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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往事如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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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有一個茅棚,像是獵夫礁子用來遮避風雨之用。

葉赫金瞧瞧茅棚四周,道:“這地方不錯,就是這裏吧,反正咱們不會待得太久。”丁棄武更無意見,於是兩人就在茅棚中歇了下來,葉赫金中束着一個小包,原來其中是鹿脯、乾糧,水袋中還有一袋美酒。

丁棄武笑道:“兄弟,你想得倒是十分周全,怕捱餓!”葉赫金也一笑道:“俗語説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説話之間把手中的酒袋遞給了丁棄武。

丁棄武推拒着道:“兄弟,你先喝。”葉赫金搖搖頭道:“我不喝了。”丁棄武奇道:“這為什麼?”葉赫金笑道:“我本來是不會喝酒的。”丁棄武道:“我記得你不但會喝,而且喝得蠻多,為什麼現在又不喝酒了!”葉赫金笑笑道:“我只有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才喝,平常是滴酒不入的。”丁棄武接過酒袋,笑道:“既然兄弟這麼説,那我就不再客氣了!”於是,他開始抓着酒袋,獨自飲了起來。

一袋酒不過二斤左右,丁棄武心頭煩亂如麻,正好借酒澆愁,不大時光,就已喝得點滴不剩。

葉赫金靜靜的瞧着他道:“我想不到你的酒量這樣大,要不然我會多帶一點酒來!”丁棄武搖搖頭道:“這已經差不多了!”説着把空了的酒袋遞了回去。

葉赫金收起酒袋,皺皺雙眉道:“大哥,你似乎心事重重。”丁棄武借酒裝瘋,喃喃的道:“我是有些心事。”葉赫金同情的道:“大哥,不論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説出來給我聽聽,也許我可以給你排解排解!”丁棄武搖搖頭道:“沒有用!”葉赫金不服的道:“你怎麼知道沒有用!”丁棄武道:“因為…”但只説了因為二宇,卻又微微嘆了口氣道:“不説也罷!”葉赫金急得咬牙道:“你這人真是,為什麼不説出來呢?”丁棄武雙目直視着他,仍是久久沒有開口。

葉赫金移開目光,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老這樣看着我?”丁棄武道:“這煩惱是你給我帶來的。”

“哦…”葉赫金光一轉,道:“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丁棄武道:“你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只是太神秘了一些,也許…”他裝得有些失望的又道:“你還沒有真把我當大哥,因為你一直不肯對我説實話。”葉赫金有些為難的道:“大哥…”但只叫了-一聲大哥,就把頭低了下去。

丁棄武視着他,道:“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你來找秋天文究竟是為了什麼?”葉赫金苦笑道:“我是要查明一件事的真相!”丁棄武緊着道:“什麼事的真相?”葉赫金道:“你…當真非知道不可?”丁棄武道:“我不願意心裏存有疑問。”葉赫金忖思了一下,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丁棄武道:“不過怎樣?”葉赫金道:“你可不能告訴任何別的人!”丁棄武點點頭道:“我答應,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對天發誓!”葉赫金連忙搖着手道:“好吧,我相信你…”他凝重的瞧着丁棄武道:“我找秋天文只是想查明長白八熊的死因!”

“什麼?”丁棄武大意外的道:“你説什麼?”葉赫金道:“難道你沒聽清我的話?

”微微一頓,又道:“老實説,我是來自長白,我要查出長白八熊當年是怎麼死的?”丁棄武困惑的道:“長白八熊已經死了?”葉赫金點點頭道:“二十年前。”丁棄武半信半疑的,道:“你是…”葉赫金道:“我是長白八熊的師…師弟!”

“師弟…?”丁棄武又困惑的瞧着他道:“但你的年紀?”葉赫金一笑道:“不錯,我並沒見過長白八熊,因為我出生之前他們就已經死了,不過,長白八熊的師父卻收了我這個徒弟,算起來他們仍是我的師兄…”微微停頓了一下,又道:“去年師父也已去世,臨死前遺命叫找查清這件事,所以我才來中原!”丁棄武道:“當年令師為何不自己查明?

葉赫金苦笑道:“先師是一位‮腿雙‬皆殘的瘸子!”丁棄武道:“還有那位君不歸,他…”葉赫金打斷他的話道:“他是先父的朋友,我不是已經説過了麼,但他也是長白八熊的朋友。”丁棄武瞧着葉赫金道:“這就難怪了…”目光一轉,又道:“你到中原之後,用印天掌法殺過多少人了!”葉赫金一怔道:“你準備跟我翻臉?”丁棄武搖搖頭道:“我是在跟你談話!”葉赫金皺眉道:“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胡亂殺人!”丁棄武道:“關爺廟中的天狗星,寶瓶宮的赤離子,這兩人可是你殺的!”葉赫金雙目圓睜,搖着頭道:“沒有啊!”

“沒有?”丁棄武定定的瞧着他道:“當真不是你殺的?”葉赫金道:“當然不是,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丁棄武道:“那麼,君不歸會不會印天掌?”葉赫金點點頭道:“自然也會!”丁棄武道:“從長白來的除了你們兩人之外,還有什麼人?”葉赫金搖搖頭道:“沒有了!”丁棄武道:“那麼,既不是你殺的,就必定是君不歸殺的了…”忖思着徐徐又道:“但君不歸為什麼要殺他們呢?”葉赫金道:“如果真是君不歸所殺,他必定有殺他們的的原因和理由!”丁棄武哼道:“什麼原因和理由?”葉赫金苦笑道:“只有問他才知道,我怎能説得上來?”丁棄武站起身來,不自然的笑道:“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中原武林盛傳長白八熊巳入中原,想不到他們卻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葉赫金悠悠的道:“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告訴你,因為盛傳長白八熊進入中原,對我的事比較有利!”丁棄武道:“為什麼?”葉赫金笑道:“中原武林會因惶惶不安,那秋天文如果腹中有鬼,也會坐卧不寧!”丁棄武咬咬牙道:“我明白了,那君不歸以印天掌殺戮無辜,大約目的就是使人疑心長白八熊巳入中原!”微微一頓,又道:“但長白八熊是怎麼死的呢?”葉赫金道:“秋天文是最可疑的一個人!”丁棄武搖搖頭道:“當年武林十傑十喪其九,難道不是死在長白八熊手上?”葉赫金道:“不錯…”丁棄武道:“那麼,長白八熊之死,如何能與秋天文有關,難道他們是被秋天文殺死的?”葉赫金搖搖頭道:“長白八熊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無疾而終,死因如。”

“哦…”丁棄武道:“事情既然説開了,何不就把它清清楚楚的説了出來?”葉赫金點點頭道:“事情發生在我未出生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得來的,也許並不詳實!”丁棄武笑道:“這沒關係,只要把你知道的説出來就是了!”葉赫金忖思了一下道:“好吧,不過,你可得記牢,絕不能把它給另外的人!”丁棄武朗然道:“君子一言,四馬難追,何況你我是刎頸之,我既然答應了不消息,如何能不守信義?”葉赫金點點頭道:“我相信你…”他稍稍忖思了一下,道:“是這麼回事,據説當年中原武林十傑之名,在關外也大名久傳,長白八熊雄踞長白,當然也知道武林十傑之名,所以,當武林十傑要到長白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對這件事便顯得十分關心。武林十傑終於到了長白山,長白八熊出面招待,難免以武會友,切磋切磋,其實…”丁棄武接口道:“我明白,所謂以武會友,切磋切磋,其實就是彼此拼命!”葉赫金點點頭道:“不錯,但那場搏鬥,卻十分特別。”

“哦…”丁棄武道:“不知奇特在什麼地方?”葉赫金道:“聽説武林十傑與長白八熊手之後,一個個好像手腳不靈,只抵得一般三四的武林人物,自然都喪命在長白八熊手下!只有一個人例外,他就是秋天文…”丁棄武道:“秋天文如何!”葉赫金道:“秋天文身子很快,但他卻並不認真打,而是待武林九傑死去之後,他就逃之夭夭…”丁棄武皺眉道:“逃之夭夭?”葉赫金道:“一點不錯,當他逃走之後,長白八熊開始慶賀,因為名震中原的武林十傑,在他們手中原來是如此不堪一擊,所以他們十分高興…”丁棄武不耐的道:“但他們又是怎麼死了的呢?”葉赫金道:“他們喝了幾壞灑,興奮的情緒淡了下去,立刻就發覺了有些不對!”丁棄武道:“什麼不對?”葉赫金道:“武林十傑為什麼會那樣不堪一擊,除非那是冒名的武林十傑,否則絕不會敗得那樣輕易,但武林十傑已喪其九,餘下的秋天文又已逃走,不容易找出真相,最後,他們決議去追秋天文…”説着停了下來。

丁棄武道:“他們追了沒有?”葉赫金道:“當然是追了!

”嘆息一聲,又道:“如果不追,也許沒事,想不到這一追,卻把八個人的命都追丟了!”丁棄武道:“快説,他們是怎麼死的!”葉赫金道:“我不是説過了麼,他們是無疾而終…”微微一頓,又道:“就在他們去追秋天文的第二天,有人發覺他們八人並排的死在了一處,身上無傷,腹中無毒,再也找不出死因,到現在還是找不出八人的死因!”丁棄武道:“這樣大的事,為什麼中原武林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葉赫金道:“長白山區,地廣人稀,沒有人知道此事,知道的大概就是隻有三個人。”丁棄武道:“是誰?”葉赫金道:“先父、先師、君不歸,當時除開他們三人之外,再不會有別人知道了!”微微一頓,又道:“為了查出他們八人的致死原因,君不歸把他們擺在山之中,用冰雪冰着,放了整整一年,就是找不出致死的真正原因來!”丁棄武道:“這倒真是怪事!”葉赫金道:“先師一下子喪失了八位徒弟,而且死因如,自然不能使他甘心,但他‮腿雙‬已殘,行動不便,沒法追查八熊死因,先父那時也在卧病,只有君不歸是一個健康的人。”丁棄武道:“想必君不歸挑起了這副重擔?”葉赫金點點頭道:“不錯,但君不歸人單勢孤,只能查探些皮的事,不能深入的澈查,所以一拖就是二十年…”丁棄武皺眉無語。

葉赫金停頓了一下,又道:“那時先母正懷着我,等我生下地後,先母卻因難產而死,先父悲傷先母逝世,在病塌上纏綿了幾年,終於也撤手西歸,而我是由先師撫養長大的。”丁棄武點點頭道:“聽起來十分悲慘!”葉赫金道:“那是一段暗淡的子,君不歸深入中原,數年不歸,先父母相繼而死,先師以一殘廢之人撫養我這麼多病的嬰兒,實在夠悲慘的…”微微一頓,又道:“但先師卻耐心的養大了我,而且竭其畢生之學,完全傳授了我。”丁棄武道:“那他的目的卻是使你查明長白八熊的死因,和替他們報仇!”葉赫金道:“不論怎麼説,反正我永遠他。”丁棄武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一為師,終身為父,何況他把你從小撫養長大,這是天高地厚之恩…”目光一轉,又道:“他都教了你些什麼呢?”葉赫金道:“自然是傳我武功。”丁棄武道:“一個人立身處世,有時候並不能完全仰賴武功,令先師難道沒教你別的?”葉赫金搖搖頭道:“從我有記意開始,先師不但‮腿雙‬巳殘,而且內腑中也有病痛,他急於把我撫養長大,急於把他的武功悉數傳授給我…”微微一頓,又道:“先師有的時候很暴躁,很悲傷,他老是擔心在他死去之前不能把武功全傳給我,所以他整天督促我習武,至於別的,自然也就沒有時間教我了!”丁棄武點點頭,忖恩着又道:“令師的‮腿雙‬是怎樣殘廢的呢?”葉赫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目光轉動了一下,又道:“先師一生就是被他那一雙殘廢了的‮腿雙‬所累,要不然他老年的歲月不會過得那樣悲慘,所以我…”微籲一聲,住口不語。

丁棄武代他接下去道:“所以你不忍心問他,對不對?”葉赫金連連點頭道:“那是他老人家的傷心事,我實在不忍心多問。”丁棄武道:“那麼他也從不會主動地向你提過!”葉赫金搖頭道:“沒有。”丁棄武道:“至於你父母的相繼死去,那時你剛剛出生,自然不會記得了!”葉赫金悽然一笑道:”一個初生未久的孩子,能夠知道什麼,一切都是先師告訴我的。

丁棄武忖思着道:“但除了令先師之外,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那是君不歸,對不對!”葉赫金點頭道:“不錯,他應該知道。”丁棄武道:“他可曾對你説過?”葉赫金又一笑道:“君不歸是個十分孤僻的人,平常難得説一句話,這些事他本不提!”丁棄武道:“那麼你也沒問過他?”葉赫金搖搖頭道:“跟一個不愛説話的人聊天,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何況…”瞧了丁棄武一眼,又道:“我又不懷疑我師父的話,何必再去問他這些使人傷心的事!”丁棄武點點頭道:“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你卻太天真了一些,不該這樣容易相信別人!”葉赫金雙目一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説我不該聽我師父的話…”丁棄武道:“也許你該聽,但從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你實在天真的過分。”葉赫金道:“什麼事?”丁棄武一笑道:“就是你跟我結拜的這件事…”目光一轉,又道:“如果我是個壞人,你豈不糟了!”葉赫金兩眼睜得大大的道:“你是壞人麼?”丁棄武笑笑道:“幸而我不是,不過…”葉赫金道:“不過什麼?”丁棄武笑道:“不過我曾經把你當壞人看待,所以…”葉赫金道:“所以你騙我,是不是?”丁棄武一怔道:“我騙了你什麼?”葉赫金道:“你本不叫武棄文,你叫丁棄武,是不是,你認為我本就不知道?”丁棄武一驚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葉赫金笑道:“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君不歸卻知道,是他告訴我的,他還説…”丁棄武忙道:“他還説什麼?”葉赫金道:“他還説你對我不懷好意,要我離開你。那天夜裏我不辭而別…”丁棄武恍然道:“原來是他叫你不辭而別的…”微微一頓又道:“那麼你現在…”葉赫金一笑道:“我覺得你並不像他説的那樣壞,何況我們已經結拜了兄弟,我就該相信你。”丁棄武心中不由思量重重,君不歸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看來他知道的必定很多,對自己也是懷有敵意的人,這倒不能不防!

忖思之間,只聽葉赫金又道:“你在想什麼呢?”丁棄武連忙一笑道:“人與人之間關係實在非常奇妙,那君不歸一定反對你和我結拜,但你我卻偏偏成了刎頸之,不知他…”葉赫金得意的一笑道:“他雖然反對,但是卻管不了我…”丁棄武道:“為什麼呢?”葉赫金道:“這至少有兩個原因,第一,他雖然是先父先師的朋友,但在名份上卻是主僕,如今他跟我也是這種關係,他是僕,我是主,第二,他雖然也會用印滅掌,但武功的成就卻還在我之下,所以,他事事都得遷就着我…”丁棄武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又道:“這件事真是更加錯綜複雜了!”葉赫金道:“一切關鍵都在秋天文身上,只要能使他説出實話,當年的疑問都可刃而解!”丁棄武點頭道:“這話是不錯,但是…”沉忖了一陣,又道:“這其中問題仍多,譬如説,秋天文如果知道長白八熊已死,為什麼要隱居不出,他大可以聲稱殺死了長白八熊…”葉赫金道:“但武林十傑死了九個,對他也不是一件有臉的事!”

“不然…”丁棄武輕輕搖着頭道:“十傑有九人被殺,但他還是殺死了長白八熊,這更證明了他武功還在其他九傑與長白八熊之上,這是出大名的機會,秋天文為何放棄!”葉赫金皺皺眉頭道:“這話也很有道理…”微微一頓,又道:“依你説起來,想要查明真相,是很難的一件事!”丁棄武點點頭道:“這也難説,一切還要看未來的發展…”目光轉動,四外打量了一下道:“天黑了!”原來此時已快到定更時分。

葉赫金道:“君不歸今夜必宋,來時一定會在谷中打個招呼,我們先等一會再説吧!”丁棄武點點頭,不再説什麼,雙目微瞑,陷於沉思之中。

大約到了定更之後,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梟烏的啼聲。

葉赫金登時一跳而起,道:“他來了!”丁棄武也已聽出那鴟梟的啼聲有異,經葉赫金這一説,立刻知道是君不歸發出的暗號。

於是,兩人立刻向那梟啼之聲傳來之處的一片密林中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