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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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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逸凡一腿退晏兆明,正待出手反擊,忽聞一股動風,直襲而至,他知是方旭囗乘機偷襲,心中甚是惱怒,倏然一翻腕,衣袖捲,拂出一股掌力,硬向方旭望點來的判官筆會。

方旭囗亦是久經陣仗之人,見他馬不移樁,反臂揮掌,就知道一掌定凝聚了內家真力,那裏還敢硬接,沉腕收筆,斜躍四尺。

晏兆明適才被迫收掌而退,這時一見蒲逸凡揮掌擋方旭囗,心念一轉趁他掌勢尚未收回之際,一擺手中長劍,迅如閃電,猛向蒲逸凡刺去。

蒲逸凡右拒方旭囗,陡聞左側金風破空,微一冷笑,不避不閃,右掌猛擊迅落,疾向晏兆明攻到的劍身壓去。

晏兆明這一劍,本是想攻其不備,是以出力甚猛,這時見蒲逸凡不但不避,反而以掌力相拒,心中既驚且怕,就這略一遲緩,蒲逸凡掌力已然壓上劍身,陡覺劍身一震,劍勢下沉,幾乎手而飛,不大駭。

晏兆明成名江湖數十年,如若自己仗以成名的長劍,竟叫他人以一隻的撒手棄劍,那豈不是莫大的羞辱,將來更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走動?而且此番奉命埋伏此地,就是怕對方有人趕到“滄海釣廬”妨礙大事,想到此處,不由雙眉一挑,也顧不得利害,猛提一口真氣,右劍不撤,左劍疾揚,欺身進,振腕一指,向蒲逸凡“將台”點去。

這“將台”乃人身致命要,蒲逸凡武功再高,也不能不有所顧忌,正待移身閃避,驀的勁風破空,方旭囗又從側旁夾攻而上。

蒲逸凡這時兩面受敵,退避已然不及,得心頭火起,臉陡變,泛現出一片殺機。一聲冷笑,身軀猛挫,右掌力拒晏兆明攻勢,左手五指箕張,變擊為拿,倏的如殞星下墜,向下一沉,又往上一抄,一招“金豹探爪”但聽一聲悶哼,方旭囗的判官筆,已被蒲逸凡奪在手中。

他左手疾伸,一把奪過判官筆,中已起殺機,不再遲疑,手腕微抖,但見筆花錯落,分向晏兆明、方旭囗點去。

方旭囗心切弟仇,本就怒不可遏,此刻兵刃被奪,更自羞憤難當,暴喝一聲,左拳右掌奮不顧身的一連幾招,挾着呼呼拳風,飄飄掌影,急向蒲逸凡猛攻過去,晏兆明也右劍左掌,從一旁夾攻。

鬥中,忽聞癩叫化一聲喝道:“小要飯的還不立下殺手,等待何時?”蒲逸凡現下武功,已入另一境界,雖然左右拒敵,卻是應付如裕,一聽癩叫化口出此言,不由心中一震,暗道:“我怎的這般糊塗,與這兩人在此纏鬥,萬一‘滄海釣廬’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其罪在我…”心念及此,手中判官筆驟緊,但聽嘶的一聲,方旭囗半截衣袖,已被筆鋒齊齊劃下,方旭囗但覺左腕一寒,心頭大驚,一個滑步,躍退一旁。

方旭囗驚得一身冷汗,身子尚未站穩,忽見人影一閃,蒲逸凡擺開晏兆明掌劍齊施的凌厲攻勢如影隨形的跟蹤襲到,判官筆直,只須微微加勁一送,方旭囗就非當場送命不可!

突然間,驀聞幾聲長笑,劃空傳來,隨着笑聲,陽光下但見幾條人影,有如出塵鷹隼,電奔而到。

蒲逸凡突問笑聲,不覺微微一怔,就他這略一猶豫,方旭囗已藉機躍開,退出八尺之外。

縱目一看,只見晏兆明身旁,一字排立着七人。

這七人蒲逸凡大都認識。為首的一個童顏鶴髮的老者,正是七絕莊護法陳靈歸;兩個分着火紅,鵝黃勁裝的中年美婦,正是“辣手紅線”焦五娘“黃蜂娘子”花,與她倆比肩而立的,則是“奪命雙雄”秦一峯、笑面閻羅徐寒武、“獨霸州中”郭立奇。只有那站在末尾的一個文紳打扮的中年秀士,從來沒有見過。

癩叫化一見七人這時連袂趕來,不眉頭一皺,接着臉一變,只見他右腿一跨,倏忽間斜挪丈餘,閃到蒲逸凡身邊,並肩而立,蓄勢戒備。

七人連袂趕到,癩叫化閃身蒲逸凡肩旁,不過剎那工夫,陳靈歸看了昏倒地上的方旭初一眼,嘴角披起一絲冷冷地笑意,目注癩叫化説道:“我道什麼三頭六臂的高人,原來是你這鼎鼎大名的…”癩叫化未容他把話説完,立時怪笑一聲,接道:“要飯的有什麼不好,總比那些貪生怕死,臨陣退怯,專門提火打劫,倚多為勝之要高貴得多!”前番三三大會,七絕莊不戰而退;雖非真的貪生怕死而悄悄撤走,但也自覺此等之事有失體面,此刻他指着冬瓜罵禿驢,語鋒犀利語意嘲諷,只聽得對方八人,個個臉上發熱,一時答不上話來。

陳靈歸身為七絕莊護法高位,統率上百成千的草莽奇士,平發號施令,是何等的尊嚴,威風,幾曾受過別人的當面嘲諷;現在當着屬下七大院主之面,被癩叫化指桑罵槐,不由惱羞成怒,當下一聲冷笑道:“齊幫主少逞口舌之能,既然碰巧相遇,總算緣份不淺,三三大會未能請領教益,今正好在此了斷!”説畢舉臂繞頭一圈,一時但見人影打閃,衣袂帶風,八人各搶方位,把癩叫化、蒲逸凡圍在當中。

蒲逸凡驀然縱聲大笑,笑罷縱目環掃了八人一眼,目光凝投在陳靈歸臉上,哂然不屑的問道:“你們想幹什麼?”陳靈歸武學博,經多見廣,適才從他的笑聲中,已聽出他真氣充沛,造詣極深;此刻四目投,更到他一雙星目,有如兩把霜刃,以自己數十年修為的炯炯神光,竟然不遑接視,心頭微微一凜,暗道:“久聞丐幫之中,武功以幫主最為傑出,怎地眼前這小叫化還似在老要飯的之上?

”他心中疑念一起,不由雙目凝光,盯在蒲逸凡臉上怔怔出神,一時連蒲逸凡説的什麼,竟忘答覆。

蒲逸凡見他這等神情,倏的哂笑説道:“要飯的滿身污垢,一付窮相,有什麼好瞧的?想幹什麼就趕快説出來,老是這樣裝聾作啞,不覺着失去了你總護法的身份麼?”他這幾句話罵的尖到刻薄,嘲諷並俱,只聽得陳靈歸心裏火噴,臉似火燒,當下臉一變,沉聲喝道:“想幹什麼…”一語未了,忽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接道:“總護法請按計劃行事,何必在此同這小叫化多費口舌!”蒲逸凡轉眼瞧去,只見發話之人,正是那文紳打扮的中年秀士。此人穿着雖很儒雅,但長相卻極威猛,方面大耳,濃眉闊腮,兩眼神光十足“太陽”高高隆起,一望而知是位內功深的高手。

陳靈歸被那人一言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趕赴‘滄海釣廬’,深入窯,向南奇取‘玄機遺譜’。這小化子説話氣充沛,兩眼神光如電,功力修為,一定甚為深厚,而站在一旁的癩叫化子,武功也是相當高強,自己等人聯手合擊,雖有把握制勝,只怕也非十廿招內可分出勝敗,這樣豈不誤了正事?”心念一轉,主意立變,他打算以眾擊寡,藉機把癩叫化翦除,將來中秋大會之時,也少去一個強敵,是以適才一來此地,便下令將兩人圍住;但現在聽中年秀士那麼一説,忽然觸動靈機,暗想中年秀士在七位院主之中,武功最是傑出,也是隻強不弱,尤其臨敵經驗,及應變機智,更是高人一等,不如把他留在此地,以他之能,再加上荊襄下院隱伏此間的高手,對付當前兩人,雖不敢斷言必勝,但也不致落敗,如此,自己便可帶着其他之人,即刻前往“滄海釣廬”辦理正事,因此陳靈歸一聽中年秀士之言,立刻改變主意,以目示意教他留下。

那中年秀士縱身一躍,飛落陳靈歸身側,説道:“總護法自管前去,此處有我和晏院主兩人足可拒敵!”説畢雙手間一探,取下一對奇門兵刃,肩頭微晃,直欺到癩叫化身前五尺之處,朗聲説道:“在下想用手中一對見笑方家的玩意兒,領教齊幫主幾招絕學!”癩叫化凝神注目,看了他手中兵刃一眼,不心頭一凜,暗道:此人-身文士打扮,手握釦環雙鏈,莫非是那隱跡雁蕩山中,已十餘年不涉江湖的“追魂秀士”齊南強麼?若果此人是他,自己今天只怕難以討好,我得問問清楚不可,當下一整臉,正聲説道:“要飯的所會,不過幾手抓雞打狗的庸俗把式,‘絕學’二字,癩叫化不敢當;不過尊駕既然有心賜教,要飯只有捨命相陪,但在領教之前,閣下可否見示名號,讓我這乞討要飯化子,臨死多識一位高人!”那中年秀士聞言傲岸一笑,道:“齊南強江湖俗,齊幫主太客氣了。”真個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他“齊南強”三字出口,蒲逸凡不覺心神一震,忖道:“聽説此人一身武功,別走蹊徑自成一家,手中一對釦環雙鏈,各用十八個鋼環連接而成,能硬能軟,鎖拿兼俱,連時是條兵刃,分開可當暗器使用,不過能用此等兵器之人…”蒲逸凡心中思忖末已,癩叫化忽然朗聲笑道:“齊兄釦環雙鏈,馳譽武林,想必定為貴莊莊主委以重任,不知齊兄在七絕莊中職…”齊南強微微一笑,道:“蒙莊主不棄,忝掌浙南一元下院!”癩叫化哂笑的一聲,道:“齊兄為武林夙負盛名的高人,不知為何竟也投身在七絕莊中,甘心依人翼下,要飯的實代齊兄的隆譽惋惜!”幾句話説來不疾不徐,臉上始終帶着笑容,卻聽得追魂秀士齊南強臉一陣熱辣辣的難受,正待反相識,忽見蒲逸凡斜上兩步,擋在癩叫化前面,接口説道:“小要飯的武林末學,斗膽誇言一句,想以一雙掌,在齊院主‘釦環雙連’之下,領教幾手高招!”齊南強本就被癩叫化幾句話,問得微泛愠意,再聽蒲逸凡要以一雙向掌,接鬥自己天下少敵的成名兵刃,益發怒不可遏,頂門冒火,正待揮動雙煉出手之時,心中忽然想到了,對方兩人可能是故意起他的怒火,使他不能集中神,沉着應戰;而且,向自己索戰之人,是一個小要飯的花子,系屬晚生後輩,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勝了亦不光彩,心中想到此處,立時後退數步,調勻呼,平息怒火,望着蒲逸凡哂然不屑地微微一笑,道:“閣下這份膽氣,齊某人由衷佩服;不過物有本末,事分先後,在下向齊幫主討教在前,還是等我們分了勝敗,再來領教閣下的絕學吧!”此人久經事故,心機深沉,心中雖不屑與蒲逸凡動手過招,但口中卻不願明説出來,而且言來和平婉轉,合情實理,令人無法反駁。

蒲逸凡雖然存心代癩叫化接鬥對方,但至此也不好搶先出手,當下橫跨兩步,把正面讓開。

癩叫化朗朗一笑,高聲説道:“齊兄既然這麼看得起我要飯的…”話未説完,人已疾上兩步,手中黑竹一橫,凝神而立。

齊南強雙鏈一分,左上右下,護住身子,笑道:“齊幫主請先出手吧!”癩叫化打了個哈哈道:“齊兄這麼客氣,要飯的只好佔先了。”口中雖在説話,右臂早已蓄足功勁,話一説完,立時抬臂振腕,黑竹直向對方點去。

他早知對方武功高強,是以起手一招,便是貫注真力擊出,但覺黑竹帶起嘯風之聲,呼然點到。

齊南強藝高膽大,對癩叫化勢勁力疾的一點擊,似是渾然不覺,直待頭快要觸及口才倏然一翻左腕,右手鍊斜往上帶,橫纏頭,接着疾上半步,右手振腕一抖,左鏈貼着身,閃電般滑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