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絕也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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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易》瀏覽到港篇《卧虎藏龍》獲奧斯卡獎的消息，心裏欣喜，不管怎麼説，前有華人高建行獲諾貝爾文學獎，今由李安導演的此片，首次進奧斯卡，都是值得榮譽的，是來之不易之進步。

看過不少奧斯卡影片，從前最喜歡的一直停留在《好萊屋醫生》，後來的《泰坦尼克》雖然也喜歡，特別是它的特技，但一直沒有超過前者。直到今天看了李安導演的《卧虎藏龍》，情才被置換，成為新喜！

故事改編至二十年代上海小説家王度的作品，如果純粹從小説看，是很難到達如此震撼人心的程度。另一大部分應當歸功於演藝人員的雕細鏤，才有可能出現此難得一見的品。跟以往武打片靠簡單糙的打打殺殺以及純粹的特技鏡頭取悦觀眾的手筆所不同的是，此片思想、內涵之豐富。它濃縮“東西方”文化之華，藉助現代先進的電影技術所引發的那種——如詩如歌、如悲如戚的境界，讓人久久不能忘懷。從而也使起當之無愧地站在了某個峯頂上！讓人可以反覆去看，而不會厭倦。

影片講述的是李慕白、秀蓮、玉嬌龍、小虎、碧眼狐狸之間的愛恨情仇故事，而其更深層的底藴卻是在對人的行為和神的思考——這種悲哀包含了對東西方文化的思考——在剋制和任、自由和道德、天理和人…的衝突之中展開——而終局竟然是一致的悲痛！

李慕白、秀蓮、玉嬌龍三人當中再分主角，非玉嬌龍莫屬。在她身上導演花的筆墨最多，可以説傾瀉了最多的矛盾和情。原因是她的自在，她真得可算是任的經典，就如她開頭的一句對白:我就要嫁人了，可還沒有過夠自己想過的子！——她路逢小虎，就為了搶回一把是自己的梳子，隻身闖賊營，最後因為原的忽發，跟小虎造愛，並以為愛了，直到遇到李慕白，她的情提升到了另一個層次上，除了似乎更多的是神上的愛…影片的靈魂也於此展開了…而李並不能愛她，因為他愛秀蓮很深很久了——而那又僅僅是神上的戀愛——原因是秀蓮前頭所説的台詞:江湖講江湖之道，江湖之道就是信守盟約…李慕白的師哥孟昭在一次打鬥中救了李，而孟昭和秀蓮訂過娃娃親，一指婚約限制着後兩人的愛情…最後當李慕白為救玉嬌龍而死時，秀蓮似乎才醒悟了，似對玉嬌龍忠告更似自己的覺悟，説:今後，無論你此生做何決定，一定要真誠地對待自己——其實玉嬌龍前頭説做的事情，哪一件又不是出自自己真誠呢…輪上她反駁李慕白時，她嘲諷説:江湖上哪一老江湖又有本呢！

…

奇怪的是這時的玉嬌龍反而似乎忽然明白了李慕白之“捨己從人”之道的高尚之處——為了報答小虎對她真誠的愛，聽了秀蓮的暗示，去了武當山跟小虎又造了一次愛——顯然這是她唯一一次“不真誠地對待自己”的舉動…她哭了，沒有表情地哭了——為了愛李慕白和他的“捨己從人”之道…最後她選擇了從武當山橋上跳下了雲海…成全了她的特殊的本…此時的鏡頭簡直達到了哀絕之美的顛峯…將東方文化中那種“浮光掠影”的境界表現的出奇之美…真是讓人無法潸然淚下，但又痛心到了極點！

回首沉思，我們可能很愛玉嬌龍這個人物，但惟獨這個人物在東方文化中是難找的…或者説，她是東方文化的虛構…是西方文化的故意安…事實上，即使在在現代的現實之中，我們又有多少人能忍受她的任呢？除非他們普遍具備了寬容之心…或許才有點可能…否則，她的美永遠之能在仙海雲濤之中…。。在這裏，再次表現了在此文化背景之下…任自由的結局…那就是死亡！

再回溯到生活之中，我們失去的個難道不夠多麼？為什麼個都要走上末路呢？——苦！出自何處呢？沒人告訴你。圓寂就能使這一切永恆麼？圓寂就算真的覺醒了麼？聽完李慕白臨死前的對白，你只能啞然。

人們總是這樣的，權利要最大的，錢要最多、武功想最高、劍要最好、戀人要最美、愛要最希望的那樣，也許所有的追求都可以通過手段得到，惟獨最後一樣，愛是不能的，你除了甘心施與…。。

人總是這樣，他們在苦中執著，執著着同樣的結局，看得出了麼？輪“大悟”二字，影片中惟李慕白和玉嬌龍所得最深！

我相信李導演也是最愛玉嬌龍的，所以在處理她的時候才花了那麼多的神來之筆！值得一提的是李安導演在獲獎以後平淡的一句話:電影不能忽視技術。的確，其中特級、造型、寫意、音樂、對白…。。之美都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不去看，靠語言恐怕很難到位。這也許是文學跟電影的不同之處吧。

《卧虎藏龍》——真的品…。。它不是缺少靈魂的人能夠寫出的…是哀絕也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