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風雨前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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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衞跟着佔甫斯走出了會客廳，書記官發現了他跟了出來，大衞也不慌張，臉上出笑容和佔甫斯微一點頭，佔甫斯看上去心情不好，他陰着臉和大衞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快步走向自己的汽車。

第二騎士走向走廊的另一邊，但在一柱子後停住了腳步，他默默打量着書記官的汽車，尋思着要怎麼跟上去。

在昨天晚上，尼爾被請進了靜思堂，馬多爾裁判長便把他叫了進去，在昨天夜裏，他和裁判長詳談了一晚，皆覺佔甫斯這個人大有問題，因為這兩年來，佔甫斯崛起得實在太快，完全可以用平步青雲四個字來形容，他的政敵總是出乎意料的被扳倒，而他能夠爬升得如此之快，卻在於殲滅異端的事情上。

殲滅黑暗生物，一向是裁判所的任務，但自從佔甫斯出現之後，這個拿着劍手還會顫抖的男人，卻總能夠“鋭”地把握到異端們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他的情報，甚至比裁判所還會準確和迅速，於是幾次任務下來，連老教皇也稱讚他料事如神。

但從種種事蹟看來，書記官佔甫斯的升遷，實在順利得有些過份，只是佔甫斯處事圓滑，從來沒有留下可供人質疑的東西，所以教皇廳之內，大多數人只是心存疑問，卻無法對佔甫斯做些什麼。

可昨天晚上“料事如神”的佔甫斯卻把密黨卡瑪利拉當成了普通血鬼來殲滅，這和他以前的明完全不符合，甚至讓馬多爾猜想，他是故意遺漏了密黨的身份，於是，在馬多爾的授意下，大衞開始對佔甫斯秘密查探起來。

佔甫斯剛才在教皇廳中的神情全部落入有心觀察他的大衞眼中，在老教皇提到“卡瑪利拉”四字時，書記官眼珠子亂轉，大衞看在眼裏，知道自己和馬多爾裁判長的猜測已經中了數分，這書記官的樣子，怎麼看也像是一早知道密黨身份的模樣，那他為什麼知情不報呢，這成了大衞心中的疑問，於是書記官告辭時，他也跟着離開。

但現在大白天的，即使他是聖騎士，也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上佔甫斯，好看看他去幹些什麼。

忽然他的肩頭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這可把大衞嚇得不輕，自成為聖騎以來，還沒有人能夠進入他身身三米之內還沒不會被他發覺的，即使是大衞的老師馬多爾也不行。

回頭，手按劍柄，大衞瞬間進入戰鬥的狀態，但一隻手卻比他更快地按到了劍柄之上，大衞一愣，才看到這隻手的主人，是一個掛着懶洋洋笑容的年青人。

而更詭異的是，教皇會客廳外的兩個衞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卧倒在地上，竟然呼呼大睡起來。

“你是什麼人？”大衞冷靜地低喝道，一身聖力如湧動，全身的肌儘量地放鬆下來，此刻的他就像一頭隨時都會撲起來的豹子一般。

羅迪朝大衞眨眨眼睛，答非所問地説:“你不是想追上那狐狸臉看看他去幹什麼嗎？我可以幫你這個忙。”大衞不為所動，依舊還是冷冷的一句:“你是誰？”

“真沒趣，早知道叫馬嘯風自己來找你好了。”羅迪放回按在人家劍上的手，搖了搖頭説道，臉上一付無奈的樣子，看着實在可恨。

“馬嘯風？”大衞明顯一愣:“你認識大廳裏那個東方人？”地狼嘿嘿一笑，一胳膊摟住大衞的肩，神神秘秘的説:“我們本來就是一夥的，又怎麼會不認識，而且一早就知道那書記官有問題，怎麼，你真的不想知道他要去幹些什麼嗎？”大衞下意識地問:“他要幹什麼？”地狼拉長自己的臉，陰聲細氣地説:“那個傢伙，要和魔黨的頭頭來一次親密對話哦~~”

“什麼？”大衞不可置信地驚呼出口。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景物突然大變，教皇會客廳外面的走廊和花園消失了，在他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大衞伸出手，黑暗中像是沒有任何實物，他的手只摸到了空虛，大衞剛要朝前摸索，卻聽羅迪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不要亂走的好哦，年青人，要是你離我太遠的話，可要被活活埋在地層中的。”地狼的雙眼在黑暗中像兩顆夜明珠，發散着幽亮的光芒。

“你説，這是在地底下？”大衞看着四周奇道，這時，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這地層中雖然沒有絲毫光線，但不知為何，地層裏卻有一些物質發出微薄的光芒，讓大衞隱約可以看到自己被一團黑氣包圍，但在黑氣之後，卻有微芒透將過來。

地狼聳聳肩道:“人類真是少見多怪。”

“你不是人類？”大衞又嚇了一跳，從剛才到現在，他完全沒有發現眼前這個青年竟然是非人。

羅迪哈哈一笑，身體一搖，變成一隻巨大的黑狼，然後四足着地，它甩過頭朝大衞説道:“便宜你一次，快坐到我的背上來，要不然可追不上狐狸臉那老傢伙了。”大衞只覺得今天怪事連連，眼前這隻非人的生物看起來像狼人，卻沒有狼人的那種黑暗氣息，而且大衞也沒有聽説過哪一種狼人能夠穿梭於地層之中，地狼見他發愣，便不耐煩地又催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翻身爬上地狼巨大的身體上。

一等大衞坐上自己的身體，地狼便叫了一聲:“自己抓穩了。”大衞還沒回答，身體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原來卻是地狼已經甩開四足飛奔了起來，地層下沒有風，但地狼的跑動卻產生了空氣的動，大衞還是頭一次在地層裏活動，他驚奇地對四周張望着，像一個小孩似的對周圍的一切產生了好奇。

四周是看不清的黑暗霧氣，但望向頭頂，卻能夠看到路面上的情況，可地面之上的畫面並不清晰，覺就像是被一層磨沙玻璃擋着一般，大衞有一種觀看着海底隧道一般的覺，那地面上的一切，便如同隧道外的海底世界，一時之間，第二騎士看得倒有些呆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地狼突然剎住了腳步，大衞一個重心不穩，撲通一聲摔了下來，頭重重磕在堅硬的地層上，痛得他差些叫了出來，他摸着腦袋站起來，想要責罵這隻大黑狼一聲，但看到地狼直立起來後那巨大的身軀，他直接把話回了肚子裏去。

地狼全身骨骼一陣輕響，身體漸漸的縮小，體回縮，不多時又恢復了人類的外貌，羅迪朝大衞擠眉眼的説:“那老傢伙就在自己的暗室裏，你快些跟我來。”大衞望向自己的頭頂，果見佔甫斯快步走向一個房間，看地面上房子的裝飾，倒似是在書記官的家中，懷着重重疑問，大衞跟在地狼後面，一起走進一間小房間的地底。

小房間裏書本雜亂地放在櫃子裏，明顯是一間小書房，只見地面上的佔甫斯神情慌張地來到一張櫃子前，從櫃子裏拿起一本書，接着櫃子一陣晃動，然後朝一旁移開，卻是出了一扇暗門。

大衞皺起了眉頭，這書記官行事詭秘，果然大有問題。

地狼用手一指暗室之內，咧嘴一笑，然後自己快步走了上前，大衞想起地狼剛才説的話，生怕自己離它太遠，真個會被活埋在地層之中，連忙也跟了前去，卻見地面之上，暗室之內，書記官把鬥蓬和麪具往自己身上一套，便又用風箱鼓動火爐中的火焰。

大衞先是看着不解，但下一刻卻全身一震，地狼不明所以，順着大衞的眼光望過去，原來在火爐之下，描繪着一個圖案，那個圖案用鮮紅的顏料畫成，是一個骷髏頭的形狀，但在骷髏頭的兩邊，卻繪着兩片蝠翼，地狼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麼意思，大衞卻甚是清楚。

那是魔黨的標誌，骷髏頭代表着死亡，而蝠翼則代表着傳播，兩者合起來的意思，便是指魔黨要將死亡傳播給全世界。

血族二黨的標誌各不相同，密黨卡瑪利拉的標誌是昨夜莉莉絲向尼爾展示的戒指上那蝙蝠和十字架的圖案，意喻着密黨是上帝所承認的存在。

看到魔黨的標誌出現在書記官的家中，那代表着什麼樣的意義，大衞自然清楚，此刻，他的心中掀起滔天巨，第二騎士不能自己的低聲説道:“教皇廳中，竟然出現了魔黨的細，那麼這兩年來，佔甫斯他…”地面之上，佔甫斯可不知道在他的腳下，正有兩雙眼睛正在打量着他，他從一旁的木櫃上拿下那瓶氣味辛辣的體，往已經火燒得熾烈的火爐中一倒，轟一聲，火舌竄起，卻不落下，便這樣在空中再次形成一片火幕，火幕緩緩向兩旁拉開，過了片刻，一個陰暗的房間出現在火幕的中心。

“卡曼大人？卡曼大人…”書記官小心翼翼地召喚着。

火幕之中，那陰暗的房間裏突然傳出一聲憤怒的低吼，然後一道身影從高處落下，那人一揮長風衣，轉過身來，卻是雙眼腥紅的卡曼，他惱怒地看着佔甫斯説:“親愛的佔甫斯大人，最好你有一個好理由，貿然把我從睡夢中喚醒，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