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九宮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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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逸凡一面爬行,一面打量着內形勢,希望發現一處較為不滑之地,能借力穩住身子,調息一下再為前進,那知又深入了一二十丈遠,不但毫無借力之處,而且傾斜的坡度愈來愈大,手觸青苔,既滑且冷,漸漸地凍得兩掌發麻,這等情形之下心中不由發起急來,卻又不能不竭力苦撐,向前滑行。
這樣約莫又前進了十來丈遠近,他已累得疲力竭,氣吁吁,心中一急,提聚丹田的真氣立時散開,兩手一鬆,滑落的身子便如殞星下墮,耳邊但聽呼呼風響,速度陡然加快,心中暗道一聲:“完了!”直向底摔去!
在他想來,這一摔勢必頭破血,當場送命不可,事卻大謬不然,就在他下墮的身子快要落到地面之時,底突然湧起一股無形勁道,把他懸空托住,耳際並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怎生跑到我這‘爐底天’來?快説!”蒲逸凡頭下腳上,懸空被人託着,心中雖想答話,卻是有氣無力,説不出來。
那問話之人見他不理答言,似是覺着有氣,冷笑一聲道:“你不開口,我就讓你吃點苦頭再説!”話聲一落,懸空托住的勁道立收,他頭上腳下的身子,便如丸瀉般地直摔下去。
這下敢情摔得不輕,砰的一聲,當下只覺得頂門如被撞擊一般,頭昏眼花,金星亂冒,腦際一陣震痛,立即暈厥過去。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他才醒過來,伸手一摸頭頂,覺着並未受傷,立時放下心來,睜眼向上一看,卻又不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他此刻躺身之處,正是地底一座石室,而這石室距那口,足有三丈多高,如果不是那問話之人,發出勁道託着停頓一下,就着原來急降的勢子往下直掉,縱然不被摔得腦袋開花,當場送命,只怕也要筋斷骨折,非受重傷不可。此情入目以下,他又那能不暗生驚駭,嚇出一身汗水!
忽聽石室一角,一聲陰森森的笑道:“你大概是給人作替身來的,今生今世就別想出去!”聲音淒厲尖鋭,聽得人髮悚然。
蒲逸凡站起身形,定身瞧去,只見一個上身赤,下身圍着一件獸皮,枯瘦如柴,白髮拖地的老人,站立在石壁一角。
那老人因是背已而立,看不到他的面貌,但從他拖地的白髮,及那枯瘦的身形看來,年齡約在八旬以上。
蒲逸凡望着背已而立的老人,暗暗忖道:“此人無衣蔽體,白髮垂地,不知在這底石室之中,度過了多少歲月…”只見白髮老人搖了搖頭,接着一聲長嘆,聲音中充滿了悽苦,聽得人鼻頭髮酸!
蒲逸凡繼續想到:“天下廣闊,縱橫萬里,何處不能安身立命,此人不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穩秘之事,躲在這地底石室中度過,吃喝需用不提,單是這份長年不見天,冷落孤寂之苦,就非常人所能忍受,唉…”想到此處,也跟着輕輕一嘆。
老人聽覺異常靈,聞聲立即轉過身來,瘦削蠟黃的臉上,冷得像塊寒冰一樣,毫無一絲表情,深陷在眶內的雙目微微一睜,出兩道如刀的寒電,凝注蒲逸凡,冷冷地問道:“老夫自有老夫的傷心事,你跟着唉聲嘆氣幹什麼?你莫非是看不起老夫,有心恥笑不成?”蒲逸凡聽得怔了一怔,暗道:“此人想是長年居室之中,很少與人往來,養成了冷漠孤僻的格,這人實在太可憐,今宵既然遇上,倒不可拿話頂撞於他。”心念一動,當下恭聲説道:“老人家年秩高望,晚輩豈敢恥笑,不過覺着老人家獨居在這地底石室之中,委實…”老人冷笑一聲,接道:“委實太可憐是不是?”蒲逸凡道:“老人家察肺腑,一語即道破了晚輩心中之意。”他自以為這兩句恭維話,答覆得十分得體,那知對方聞聽之下,卻全不是這回事!只見老人雙目圓睜,神光暴,怒道:“小小年紀,就會了油腔滑調,老夫平生之中,從不喜人憐憫!”話到此處,倏然而住,抬頭看了那室頂口一眼,喝道:“你是不是來給別人作替身的?快説出來,要有半字虛假,小心老夫出手殺人!”説話之間,人已欺到蒲逸凡身前五尺之處,單掌當,怒目而視,大有一個答覆不好,立即出手傷人之勢。
蒲逸凡見他聲俱厲,言詞咄咄人,不覺心頭火起,一面運功戒備,一面朗聲答道:“誤闖老人家清修府,這是罪有應得,老人家要怎樣處置,晚輩甘心認罪,若説是給人作替身而來,晚輩實不能接受!”白髮老人嘿嘿兩聲冷笑,道:“這麼説來,倒是老夫錯怪你了?”蒲逸凡道:“這個老人家請一看便知,何用晚輩解説。”老人似是被他這兩句話説的無法回答,低頭想一下,突然怪眼一翻,怒道:“既不是給人作替身,那你來這裏幹什麼?”當的右掌忽然一伸,直向蒲逸凡肩頭抓去。
蒲逸凡雖然早已運功戒備,而且相隔也有五六尺遠,但老人出手一抓,卻是奇快無比,閃避時,竟已不及,當下只覺肩頭一麻,已被對方牢牢抓住。
老人右手抓住他肩頭,冷冷地説道:“不管你是給人作替身也好,還是自己闖來也好,既已到了這裏,就別再想出去…”抓住他肩頭忽然一鬆,接道:“你要想逃出去,可小心我捏碎你全身關節骨骼,要你嘗試一下世上最慘酷的苦刑,讓你生不得,求死不能,留在這裏陪我一輩子。”這幾句話,説的陰氣森森,聽得蒲逸凡心生寒意,暗道:“此人武功既高,情又怪,既説叫我不存逃走之念,看來並非恐嚇言詞,只不知此人既然身懷絕高的武功,因何不在江湖上揚名立户,逐鹿武林霸業?為何要藏身在這無殊人間地獄的地底石室之中,甘受與世隔絕的孤寂生活?尤其不解的是:他口口聲聲追問自己,是否給人作替身而來…以此二事推斷,其中定有重大隱情,眼下既然不能離開此地,不如索問個清楚明白,再作計較…。”正在忖思之間,老人彷彿看透了他心思似的,冷哼了一聲道:“小娃兒,不要東想西想,老夫如不告訴你,就是用盡心血,想上一輩子,也是難以請透,這等枉費神思之事,想它作甚!”蒲逸凡聽得怔了一怔,忖道:“這話倒是不錯,他如不親口告訴於我,自難猜度得出…”但他乃年青好奇之人,心中已存探秘之念,就非問個清楚明白不可,但他又深知對方情冷怪,若要正面詢問,不但不會坦誠相告,只怕反而要自討沒趣,當下略一沉,已自打好主意,高聲説道:“老人家縱然不説,晚輩也能猜個大概…”老人冷若寒冰的臉上,突然掠過一抹奇異的彩,接道:“小娃兒,你如信口開河,胡説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頭撕掉,讓你從此不能説話!”説到此處,音調突轉温和,幽聲一嘆道:“不過只要猜得多少有點道理,或是有幾分暗中吻合之處,老夫不但放你出去,並傳你幾手敢説獨步天下的武功,唉…”説到“武功”二字,似是觸動了傷心之處,忽然一聲嘆息,倏而住口不言。
蒲逸凡早已打好主意,此刻見他説到武功之時,忽然唉聲嘆氣,頓口不言,不由心中一動,口説道:“老人家既然身懷絕世武功,就該行快江湖,仗劍誅惡,為武林伸張正義,為人羣安良除暴…”微微一頓之後,接道:“縱然心淡泊,看破塵事,不願爭名奪利,逐鹿江湖武林霸業,但宇內盡多名山大川,幽絕佳景,足供老人家藏蹤隱跡,笑傲山林。但老人家卻偏要藏身在這地底石室之中,是不是有隱情暫且不説,但這等逃避現實,大逆常理的做法,實在是辜負了習武時的師門期託,違背了練武者的初衷原意!”這番話講得義正詞嚴,充滿責備之意,但老人不但不以為忤,冷無表情的臉上,卻反而有些動容,當下點頭,幽幽一聲長嘆,道:“如此説來,倒是老夫作錯了…”蒲逸凡聰明絕頂,一見老人這般情形,即知自己所言,也許就是對方傷痛之處,心知要想探詢隱秘,正當其時,當下不待話完,立即言接道:“老人家是否作錯,晚輩不敢妄加評論,但老人家把一身絕世武功,大好歲月,埋藏在這地底石室之中,卻是大為不智。不過老人若是與人立有信守之言,或是遭人閉於此,則又另當別論!
…
”忽然想起那暗中相救之人,掉轉頭問道:“不知老人家在這石室中究竟過了多少歲月?就是一人在此?”他早已存心探詢對方隱秘,是以口中雖在説話,兩眼卻盯在老人臉上,觀察變化。
這幾句話,似是問到了對方傷痛之處,老人忽然仰起頭來,凝望着室頂,一片動神,似在嗟傷往事,又似在整理紛亂的思緒,半晌之後,才自黯然嘆道:“在此過了多少歲月,老夫已不復記憶,不過並不是一人在此…”話未説完,面容陡然一變,似在暗自傷的臉,忽的泛上怒容,喝道:“小娃兒,少在老夫面前鬼,分明半點也揣度不出,你偏説能猜得出大概,妄想旁敲側擊,拿話引逗老夫,讓我親口説出!
…
老夫何等人物,豈能上你的當。”話到此處,滿臉怒容之中,突然掠起一抹殺機,接道:“現在廢話少説,你既説能猜出個大概,就趕快講出來聽聽,否則的話,老夫可要實踐前言,動手割你的舌頭了。”蒲逸凡見他聲俱厲,面殺機,不心頭暗生驚駭,忖道:“這人忽喜忽怒,格叫人難以捉摸,怎生想個法子,離開此地才好。”他心念正在轉動之間,忽又聞老人長長嘆息一聲,問道:“你為什麼不早來卅年呢?”此話問的大是突然,但聲音卻很柔和。
蒲逸凡聽得怔了一怔,想道:“這人真是怪得可以,我今年未滿甘歲,他卻問我為什麼不早來卅年,想來他必是卅年前,才來這石室人中,要是當時從旁有人責以大義,或是勸勉一番,他縱有什麼傷心之事,或迫不得已之情,也會設法化解,絕不會固執己見,將卅年大好歲月,埋藏在這石室之中。…”心裏雖是這樣在想,口中卻朗然答道:“這石深在山腹之中,而且來路又有機關埋伏,平常之人,如何能到,漫説晚輩今年還不到甘歲,就是早生上二三十年,如無事實巧合,要想來到此地,只怕是千難萬難之事;再説,晚輩今宵來此,如非情勢所迫,暗中有人相引,也絕難來此與老人家見面…。”老人似也覺出自己問得可笑,神情為之一變,但瞬息之間,又恢復了那冷如寒冰的面孔,道:“此話雖然説得不錯,但與你揣度老夫之事無關,不過念在你小小年紀,便能説出這幾句頗為有理的話來,老夫給你一點思考的時間…”説着,抬起枯瘦的右臂,突然向後面石壁上推,但聞嚓的一聲,石壁現出一個尺許見方的口,耳際水聲湍急,面繁星閃爍,現出一片天光,接道:“現下天才曉,若在上三竿,室中透進陽光時,你仍猜不出一點端倪,嘿嘿…下面應該怎樣,老夫也不必再説了!”話一説完,徑自轉步延身,向右邊石壁走去。
蒲逸凡順着老人走去的石壁看去,瞥見近壁處並陳着兩張石榻,忽然心中一動高聲説道:“何必要等到上三竿,晚輩現在就可以説出來。”老人停步轉身,奇詫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説道:“既已揣度出來,你就趕快説吧!”蒲逸凡略一沉,右手指着兩張並陳的石榻説道:“壁邊石榻,想必是老人家睡卧之用,眼下既有兩張石榻,定有一人同住,此點晚輩猜的不錯吧?”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忽的凹眼一翻,怒道:“此點一目瞭然,而且老夫適才已經告訴過你,還用得着費神去猜麼?”蒲逸凡道:“老人家因何藏身此間,晚輩不敢妄加推斷,但那與老人家同住之人,眼下既不在此,而晚輩又是暗中有人相引而來,想那同住之人,定與此事有着重大關連!”老人似是不耐地説道:“空空,不着邊際,全是一些廢話…”蒲逸凡接道:“人生在世,不過百易寒暑,有生之年,誰不想生前揚名天下,死後引人追懷,老人家既然身懷絕世武功,不在江湖上爭名立户,而偏要將有限的大好歲月,埋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自必有其情非得已之事;而那同處此間之人,亦必懷着同樣心情,才會與老人家共處此地,同度這種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孤苦歲月。可是天地之下,遭遇相同的固然是有,但卻沒有這般巧合,絕不可能兩人際遇相同,處境也相同,而又相約來到此,嘗受這種無異人間地獄的生括。是以,晚輩敢於斷言,老人家與那位同住之人,若非事先約好,定下共同的信守誓言,絕不會來到這地底石室之中,更絕不會在此一過就是數十易寒暑…”話到此處,微微一頓,神光凝視白髮老人,見他聽的頗為入神,又自繼續説道:“老人家一再追問晚輩,是不是給人作替身而來?想必暗中引我來到此地,即是與老人家共處此間之人,如果晚輩請的不錯,老人家與他一定立有誓言——兩人同處此間,不論多少時,若不引來替身,誰也不準離開此地!”這番揣度,言來詞鋒侃侃,情理兼具,雖然仍沒有猜出對方為何隱身在此的事實,但卻似已測中此事的部分因果,老人聞聽之後,他那難見喜怒的瘦臉上,竟然浮起一片動神,朦朧的曙光下,隱隱可看出他閉目凝思的神情,似在緬懷往事,顯得傷和悽苦。
蒲逸凡機靈透頂,眼見老人這等神情,既知自己衡情度理的揣測之言,可能已猜中了十之三四,心中不由一喜,立即追着問道:“晚輩胡亂揣測,不知猜的可對?老人家可否明言示下,以釋晚輩疑慮。”老人似是沉浸在往事之中,又似在思索一件難事,長眉忽緊忽松,臉上神情倏變,對蒲逸凡追問之言,竟似未聞一般。
蒲逸凡目睹此情,心中暗自忖道:“此人外表看來雖然很冷,內中倒是很熱,若非心動,情奔放之人,縱然觸動了當年往事,也絕不會在片刻之間,傷得神馳物外,渾然忘我,連自己所有問話,竟自一字不答,既然如此,我不如索興拿話他一,看看適才衡情度理的一番揣測,猜的是否可對?”心念及此,不由朗聲説道:“晚輩猜得對否?敬請老人家明示,真是猜的不對,那隻怪我不知深淺,妄自胡説亂道,老人家儘可動手處置,晚輩決無怨言;倘若僥倖言中幾分,晚輩身有要事待辦,實不願在此多留片刻…”忽的提高嗓子,大聲接道:“老人家縱有萬千之事待決,也不該在眼下這等時候,獨運神思,對晚輩揣測言詞,當作過耳東風,置之不理,早知如此,晚輩也不用費心推敲,凝神揣度!”他滿以為這幾句話,定可動對方,那知老人仍自閉目凝神,充耳不聞,形同泥塑木偶一般,連眼皮也不眨動一下。
他乃少年氣盛之人,幾番得不到對方回答,不覺心頭火起,當下再也不顧老人是否聽得了,怒聲説道:“我原以為你既然身懷絕世武功,年秩又是這般高,把你當作言也必行的前輩君子,卻想不到竟是心環機詐的…”老人突然怪眼一翻,臉上怒容立現,但剎那之間,又恢復了平靜,低聲接道:“小娃兒,你不用拿話我,老夫豈不明白你的用心…”微微一頓之後,繼續説道:“要在卅年前,就憑你這幾句話,老夫早已把你擊斃掌下了!”忽的嘆息:“但這些年來,深藏在這與世隔絕的人間地獄之中,昔萬丈雄心,凌雲壯志,已被無情的孤苦歲月,消磨得一乾二淨,雖然有時也會起一點怒火,但那只是剎那之間,略一猶豫,便自風平靜,有如不波古井,心灰意冷地忍受下來。就拿你適才對我狂妄神態,及難以入耳的幾句話來説吧!乍聽之下,確實惱怒已極,真想立時出手,一舉把你殺死,但繼而一想,卻又覺得太不應該…”忽然頓口不言。
他這番嗟嘆言語,説的極其委婉,聽得蒲逸凡愧意頓生,當下雙手一揖,歉然説道:“晚輩出言無狀,衝撞了老人家,尚望看在年輕無知的份上,大量涵恕,不過,晚輩還要追問,你們兩人可是立有信守重誓,除非各自能引來替身,否則有生之年,誰也不能離開此地。”蒲逸凡恭聲問道:“這麼説來,晚輩是猜對一半了?”老人點頭應道:“不錯。”蒲逸凡低頭略一沉思,肅容説道:“老人家有言在先,只要能猜中一部份,即可放晚輩出去,現下已然對了一半,晚輩想就此告辭。”他雖存有探索對方隱秘之心,但白頭丐仙與滄海笠翁的生死,卻又牢牢記在心頭,是以覺得還是離此的好。
老人見他要離開此地,臉上立時浮起一片悵然神,沉一陣,問道:“你不離開這裏不行嗎?”蒲逸凡心有所繫,正聲答道:“晚輩心直口快,不善花言巧語,一則此地並非晚輩久居之所,再則還有急事待辦,確實非即刻離開不可!”老人悵然若失地説:“老夫有言在先,是不能出爾反爾,你既堅決要去,老夫不便強留,那麼你就去吧!”蒲逸凡拱手為揖,歉然説道:“異若有機緣,自當再來向老人家請安問好,晚輩這就告辭了!”説完,輕身向室頂口走去。
但他剛剛走了兩步,忽聽身後響起一聲冷笑道:“要想離開此地,那有這麼容易?”蒲逸凡不需回頭,已知是老人所發,當下轉過身來,只見老人神凜然,目凌芒地凝注自己,冷冷地説道:“你只記着我答應你離開此地,可還説了什麼別的嗎?”蒲逸凡略一尋思,答道:“老人家還説過要傳我幾手獨步天下的武功!”老人冷冷一笑,沉聲説道:“既然記得我説要傳你武功,為什麼不學就走?”蒲逸凡暗暗忖道:“這人既説他的武功獨步天下,想來必是奧無比,練起來一定很是困難,不知要多少時間才能學會?眼下兩位老前輩生死未明,我豈可留在此地向他學習武功。”想到這裏,正聲説道:“非是晚輩不想學習武功,實因有急事待辦,不能在此久留…”老人臉一沉,冷聲接道:“老夫生平之中,向來言出必踐,你縱有天大的急事,也得等老夫傳過你武功再走!”言來語氣堅決,詞意斷然,大有非傳不可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