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二十三章天狗星能醫絕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錯了…”不老叟搖着頭慢悠悠的道:“一個人的老與不老,並不能從外貌上去評斷,老夫所以被人稱為不老叟,是因為老夫的人雖老而心還年輕,所以才被稱為不老叟!”丁棄武哦了一聲,一時倒覺得沒有什麼話可説,因為不老叟的話實在有些道理,一個人的老與不老,的確要看心老與否,這話使他心驚“哀莫大於心死”自己雖然年輕,但已經覺得有些老。

忖念之間,只聽不老叟又道:“小哥的名字還是不便説麼?”丁棄武苦笑一聲,道:“在下與老丈同宗,也是姓丁,草字棄武!”

“丁棄武…”不老叟喃喃了一遍道:“這名字很,好像在那裏聽説過。”丁棄武不有些臉紅,因為方才在河邊酒館之中,他聽到過那些人對他的批評,知道江湖武林中的人物對他似乎不甚瞭解,也怕這位老者對他訕笑。

幸而不老叟想了一陣,並沒想出所以然來,改變了話題道:“小哥名為棄武,似乎含有棄武就文之意,但老夫細看小哥,卻又分明是一位頗有成就的武林人物,不知小哥…”丁棄武忍不住嘆口氣道:“棄武二字,是先母為我所取,目的自然是希望我能夠棄武就文,但是…”微微一頓,又道:“非常不幸,我還是註定了要在武林中浮沉!”不老叟道:“這樣説來,你是不喜歡學武的了!”丁棄武皺眉道:“這也很難説,但先母不願我習武,而我仍然側身武林之中,甚是不孝!”不老叟道:“那麼你還是有些苦衷!”丁棄武點點頭道:“不錯。”不老叟道:“能不能説出來聽聽?”丁棄武嘆道:“不説也罷!”不老叟搖搖頭道:“難怪你會長吁短嘆,鬱鬱不樂!”丁棄武不由自主的又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在下要告辭了!”不老叟呵呵大笑道:“深更半夜的你要去那裏?”伸手向洛陽城的方向一指,道:“若要投宿住店,你該向那邊走,向這兒可是越走越遠,五十里之內沒有宿頭!”丁棄武道:“我不想住宿,只想這樣走走!”不老叟道:“這更證明了你心中痛苦煩惱,想藉走路來解除痛苦,這是沒有用處的!”丁棄武道:“謝謝老丈關心!”不老叟道:“我知道你心裏痛苦,可是痛苦並解決不了問題,你應該快樂。”

“快樂…”丁棄武忍不住哼道:“想必老夫是充滿快樂的了!”不老叟道:“不錯!”丁棄武道:“那是因為老丈心裏沒有痛苦之事,所以才能夠快樂得起來!”不老叟道:“你可要聽聽我平生的遭遇?”丁棄武道:“老丈既是快樂之人,平生的遭遇自然也都是快樂之事,在下…”説着又轉身走。

不老叟道:“人生有三大不幸,乃少年喪父,中年喪,老年喪子,這三件事,老夫都遇上了…”丁棄武微微動容的道:“哦!”不老叟又道:“人生有兩件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是殺父之仇,二是奪之恨,這兩件事,我也都遇上了!”丁棄武更加吃驚的道:“哦!”不老叟微微一笑,又道:“還有一件使人更覺得痛苦的事,那就是預知死期,這件事我竟然也遇上了!”丁棄武又道:“哦!”不老叟道:“不論你心中有多少痛苦之事,想必總不會比我多,而我仍能夠保持快樂…”丁棄武有些不信的道:“老丈説的是真的!”不老叟道:“小哥為什麼不坐下來談,夜已經深了,我們就做長夜之談可好?”丁棄武不由自主,只好又依言坐了下去。

不老叟道:“老夫記不得是八歲還是九歲了,我的父母被仇家雙雙殺死,這是我平生遇到的第一件可悲之事,少年失去父母,而且又是殺父之仇…”丁棄武道:“老丈目前已是七十多歲,不知這仇恨報雪了沒有!”不老叟搖搖頭道:“沒有!”丁棄武有些不屑的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老丈舍父母之仇不報,未免有虧孝道。”不老叟搖頭道:“那倒不是我不報殺父母之仇,而是…”微微一頓又道:“等我有了能夠報仇的本領,去找仇家報仇之時,仇家卻早己被他人所殺,使我有仇無處報…”丁棄武道:“這的確是件很痛苦的事件!”不老叟道:“當時我的確也很痛苦,但後來我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丁棄武道:“和尚?”不老叟點點頭道:“是一位和尚,是他的兩句話點開了我的心竅,解除了我的痛苦!”丁棄武道:“不知是兩句什麼話?”不老叟哈哈一笑道:“説出來平平無奇,可惜沒有人肯去體會而已,那就是:事事皆有因果。事事皆出前定。”丁棄武點點頭道:“這話也有道理,但是…”不老叟道:“我知道這兩句話對你不會有用,但對我當時來説,卻是有用得很,因為我覺得已經發生了的事是無可彌補的了,像我父母被仇人所殺,我要報仇,是應該的事,但仇人都巳死光,再難過又有什麼用處?”丁棄武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説什麼。

不老叟微微一笑,又道:“以後,我娶生子,到了四十多歲,第二件不幸的事又發生到了我的身上…”微微一頓,徐徐接下去道:“奪之恨!”由於他一直面帶微笑,故而丁棄武有些嘲的道:“想必這件事老丈也忍耐下去了,不過,老丈已到了四十多歲,想必令正也已不是年輕貌美之人,何以還會有被人奪之事?”不老叟點點頭道:“我那子在嫁我之前,曾有個青梅竹馬的朋友,而後那人去了外,杳無音訊,所以我那子才嫁了我,想不到二十幾年以後,那人又由外回來,找到了我的子…”丁棄武道:“雖然他們曾是青梅竹馬之,但你們是正式的夫婦,他又敢對你怎樣?”不老叟道:“他自然不敢對我怎樣,但他卻在一個風雨之夜搶走了我的子…”丁棄武道:“難道就搶走算了?”不老叟苦笑道:“我的涵養雖好,但也不會搶走就算了,當我發覺之後隨後追去,但找到的卻只有我那子的屍體…”丁棄武道:“是被那人殺了麼?”不老叟道:“究竟是怎麼死的,只怕永遠也無法知道了,如不是被殺,就是自殺,反正是她死了!”丁棄武道:“難道你沒有替她報仇?”不老叟搖搖頭道:“沒有…”丁棄武沉默了一陣,道:“還有你説的老年喪子呢?”不老叟道:“我有兩個兒子都已四十餘歲,想不到卻先後因時疫死去!”丁棄武嘆了口氣道:“老丈當真是集所有不幸於一身,這些事對一個人的打擊是太大了!”不老叟道:“而且任何人也不會像老夫一樣的能夠坦然處之,不論小哥有什麼心事,想必也不會比老夫的遭遇還要慘上一些…”丁棄武點點頭道:“不錯,在下的不幸要和老丈比較起來,當真就算不得什麼了!”不老叟道:“那麼你也應該學學老夫,快樂一些!”丁棄武苦笑一聲道:“我會試試看,也許…”他收住話鋒,投注了不老叟一眼,又道:“方才老丈似乎還説,您…”不老叟笑笑道:“我還説過預知死期,是不是?”丁棄武點頭道:“不錯,您…”不老叟笑笑道:“我還能再活十天,就到死期了!”丁棄武瞧了不老叟一眼道:“老丈説得如此肯定?”不老叟平靜的道:“自然十分肯定,否則老夫還會自己咒自己早死不成?”丁棄武困惑地道:“那麼老丈是…”不老叟道:“老夫自小就有一種痼疾,本來活不到二十歲,幸而遇上了一位名醫,就靠着一些藥草延續生命,但後來那位名醫死了,而他的藥草對我已經不再有用,因而病情漸加重,已不是那種藥草所能奏效的了。”微微一頓,又道:“於是老夫請教了另外一位名醫,仍然用一種‮物藥‬來延續生命,但是老夫的病情愈來愈重,到十天之長,他斷定我只剩了二十天的生命!”丁棄武道:“也許他判斷錯誤!”不老叟笑道:“絕不會有錯,老夫自己心裏明白!”丁棄武嘆道:“那麼老丈…”不老叟笑着道:“你想説什麼?”丁棄武道:“老丈預知死期,而能如此坦然處之,實在使在下佩服!”不老實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死了不過是歸去而已,亦沒有什麼值得悲哀的!”丁棄武道:“老丈深夜奔波,不知又是為了什麼事?”不老叟道:“老夫中年喪,老年喪子,孓然一身,了無牽掛,沒有什麼後事需要處理,倒也死得快,只是,老夫有一至友,居於卧虎山中,是一位全真羽士,名為赤離子,與老夫已經多年未見,垂死之前,老夫只想見他一面,以思慕!”丁棄武惻然道:“那麼也用不着連夜趕路啊!”不老叟笑道:“老夫來無多,能早到一會,就可以與我那老友多相處一會,自然是想早些到達了!”丁棄武道:“在下對附近並不太,不知卧虎山在什麼地方?”不老叟遙遙一指道:“距這裏大約還有二十多里路,那卧虎山並不是大山,山上有一座寶瓶宮,就是赤離子的觀院!”丁棄武對這麼看得開的老人不漸漸起了好,道:“在下可以送老丈去。”不老叟笑道:“雖然我快死了,但還照樣的可以行動,不必勞煩你,何況,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那裏有時間送我。”丁棄武道:“雖然我也有事,但並不一定馬上要辦,而且二十里路並不遠,很快就可以到達,然後我再走也不遲,這就像老丈説的,我們有緣嘛!”不老叟笑笑道:“也好,我們走吧!”説着站起了身來。

丁棄武此刻方才發覺不老叟十分瘦弱,看上去果然像是一個垂死之人。

不老叟人雖瘦弱,但神還好,兩人邊談邊走,緩緩向前行去。

丁棄武忽然問到了不老叟的病症。

不老實説他患的是心病,如果不是他想得開,事事不放在心上,也許他早就死了。

丁棄武道:“天下多的是名醫,為什麼你不去訪求名醫,也許還可以再多活十年二十年!”不老叟笑道:“君子不跟命爭,生死的事是前世就註定了的,強求並沒有用處…”微微一頓,又道:“而且,像老夫這種人,再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好!”丁棄武道:“老丈如此想得開,實在難得!”兩人談談説説,不大時光就到了卧虎山下,時間還不到四更。

不老叟不由有些遲疑了起來,因為此刻天未亮,至少還有一個多更次,那赤離子可必定正在夢中,怎麼好意思把他喊了起來?

丁棄武也知道他的為難,當下笑笑道:“那寶瓶宮遠麼?”不老叟向山上一指道:“這卧虎山總共才有多大地方,遠又能遠到什麼地方去了…”微微一頓,又道:“大約最多隻剩下一里多路了!”丁棄武向山上望去,但見密樹如幕,看不出山上的情形,自然也望不到寶瓶宮的所在,當下忖思着笑向不老叟道:“咱們不妨徐徐走上山去,遇到風景幽美的地方就歇了下來,等到天亮之後再到寶瓶宮去找那個赤離子道長如何!”不老叟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咱們走吧!”於是兩人又向山上爬去。

不大功夫,不老叟忽然伸手一指道:“我知道那兒有個地方,風景不錯,咱們到那邊去吧!”丁棄武無可無不可的道:“好哇。”説話之間,隨着不老叟向左側走去。

半里之外,有一條小溪,水聲潺潺,兩旁是疏落的山林,果然是一處十分幽美的地方。

丁棄武左右張望了一眼道:“好地方,可惜沒帶些酒菜之類的吃食來,不然的話倒是一大享受!”不老叟微微一笑,從背後解下一個小包,打了開來,竟取出一皮袋美酒與一大塊鹿脯。

丁棄武高興的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不老叟道:“我想不到會在這裏享用,但這卻是我準備了在路上享用的!”於是,兩人就在河邊沙灘上打了開來,邊吃邊喝,談談笑笑。

忽然,丁棄武伸手一指道:“你看!”原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竟有一個人坐着。

那人並不是剛來,而是早就坐在那裏了,只不過兩人來時天仍然十分黑暗,此刻漸漸明朗了起來,方才能夠看得清楚。

一時兩人都怔了起來。

原來此時巳近五更,兩人巳在沙灘坐了將近一個時辰,而那人卻一直坐在那裏,這不能不説是一件怪事。

由於所見到的只是那人的背影,看不出是個什麼樣的人來。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丁棄武瞧了不老叟一眼,當先向那人走了過去,不老叟也隨之跟了過去。

那人巍然端坐,動也不動。

丁棄武輕輕叫道:“嗨,朋友!”毫無反應。

丁棄武返身看了不老叟一眼,不老叟除了一臉奇怪的表情之外,並沒有説什麼。

丁棄武略一遲疑,又道:“嗨!”同時伸手在那人肩上輕輕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