杯,淺抿一小口:“不錯。”
“恨瑤。”他計較她越舉,反倒展顏一笑,這笑裏有太多她不想探尋的情緒。
“王爺召見有何吩咐?”她不喜歡拐彎抹角,擱下杯子神自若。
“你與本王許久沒有這般對酌,何不賞臉留一會兒。”話説的不温不火,張弛有度,實在讓人不好拒絕。
“恨瑤倒是想留,只是如今我這身份尷尬,實在不宜久留,王爺若無其他吩咐,恨瑤就此告辭。”他輕輕圈住她的手腕,她瞭然於心,面上卻不動聲:“王爺這般,怕是不妥。”
“恨瑤,你留下。”他聲音有些啞,像在刻意壓抑什麼,言又止。似乎又希望她能明白些什麼,他這般惺惺作態她倒是有些詫異之。
古往今來,但凡面上無害心底腹黑之人言辭之間皆喜歡引導旁人。
他既然喜歡演,她又何嘗不可奉陪之,微顰眉,推拒之:“王爺…”
“世變浩無窮,成敗翻覆手。”他悠然而道,又似在嘆息。
他竟然向她坦白心跡,她再度詫異之。
她面上糊塗眨眨眼睛奇怪問:“王爺説這話有何用意?”
“你與本王二人不必隱藏。”他點破她的裝腔作勢,從他眼裏映出的是她拙劣的演技,這讓她嚴重不滿,像是被剝光了暴在太陽底下的
覺。
既然相互知知底,她也不想裝下去,眼中凌厲一閃而逝,冷然道:“枉我自詡聰明,竟看不出你藏得如此之深。”玉言之的温潤在於他眼中的
茫萌態,那是真正無心權
的人才有的神情。眼前這位温潤公子可不是表面那般温良無害,三年守靈,遠離政治中心數載,韜光養晦,深藏若虛。在江湖中地位如
中天的立焰門就是最好的説明。
“你今這出美男戲怕是計算錯了。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我喜歡的都不會是你。”話一出,他目光寒了半分,複雜成分更多,對上與她徹骨冰冷的目光,一時間,冷光若箭,噼裏啪啦來回打了好幾個回合。
他低估了她,她過慣血濺三尺,刀尖血的
子,論冷酷無情、定力敵視,她更勝一籌。
勝負已定,她嫣然一笑,明媚瞭如練月華,驚豔了清風明月。突然,又恢復了那張淡然冷漠的臉。
“你可是喜歡上了他?”他真的想把她的心挖開看看,她的心眼兒是不是也是冷漠如斯。對他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他?誰?”
“老九。”他在等待一個答案確鑿的回答,得之,他幸;失之,她命。
“讓我想想你的心思。你在想若我從了你,正好可以祝你成大業;若不從,你會親自了結了我。對不對?”她何其聰明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
“不。説對了一半。”他搖頭否決她的話:“本王會努力讓你喜歡我,若不行,再另做打算。”
“我怕你是沒有聽明白我的話,不管是以前、現在、將來我都不會喜歡你。別白費力氣,有種就放馬過來。”她勾勾小手,一臉冷睥。莫説女子不如人,她要讓這些人看看什麼叫最毒婦人心,什麼叫巾幗不讓鬚眉。
在她轉身離開時,他輕嘆一口氣:“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跟着素和湮西,你輸不起結局。”跟着素和湮西,你輸不起結局。這話整晚旋轉在她腦海,他當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素和湮西是個有秘密的人,她又何嘗不是。
寅時的更聲已過,她突然睜眼,温涼的軀體上了她的牀!
“誰?!”銀月匕首被對方一招打落,一陣詭異的微風掃過,房中的青燈自行點燃。
她看清了對方的臉,入眼是那張笑意上了眉梢的俊臉。他正單手支着頭,側躺凝視她。鬆鬆垮垮的衣衫半敞,從完美的鎖骨目光往下,光
旎,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她血往腦上衝,鼻腔裏似有體往下
,下意識摸一摸,幸好沒有大出血的窘狀。
他微眯眼,如玉長指輕輕一勾,掩住光微笑:“看夠了?今夜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促膝長談。”他一副審問架勢,讓她摸不着頭腦,見她一副痴相,他一隻手攔住她貼近自己,另一隻手輕輕鉗住她下頜,含笑輕問:“你剛去見三哥了?膽子還真是越發大條了,竟敢被着爺去見他,爺…”一直聽他在那處滔滔不絕,她分開兩人拒絕,熱的慌,給自己臉上扇扇風:“等等,我怎的聽你這話有點怨婦味兒?”
“好吧。爺承認爺嫉妒了!”他威脅狀要挪過來抓她,被她嬉笑躲開。
他這語調似個孩子,酸味濃重,但她很開心他的坦然,應該説他對她一向坦然如斯。
“看來你是想好要説什麼了,説吧。”她等的就是他向她坦誠。
青燈燃了半夜,卧牀的兩個影子低聲綿語,從神秘的越族到屍偶,有着冰藍瞳孔的越族王室后羿到當今貴為皇貴妃的容妃,從神兵閣到禹國勢力佈局,他一字不落娓娓道來。
她聽得時而詫異,時而惘,時而…翻着白眼躲開某隻温涼的
手。
“吶,你體温比常人低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和你的品種有何關聯?”第一百零一次拍開不知何時探上她的
手,她無比鬱結的問。
“其實,爺可以是很熱的。”他惑人的眸子裏纏綿的意味,惑人心魄的暗示。
“…”他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了嗎?”他湊過來,誘惑似的問,眼裏滿是好奇。
“告訴你什麼?”
“為何,一朝醒來情大變,不止行事作風奇特,會行商,善武技,慧眼識人才,想法奇思妙想,還有重要一點,你忘了自己對七哥的愛。”一段話把她概括得清楚分明。
看來他對自己也做了一番調查,她眼睛劃過一絲狡黠:“大難不死,這些都是天授。”
“天授?”他沉半響:“別以為爺好糊
,若非有真材實料,誰會信國師煉丹胡謅天授?”喲,瞅瞅這思想不是一般的前衞。她有種欣賞,他直覺這腦袋又在天馬行空,啪重重一敲,瞪之:“爺把該説的説全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些什麼?”
“王爺,你怕是沒聽過一句話,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想知道?”她拖長最後三個字笑道:“不告訴你。貧妾睡了。”一個翻身,閉上眼不再理會。
素和湮西沒了轍,美男計居然失敗了這還是頭一回。他反正有的是時間。今天告訴她所有事情是怕無恥小人借題發揮。他若心坦然待之,她有朝一
也會回報同樣真心。
風過,牀上的重量闃然一輕,睡中的蘇恨瑤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