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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飛梟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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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我大師道:“神州二賢,超然五嶽,名震宇內。乃弟陳其宇,江湖行俠,武林仗義,是一條鐵錚錚的英雄好漢,至於妙手諸葛,貧僧晚近雖然與他很少往來,但就他昔年朋處友,肝膽相照的光明襟懷,以及他那懸壺濟世,捨己為人的俠義風範而論,可算得是一位…”話到此處,突然一頓,兩道湛然神光,凝視在癩叫化臉上,神莊嚴肅穆,帶着愕然口氣問道:“怎麼?難道陳氏兄弟晚近有什麼軌外行徑,被齊幫主察覺了不成?”癩叫化見這位望重武林的禪門高僧,對妙手諸葛也是這般讚譽,心知自己雖然存有疑念,但真像末明之前,卻是不可輕言道出,一個的不好,只怕要引起對方懷疑之心,責怪自己無事生非,毀人盛譽,當下念頭一轉,隨口答道:“大師不要誤會,要飯的只不過見這銀針既為妙手諸葛之物,想那老婆婆定與陳老大關係不淺,要不然,他此等視同秘技的過手法,絕不會輕易傳她;而那老婆婆手中卻又有對症解藥,想必同神蛛教亦有深厚淵源,但兩者路遠山遙,正各不同道,一時想不透,隨口問問罷了!”他久經事故,心機沉穩,這番話雖是隨口應答,但卻神情真,使人看不出一點虛假,聽不出半句語病。

無我大師喟然一嘆,道:“此事的確費解,難怪齊幫主要犯疑!”管雲彤自出手點了薛寒雲道後,一直靜站一旁,皺眉沉臉的不知在想什麼心事,始終未發一言,但在聽了這番對話後,似是若有所悟地向無我大師問道:“大師,不知在敵人機關之中,那不願以真像見人的女人,給你的圖形是否還在身邊?”無我大師怔了一怔,道:“圖形倒在身上,不知管施主要它何用?”管雲彤道:“我想拿來對照一下,證實一件事情。”無我大師探手入懷,取出圖形,管雲彤接了過來,與自己手中那張“按圖索驥”的紙樣一比,看出除了大小不同而外,不論是紙質、顏、厚薄,以及揩疊後的皺紋印痕,完全一模一樣…。

無我大師閲歷豐富,神光如電,一見他索圖比照,已自恍然大悟,再見他手中兩張紙張質一般無二,不由口説道:“管施主心細人微,思慮過人,看來援救我們出險,午前指引‘按圖索驥’來此,以及替雲姑娘服藥療傷,這三項事情,全是貧僧贈以隨身信物的那位女施主,一人易裝而為的了!”管雲彤目注手中兩張一般無二的紙樣,耳聞無我大師所見相同的話語,心中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幕往事,不由熱血沸騰,百脈憤張。不住心頭動,驀然抬頭仰臉,哈哈長笑。

他內功深,笑聲有而發,但覺聲如龍,響徹雲霄,震的羣山回鳴,長長曆久不絕。

無我大師、瀛壺釣翁、白頭丐仙,就連初人江湖的蒲逸凡算上,俱都是迭經事故,閲歷豐富鋭的人物。眼見管雲彤索圖比照,突然發笑的反常神情,大家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那便是昨夜在敵人機關中救他出險,午前指引他“按圖索驥”來此,以及替雲姑娘服藥療傷的那神秘女人的來歷,他已揣度出來。只見那女人過去對他似有深仇大怨,現在卻又知悔前非,以恩報怨;使他仇又非報不可,恩也不能不酬,一時恩仇迸,難以自抑。

管雲彤滿腔情,似已隨着這聲長笑發不少;笑聲一落,便又雙目凝神,望蒲逸凡問道:“蒲賢侄,那替雲姑娘療傷的老婆婆,在此地現身到離去,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蒲逸凡略一沉,答道:“大約一頓飯工夫。”管雲彤接着又問道:“時間既有這長,賢侄神光鋭利,不知在療傷過程中從那老婆婆眼之間,可看出有什麼異樣沒有?”蒲逸凡仰臉望天,回憶了一下療傷經過,説道:“那老婆婆在替雲姊姊服藥之先,顯得異常焦急,在銀針過時,神情似很痛苦,臨去望着雲姊姊,彷彿有些依戀不捨的。”管雲彤聽得“哦”了一聲,忽的眉峯深鎖,閉目沉思,似在回憶往事,又似在琢磨那老婆婆幾種不同的神情,半晌之後,才緩緩睜開雙目,望着沉沉睡去的雲姑娘嘆息一聲,低低地自語道:“是她,一定是她!要不然,怎麼會有這般巧呢?”眼前四人,早已料到他知道了那位神秘女人的來歷,此刻聽他自言自語的這麼一説,更知所料不差,癩叫化情較急,忍不住出言説道:“要飯的一生行事,最是乾脆利落,有恩當謝,有仇必報…”話到此處,怪眼一翻,光迸,凝視在管雲彤臉上,接道:“管兄,那女人對要飯的雖然沒有直接援手,但如不是她救你們三位出險,癩叫化早已濺血巖上,陰世作鬼;算起來對我有恩。管兄既知道她的來歷,就直接了當地説出來,讓我找個機會報答她,免得死後還來生債。”瀛壺釣翁也跟着説道:“齊幫主説的不錯!受人點滴之惠,尚須湧泉以報,何況救命大恩?

”忽然覺着此等之言近似催,有欠禮貌,倏而住口不説。

管雲彤暗道:“照兩人這般説法,自應將那女人來歷講出來,免得他們疑慮重重,責怪自己知而不言;但此事不過自己一番揣測,雖然自信猜得不錯,但真象未明之前,豈可輕口道出?何況,方才聽無我大師阿齊幫主幾番對話,此事關係一位聲望卓著,俠行遠播的高人的盛譽名節?

”心中想到這裏,不為難,説出來固非己願,不説出來又似不可…。

無我大師見他面有難,知道那女人不僅對他本身恩仇難清,説不定其中還另有牽連,當下口宣佛號,莊容説道:“管施主既有説不得的隱情,兩位也就不必急於一時,好在貧僧對那位女施主,贈有我隨身信物,只要她能到嵩山一行,遲早總會明白,到時貧僧專人相告,兩位意下如何?”此話一出,管雲彤如釋重負,不對這位領袖中原的少林高僧,心中暗生;癩叫化同瀛壺釣翁雖想知道那女人的來歷,但聽他這麼一説,也不好再事追回,只齊齊説了一聲:“但望早獲大師通知,我們也好恩圖報。”蒲逸凡後生晚輩,在這幾位前輩高人説話之間,自是不好行嘴打岔,現在見他們話已告一段落,忽然想起一事,向管雲彤問道:“管師叔,你同釣翁老前輩到聳雲巖有多久了?”原來他想到自己同無我大師、雲姊姊三人從小南海趕來聳雲巖,不過花了七天時間,而管師叔離家已有半月之久,但等到自己三人上巖進殿之時,正值兩人與人動手,不知因了何事在聳雲巖耽擱這久,心中暗奇怪,故有此問。

管雲彤想起途中經過,暗忖如能早到幾,神手摩雲同方壺漁隱,也許不會身罹慘禍,不由愧然嘆道:“説來慚愧,釣翁同我不過比你們早到半夜!”此話一出,無我大師、白頭丐仙、蒲逸凡三人不由同驚詫,面奇容,癩叫化愕然不解的説道:“鄂西浙南,相距不過千里左右,以二位的腳程,至多隻需六七天期…”忽的心中一動,忖道:“是啦,他們中途一定出了事情,否則絕不會耽誤七八天子,接口問道:“兩位可是在中途遇上了阻礙行程的扎手事情?”瀛壺釣翁頷首嘆道:“齊幫主豬的不錯!”接着把沿途經過,一一詳為道出,當他説到那夜在那荒野地三岔路口,遇着那夜行人以內家手法,運功飛紙般人樹上,留言示警之時,蒲逸凡忽然奇心大動,忍不住嘴説道:“那人既然飛紙示驚,諒來似無惡意,但又故玄虛,不肯身相見,這倒使人敵友難分了…”忽的轉過話頭,面向無我大師,恭聲問道:“那人既有如此深的功力,是非江湖俗;大師遊廣闊,見聞深遠,不知對那人的來路,能否揣度出來?”無我大師沉一陣,搖頭説道:“就老衲見聞所及,實想不出當今武林之中,何人具有那般身手,唉…”説到這兒,一嘆而住。

管雲彤見這位遊蹤天下,見識、閲歷均深的少林宗師,竟也揣度不出那人來路,心知眼下其他之人,更是諱莫如深,立時話歸本題,接口説道:“自此而後,沿途雖然再沒有遇上意外事情,但方壺漁隱所留魚叉標示,卻從此不循正規路徑,轉入了歧途;因而輾轉折騰,以致延誤行程,直到昨夜二更時分,我們才趕到聳雲巖,但為時已晚…”忽然想起神手摩雲同方壺漁隱,肚破腸死狀,再也接不下去。

瀛壺釣翁目睹管雲彤哀慟神,腦際立時掠過神手摩雲與方壺漁隱的死後慘像,不老淚奪眶,傷痛不已!

無我大師等三人,雖然沒聽他們親口説出摩雲同方壺漁隱的死信,但早已料到十之八九,此刻見他們傷心悲痛的神情,一時也不同身受,為那兩位隱跡中原,遁世海上的風塵奇人,喪生聳雲巖的不幸劫運,傷惜嘆不已…”這時金烏早墜,玉兔已升,月光斜斜在斷巖壁上,透過大樹陰影,映在這幾位江湖奇士臉上,看是那麼悽慘,悲涼!

時間在沉默中過去了兩盞茶光景,無我大師首先抑止住嗟傷的心情,回想這次三三大會的經過,參照兩人適才所説各節,忽的皺眉沉思,反覆推想了半晌工夫,似有所悟地説道:“我道北怪既已在小南海現身,為何絲毫不見動靜;七絕莊下的綠林羣雄,也竟而不戰而退,臨時撤走,原來是上官池要先對付薛大俠同方壺漁隱,致令三三大會風平靜,這倒是貧僧始料不及的了!”此話一出,管雲彤、瀛壺釣翁不由同時一怔,立懾心神,抑住傷痛情緒,同時愕然問道:“怎麼,三三大會沒開成麼?”癩叫化忽然怒哼一聲,憤然説道:“想不到七絕莊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物,竟然是一些言不隨行,臨陣退卻的卑鄙小人!”他這幾句話講的沒頭沒腦,瀛壺釣翁兩人益發詫然不解,管雲彤劍眉微皺,目注蒲逸凡説道:“蒲賢侄,你與雲姑娘及大師一同來,三三大會自然是已如期赴的,此中經過,想必知道的很詳細…”忽的眉頭一皺臉愁容,憂然接道:“你同雲姑娘都來了,倩兒呢?”蒲逸凡遂將這次三三大會,李蘭倩未能同來的原因,以及自己及雲姊姊同無我大師趕來聳雲巖的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説了出來…。

那是管雲彤離家後第三天晌午時分。麗當空,風陣陣蒲逸凡同李蘭倩兩人正坐在後院果樹旁邊,欣賞紅白相映的滿園桃李,忽然一陣急風,掠過果林,吹的花枝招展,瓣瓣落英,林內幾隻五彩斑爛的粉蝶,在片片落英中,穿來飛去,繚繞飛舞,李蘭倩忽然指着飛舞的粉蝶,嬌聲問道:“凡哥哥,這幾隻粉蝶兒在落花中飛來飛去,你説好不好看?”蒲逸凡“唔”了一聲,隨口讚道:“落英繽紛,粉蝶翱翔,襯着當空麗,好看極啦!”李蘭倩手託香腮,黛眉輕皺痴痴地望着那幾只飛舞不停的彩蝶,似有所的道:“假如我的武功身法,能練到像這幾隻蝶兒一樣輕靈快捷…”忽的哦了一聲,接道:“凡哥哥,你説在那秘中,向寇老前輩學的‘九宮隱跡’身法,可在許多強敵圍擊之下,攻守隨心,進退自如,不知能不能像這幾隻蝶兒一樣,在密如蓬雨的片片落花中,輕靈巧快的穿空走隙,落花一瓣兒也沾不着身上。”蒲逸凡聽話辯意,知她是將自己比作飛舞的蝶兒,那片片的落花比做敵人,心中暗暗忖道:“自己學會‘九宮隱跡’身法後,只那夜在大廳中同徐寒武等過手,但當時敵人只有三個,如要像這蝶兒,在為數不下千百,密如蓬雨的落花中進退自如,只怕還是難以辦到之事,”當下説道:“如果以輕靈巧快而言,小兄自信可比得上,但要遭遇到落花這麼多的敵人環攻,那就很難説了!”李蘭倩説道:“這麼説來,你那身法還是不能和蝶兒相比了?”蒲逸凡低頭想了一下,道:“蝶兒身小量輕,我們體大量沉,人蝶有別,天賦不同,這兩者怎可相比呢?”李蘭倩頗不以為然的接道:“怎麼不可以相比?前幾天雲姊姊到這兒來,她就施展過這一種身法,我用滿天花雨的手法,兩手先後發出幾十銀針,她便既不招架,也不縱躍,只在原地方圓五尺以內,飄呀飄地閃了幾下,即一齊躲過了…”話到此處,忽然探手入懷,掏出一把銀針,玉腕揚處,數十道銀線應手而出,陽光下但見銀光閃閃,密如蓬雨般的,帶着嘶嘶風響,直向對面三丈以外的一株樹去,接過:“凡哥哥,你看銀針分着在樹上的位置,難道我發出的數十銀針,還不如那飄飄下落的花瓣兒麼?”蒲逸凡定神望去,只見數十銀針,間隔位置雖不一樣,但卻針針不空的下起樹身,上至樹頂,分在枝幹花葉上。不心中一怔,暗道:“要在方圓五尺以內,既不出手招架,又不縱身躍起,僅憑輕靈巧快,穿空走隙的閃過這許多勢勁力疾的銀針,此等身法,委實罕聞罕見…”意念及此,心中忽然一動,想起那天黎明時分,在那大廳之前,被薛寒雲打一記耳光時,她所用的一種輕靈飄忽,詭異無倫的身法,當下問道:“倩妹,你可知道她身法叫什麼名字麼?”李蘭倩聳眉想了一下,一道:“雲姊姊説叫‘風迴雪舞’!”蒲逸凡“唔”了一聲,並未出言答話,心中卻暗暗忖道:“嗯!這名字倒是起的不錯,除非像‘迴風’一樣詭異,雪花那麼飄忽,否則,絕不可能在方圓五尺以內,閃過那許多銀針…。”他心中默唸道“風迴雪舞”的身法名字,眼望着在桃樹上閃閃生光的銀針,一時不出起神來。

李蘭倩見他“唔”了一聲,便自然默默無語,嬌聲問道:“凡哥哥,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説話呀?

”一語未了,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嬌脆的輕呼,道:“倩妹妹在家沒有?”李蘭倩對這聲輕呼,似是十分悉,對這發話之人,也似非常喜歡,聞言展眉一笑,輕聲説道:“真是,剛提起她,她就來啦…”那發話之人聽覺異常靈,李蘭倩雖是輕言細語,但已聽入耳中,未等李蘭倩話完,又飄來那嬌脆的聲音道:“倩妹妹是在講我嗎?你同誰在説話,我來不打擾你們麼?”李蘭倩站起身子,斜瞥了蒲逸凡一眼,低低地説道:“凡哥哥,是雲姊姊來了,她幾次救援於你,你沒去登門叩謝,今天她來了,待會見面後,你可得好好地謝謝她。”忽的提高嗓子,笑道:“雲姊姊稍等一下,我替你開門來了。”説完,繞着花林,一蹦一跳地徑向院門跑去。

蒲逸凡從倩妹妹口中,已聽出來人是誰,當下暗自想道:“管師叔出門時一再囑咐,要自己避免和她見,免得引出枝節,但今天她已經找上門來,我又該怎麼辦才好呢?”正自思忖之間,忽聞門聲呀然,接着響起一串嬌笑,轉眼望去,只見李蘭倩挽着一位頭梳宮髻,身着玄裝,丰姿絕俗,容光照人的少女,輕身曼步地沿着花林,向他停身之處走來。

他出身名門,知書達禮,何況她對他有過救命恩情,此刻既已見面,豈可再事猶豫,失去禮數,當下身站起,未等兩人走近來,立時了上去,停身在兩人五尺以外,抱拳為揖,朗聲説道:“承蒙姑娘幾番救援,使在下得免非命,此恩此德,蒲逸凡當永銘肺腑,沒世不忘!”口中雖在説話,兩眼卻出異樣的神光,盯在她的臉上。

蒲逸凡與她目光一觸,不心中一震,暗道:“她這般盯着我,莫非是怪我前天已得她飛紙留言,如今時過三,還沒有前去找她,探詢那取劍之人的下落,我得把話説明,免她心生誤會,怨我不識好歹…”意念及此,復又正聲説道:“前天承蒙姑娘留示指,本當即刻前往府上,恭聆教言,但一來人地生疏,不知姑娘府居何處,二來在此略有耽誤,再者管師叔臨行囑咐,誠言三三在會在即,當今黑白兩道主人,雲集小南海中,唯恐引出事端,是以未能趨府候教,當祈姑娘鑑諒,蒲逸凡今天當面告謝了!”説完抱拳一揖。

在他想來,自己這番入理,面面俱到的解釋言詞,定然可以取信對方,那知玄裝少女聞言,竟自花容做變,面疑慮的説道:“蒲相公兩月之前,何等英風豪氣,怎地如今武功今非昔比,卻又怕生出事端…”説到這兒,音調一轉,似怒似文地接道:“再説,寒舍蝸居簡陋,也當不起蒲相公大駕光臨,倒是管叔叔這裏,依山面水,人地兩宜,比起我家在那湖蕩中間,望水喝風要好得多呢!”李蘭倩在兩人説話之時,始終是冷眼旁觀,側耳靜聽,眼見兩人神之間,彷彿存有什麼芥蒂,説話也是格格不人,不由眉一顰,嘟嘴説道:“什麼姑娘長,相公短,我一聽起來就不順耳。”説着眼珠轉了兩轉,看了看雲姊姊,望着蒲逸凡嬌笑道:“凡哥哥,雲姊姊今年二十,你才十九,而且算起來,彼此都不是外人,乾脆你稱她姊姊,她叫你弟弟,不比什麼姑娘相公的,聽起來既不太親熱,叫起來也順口得多麼?”她言來自自然然,順理成章,但聽在薛姑娘和蒲逸凡的耳中,卻是覺不同,心情各異,薛姑娘是滿心情願,巴不得他立刻就叫一聲姊姊;蒲逸凡則因與倩妹妹已定名份,心頭牢記着管師叔的臨行囑咐,避免猶恐不及;雖然姊弟相稱只在序齒大小,乃極為平常之事,但比起“姑娘”

“相公”來,畢竟是深了一層,而管師叔一不回來,自己便不能離開此地,也就無法避免與她見面,如此演變下去,情誼自然深,後果殊難逆料,萬一的情天生礙,豈不是辜負了管師叔的一片苦心…。

他心中存有這些顧忌,是以聞言之下,不眉頭一皺,不自主低下頭去。

李蘭倩見他這般神情,以為他是臉薄害臊,嬌聲笑道:“凡哥哥,你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姊姊還沒有叫,就羞的連頭也抬不起來啦?”她自小隨父長大,現下年齡雖已十七八歲,人卻人世未深,天真純潔,心中有如一片白紙,那能看得透蒲逸凡的心思。

薛姑娘卻是神光如電,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意,李蘭倩話一落口,立時花容暗淡,悽然説道:“蒲相公少年英俠,心有天高,薛寒雲零仃弱女,命如紙薄…”説到這兒,愁目瞥了身旁的李蘭倩一眼,幽幽地接道:“倩妹妹,我那來這大的福氣,有你凡哥哥這樣的弟弟呢?”語意惋悽,意調幽幽,聽的人心頭酸楚,油生憐意。

李蘭倩情脆弱,不心頭一陣難過,説道:“雲姊姊,你這是什麼話?凡哥哥想認你這樣一個姊姊,還恐怕高攀不上呢!”薛寒雲言詞傷,李蘭倩話語真純,兩人這麼一拉一唱,直把個少年老成的蒲逸凡,一時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