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公路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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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大半個月後，馬嘯風終於把周民完好無傷地從倫敦帶回了建安市，周德安喜出望外，小兒子安全的歸來，讓他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但片刻之後，周老爺子便勒令周民再也不得去考什麼勞子的古墓了，周民自是一口答應，但馬嘯風看他那小眼珠子亂轉的樣子，恐怕周民也只是嘴上説説，説不定哪一天又來個離家出走。

馬嘯風臨走前，周老爺子對他千恩萬謝，並許諾今後馬嘯風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儘管找他，馬嘯風笑着謝過，他拍拍口袋裏那張沒有上限的支票，大概在短時間之內，他應該都不會有什麼經濟上的困難。

回到家中，朱小小正為地狼要在公寓裏當長期飯票的事情做最後的反抗，馬嘯風因為自己身上破軍之力的事情顯得心事重重，也沒那個心情去調解一隻畢方和一隻地狼之間的伙食問題，他一回到公寓就走進自己的房間中收拾起衣物來。

他想要儘快趕回家，回去那個依山傍水的南方小鎮，希望在自己的家鄉，找到關於破軍之力的線索，馬嘯風要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封印了他的破軍之力，而他那個神秘師父的出現，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一切的題，都等着他自己去揭開。

“嘯風哥好像心情不好耶…”朱小小看着馬嘯風走進房間裏的背影，有些擔憂地説道。

地狼嘴裏正咬着從朱小小手裏搶過來的半條烤鰻魚，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説道:“廢話，有哪個人在身體裏裝了定時炸彈還會心情好的。”朱小小看着馬嘯風的房間，然後咬着嘴似乎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搶過地狼手中那還剩小半塊的烤鰻魚認真地説道:“大狗，要是你能幫嘯風哥把體內的定時炸彈拿掉，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地狼看着朱小小，不，正確的説，應該是看着畢方手中的烤鰻魚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不是我們不幫他，而是我們幫不了他，我和狐狸都想過幾種方法，可全部行不通，你家嘯風哥體內的可不是普通的炸彈啊，那兇星之力的質完全在我和狐狸的認識之外，我們倒是想幫馬小子了，可沒辦法想啊。”説完，地狼再次把烤鰻魚搶過來，有氣無力地在嘴裏嚼着，大概因為沒辦法吃到朱小小每天免費供應的美食到沮喪吧。

馬嘯風的房間中，房門半掩，地狼和朱小小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馬嘯風又不是聾子，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對於靈獸妖怪的心意，馬嘯風自是明白，但他也清楚，那什麼破軍星力的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去解決，正如地狼所説的，這種力量，已經是超出它們的認知範疇外。

但衣服收完，馬嘯風要拿起手機訂機票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浮起一陣心悸，前方的，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他能夠接受得了嗎？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裏掠過，最後，馬嘯風打通的不是機場的訂票熱線，而是打通了市長途汽車總站的電話。

他需要時間，不用太長，但至少，讓他有一個得以緩衝的時間。

坐汽車的話，從建安市到馬嘯風的老家，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兩天時間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讓馬嘯風做好心理準備了。

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地狼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馬嘯風，妖怪剛把鰻魚嚥了下去，它着口水説道:“怎麼，你不走了？”馬嘯風聳聳肩膀，在沙發上坐下來:“訂了汽車票，明天早上走。”

“不坐飛機？”

“…我怕。”馬嘯風嘆了口氣説:“我怕，在那個生我奍我的小鎮上，藏着我所不能接受的秘密，我需要時間，讓自己有些心理準備。”地狼點頭説:“我能理解，要不，晚上去喝酒？”馬嘯風看着地狼，懷疑它是否真的能夠理解他的想法，還是説妖怪只是想找自己去花天酒地？

這時，朱小小在旁邊説道:“嘯風哥，剛有個女人打電話找你，聽説你回來了，説讓你無論如何要給她一個電話。”馬嘯風隨口問道:“她有留下姓名嗎？”

“有，她説她叫于素秋。”馬嘯風突然一愣，然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下午，陽光明媚，整個建安市籠罩在一片金之中，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但建安的天氣，還帶着夏天的味道，人走在街上，熱會一朝你湧來，讓人説不出的難受，所以下午的建安市，是安靜的，大街上，只有偶爾幾輛車開過，基本上，你不會在這個時候看到行人出現在街頭上。

一輛車停在了文化東路的“藍雨”咖啡廳外，馬嘯風從車裏下來，朝咖啡廳中望去，一個悉的背影出現在咖啡廳臨近窗户的位置上。

那是于素秋，在朱小小告知這個女醫生找他之後，馬嘯風便立刻給了于素秋一個電話，自從兩人分手之後，兩人誰也沒找過誰，但今天，于素秋突然找他，並約他出來談談，馬嘯風沒有拒絕女醫生的這個要求，他們雖然做不成情人，卻還可以做做朋友。

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大門上吊着的風鈴響起了悦耳的聲音，咖啡廳中客人不多，只有廖廖數人，于素秋聽到風鈴的聲音，回過頭來，剛好看到了馬嘯風。

馬嘯風朝她點點頭，然後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到了于素秋的身邊。

他坐在於素秋的對面，深深看了女醫生一眼，于素秋有些消瘦了，臉頰沒有往常那麼紅潤豐滿，連頸下的鎖骨，也清晰地顯出來。

“你瘦了，素秋。”馬嘯風淡淡説道，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裏帶着太多的彩。

于素秋一笑，笑容中帶着幾分疲憊:“是啊，最近醫院的事情有些多了，而且，一些私事確實鬧得我夠煩心的。”馬嘯風陷入了沉默中，良久，他才説道:“素秋，你恨我嗎？”于素秋搖了搖頭，説:“如果可以，我確實想恨你，嘯風，你是第一個走進我心中的男人，你來得那麼突然，突然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愛上了你，但你的離開，同樣也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決絕，竟然連一分餘地也不曾為我留下，可是，即使這樣，我也無法恨你，當我知道，你擁有那種特殊的能力，當你把你的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要離開我了，只是，我不願去相信，不願去面對而已。”

“對不起，素秋。”馬嘯風看着于素秋，眼中帶着深深的歉意:“你是一個好女孩，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但我不是，我的身上具有某種力量，如果你和我呆久了，即使你是普通人，也會染上我的氣息，這樣一來，會讓某些居心不良的東西‘誤會’，近而盯上你，自從上一次那惡獸襲擊你之後，我就害怕會因為我的關係而連累了你，所以，我不得不…”

“不用再説了，嘯風。”于素秋搖了搖頭，她擰過頭，看向窗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知道你和我分開也是為了我好，這一些，在這段子以來，我已經全部想通了…”

“所以。”于素秋深深了一口氣:“我們別談這些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倒是你，最近又跑哪去了，打你家電話都沒人接聽，但今天是有人接聽了，卻是一個小女孩，該不會是你和某個女人的私生子吧？”

“私生子？”馬嘯風笑道:“我還沒有生小孩的打算，那個女孩是遠房的一個親戚，最近到建安來讀書，就住到我公寓裏了。”見於素秋不再談以前的話題，馬嘯風覺得輕鬆了一些，雖然女醫生的臉上還帶着淡淡的傷愁，但馬嘯風總下意識地去忽略它，在馬嘯風心中，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于素秋，而這種虧欠，是無法用言語或物質去彌補的，唯有，讓時間這種良藥去沖淡一切。

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一些的話題，然後把他這段時間在歐洲的經歷大致講了一遍，當然，一些驚險的情節，馬嘯風一字不提，省得嚇到于素秋，但女醫生聽説這世界上真的有血鬼的時候，一雙眼睛張得大大的，其中卻充滿了新奇，如同一個小孩看到自己心愛的玩具般，還纏着馬嘯風儘量説多一些關於血鬼的事情。

談到了血鬼，馬嘯風便想到了莉莉絲，那個卡瑪利拉的首領，那個和他在地下城堡中深深一吻的女人，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于素秋見馬嘯風神情有異，假裝生氣地説道:“喂，看你這個樣子，不會是在國外和某個女人墮入愛河了吧。”馬嘯風搖頭説道:“哪有？”突然間，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奇異地沉默下去。

“以後，有什麼打算？”馬嘯風問道，試圖打破這片沉默。

于素秋低下頭，然後笑着説:“哪有什麼打算，還是做我的醫生唄，不過，最近有一個男醫生在追我呢，我正考慮要不要答應他。”

“是嗎？”馬嘯風笑道:“我剛才説了嗎，你是一個好女孩，一定招人喜歡的。”

“別説我了，説説你吧，還打算這麼單身一人下去，或許你可以找個同樣有本事的女朋友，然後做一對神仙俠侶也不錯啊。”于素秋半開玩笑地説道。

馬嘯風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最近有一點事情，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發生什麼事情了？”看到于素秋緊張的樣子，馬嘯風臉上出笑容，不想這個女醫生再為自己擔心，他故作輕鬆地説:“也沒什麼，就我媽最近總在抱怨，説我太久沒回家，我想也是該回家看看她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呆上一段時間再回來。”于素秋點頭説道:“這樣也好，多陪陪老人家，記得幫我給你媽媽問好啊。”

“沒問題。”這天下午，他們在咖啡廳中坐了許久，直到傍晚時分，兩人才離開了咖啡廳，于素秋拒絕了馬嘯風送她回家的要求，他們便在大街上分手，看着于素秋漫步在金夕陽下的背影，馬嘯風心裏無來由地一痛，然後他上了車，回到家裏，草草地吃過晚飯後，他倒頭就睡，什麼事情也不去想，便這樣，馬嘯風一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回家要帶的衣物已經收拾好了，馬嘯風也沒什麼好帶的，他把公寓裏的幾千塊現金全部拿給了朱小小，小畢方在人間也住了一段時間，常的生活已經能夠自理，馬嘯風怕朱小小在家呆悶了，臨走前還打了個電話給胡小仙，讓她給朱小小找間學校讓小畢方上學去，朱小小雖然不大願意和人類小孩呆在一起，但對於馬嘯風的決定，她還是沒有拒絕。

把這一切都安排好之後，馬嘯風才放心地提着行李往汽車總站而去。

早上十點，開往馬嘯風老家的長途汽車準時發車，馬嘯風坐在汽車上，看着汽車一路駛過建安市內，想到要離開這個城市一段時間，馬嘯風心裏倒是生出了一些不捨的覺，在這座城市裏，留下了他許多身影，許多故事。他不有些害怕，當自己再次回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那時的他，還是現在的馬嘯風嗎？

便在馬嘯風這複雜的心情下，汽車終於開出了建安市，駛過高速公路的收費站後，汽車在郊外的公路上飛馳起來，馬嘯風閉上了眼睛，開始想像回到老家後，要怎麼着手調查自己破軍之力一事，最直接地莫過於詢問自己的母親，看看自己剛出世的時候可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過，但馬嘯風知道自己的母親，她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婦女，即使是當時真有異人出現並封印自己的星力，母親八成是不會知道的。

就在馬嘯風一路的胡思亂想中，汽車朝着他的家鄉一路開去。

不知什麼時候，馬嘯風睡着了，等他睜開眼的時候，汽車外一片漆黑，卻是時間到了夜晚，車外遠方的羣山只剩下一塊塊黑的剪影，毫無一點看頭，馬嘯風無聊地收回眼光，拿出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車裏開着昏暗的燈光，燈光下，不少乘客正在睡，便在這時，汽車突然“吱”的一聲，車廂內一陣劇烈的搖動，把乘客們都搖醒了過來，於是汽車的突然剎車，讓幾個睡中的小孩被嚇醒，立刻車中便傳出了小孩的哭鬧聲，接着乘客的指責聲也響了起來，汽車司機站起來對大家説道:“不是俺不開車，你們大夥自己看，前面那付情景，你們敢過去嗎？”聽司機這麼一説，車中的乘客才向前方公路看去，只見汽車燈光所及之處，那百米開外的公路上竟然一片飛沙走石的情景，這時，有的乘客打開車窗門，一股尖鋭的風聲便傳了進來，聽得乘客們臉大變。

馬嘯風皺緊了眉頭，那在普通人看來是一片狂風大作的情景中，他卻覺到兩股能量的波動。

一股是靈力，另外一股卻是妖氣，究竟，公路的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