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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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她的家在海的那頭，父親是建國有功的將領後代，世襲為王；母親是異族人，有着與眾不同的絕姿容。

如願想起了親人，想起了故鄉，想起她被皇戀雨奪走的一切，還有皇百合的助紂為。

她不甘心，卻又無力扭轉已成定局的事實，最終，怯弱的選擇了一條自認為不可偏離的道路…但那何嘗不是皇戀雨設下的詭計，她怎麼選擇都逃不出那個女人的算計。

留下難，面對不了愛戀深重的夫君。

離開更難，天下間，已無她的容身之處。

如願在怨恨煎熬中痛苦着，不吃不喝也不再與皇百合説話，任他如何好言相勸，她都無動於衷，整個人漸消沉，心力瘁，終於一病不起。

皇百合無可奈何，最後只能請來母親當説客。如願一向敬重姬夫人，老人家的話，她應該會聽進去。

“如願，好些天沒見你，聽説你病了？”姬夫人許久未見到卧病在牀的媳婦了。記得先前，如願雖有心事，並不開心，但氣還不錯。

沒想到今再見，媳婦竟憔悴得不成人形。

“你怎麼了？”她被如願的病容嚇壞了。

她是真心疼愛這個媳婦，見如願受苦，自己也十分難受，當即厲聲斥責守在牀邊的皇百合，痛罵他是如何虧待了媳婦。

皇百合乖乖的任着母親罵，憂慮的目光始終放在子身上，見她額頭沁出點點汗滴，忍不住伸手擦拭。

象是怕碰傷了她，他的力道輕柔無比，令如願越加的心痛為難。

“好了，你先下去。”姬夫人發現兒子在場，如願顯得很不自在，立即打發他走人，“讓我和如願單獨相處。”皇百合沒辦法，看了母親一眼，只能離開。他已耽擱下太多的事務，因為如願身體狀況不佳，他本無心處理。

假如她再病下去，他一定會發瘋的…皇百合走出門，仍頻頻回頭看着牀上的人，依依不捨的關起門。

“對不起，如願，我兒子讓你受苦了。”姬夫人等兒子一走，馬上向媳婦道歉。

如願聞言，總算有了反應。只見她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要姬夫人自責。

姬夫人面愧，坦白道:“我早知他有事瞞你，卻沒告訴你。你被他矇騙，我也有錯。可是矇在鼓裏的你，看起來那麼開心，我當時就想你若知道真相，一定會痛苦沮喪，再也開心不起來了。”可那些歡樂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如願心中所想的，不自覺的於神情之中。

姬夫人見多識廣，看她臉變化，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思緒。

“我瞭解自己的孩子，他是真的喜愛你，否則不會為你牽腸掛肚，陪你一起消瘦。你悶悶不樂，他也是愁眉不展，若是你想懲罰他，我絕不偏袒，但你連自己都懲罰上了，又是何苦？”如願無法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也許，她是故意的，就因為她明白皇百合的愛不假，明知他在乎她，所以更要折磨自己，令他也痛苦！

“你們的事我都聽説了，這一切錯不在你，全是戀雨那丫頭搞出來的，她才應該受到折磨。可你為此吃不好，睡不着，還病了，你以為戀雨會難過嗎？她恐怕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痛不癢，真正難受的，是我們這些關心你、愛護你的人。”如願震了震，有些愧疚。姬夫人説的道理，她明白，就是想不開，始終無法原諒背棄瑞王的自己，也無法原諒幫妹妹欺騙她的皇百合。

“為什麼戀雨惹出來的禍，要你來痛苦，還要我們難過呢？”姬夫人繼續苦口婆心的勸着。

“別這麼傻，好嗎？”同樣的話，如願也問過自己，但她找不到答案。

於是她開口了，茫然問:“那我該怎麼辦？娘，我實在不知如何才好？”

“別為難自己，對自己好一些就夠了。”姬夫人出手帕，心疼的擦着她臉上的淚水。

“你永遠是我的媳婦，娘一定不讓你受委屈，打起神來，我陪你回孃家，向你父母賠罪。”

“什麼？”如願驚訝，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要代兒子向你爹孃請罪。”

“不…”如願不想讓父母知道她被矇騙之事。

“他們不會高興我回去的，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相。”

“沒有哪個做爹孃的會不喜歡自己的骨，況且你是那麼乖巧伶俐的孩子，誰會不喜歡你？你不告訴他們真相，我們就瞞着，可這個面是一定要見的，分開那麼久，你也很想念他們吧？”如願聽着聽着，不由得痛哭，“我想…好想他們。”當初分開，不是自己願意的，她的心智被人縱，違背父母的意思，遠嫁到他鄉，令父母失望…這份委屈，恐怕她一生都無法釋懷。

“你乖乖的，把病養好，我們就出發。不用怕，我會安排一切。”姬夫人温柔的安着被兒子騙來的媳婦。

等到如願心情?*呂矗銑運吹畝鰨Х蛉蘇獠爬肟?br/>走出房外，見兒子守在門口，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姬夫人又心疼了。

“你這孩子，傻站在那做什麼，快讓人送藥給如願。”皇百合聽見母親的吩咐，立即喚來侍女照顧如願。他本想跟着去看看子，冷不防的被姬夫人拉住衣袖，拖到一旁去。

“你別進去，讓她安靜一會兒，我有事代你。”他點頭，又心急的問:“如願可有説些什麼？”

“她能説什麼，怨你恨你的話嗎？”姬夫人瞪了兒子一眼。

“如願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比起怨恨你，她只會更怨恨自己。”

“我不想送她走。”他陰鬱道。

“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否則，早跟着那個瑞王離開了。”

“娘，你看如願還會原諒我嗎？”皇百合無措的問。男女之事，他接觸的不多，生平只寵愛過一個親妹妹，然後整顆心都遺落在子身上了。

他知道如願對他有情，現在卻煩惱着在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對他的情意還會在嗎？

“如願既然留下來了，足可見她深明大義，對你也還有情，只要你往後不傷她的心，遲早她會原諒你。”皇百合嘆了一聲，“這是要打持久戰了。”

“誰讓你和戀雨做出那麼缺德的事。”

“我並不想如此的…”他苦笑，“況且，當初若沒幫戀雨，我也不會娶到如願了。”姬夫人搖着頭，嘆道:“真是造孽。”

“不知她幾時才能重拾歡笑？”他悲傷的喃語。

姬夫人聞言，沒好氣的説:“她一天不開懷，你就哄她一天，不管用多少時間，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你也得給我撐下去，早晚會軟化她。”

“我明白。”

“明白就好，你快派人聯繫她父母，再準備帶她回孃家。她恨不了你，原諒不了你妹妹，這些可以慢慢解決，但她對父母的思念不容拖延，先處理好了她與家人的關係，必能解開她的心結。”

“這…”皇百合有些猶豫。

姬夫人瞥了他一眼，“想什麼？”

“我怕她回去與家人和好了，就不跟我回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會設法打動子的心，絕不輕易放棄。

“傻孩子，有娘跟着，不會讓你沒了子，娘還指望你們儘快給我生個孫子呢！”她拍了拍兒子的手臂，取笑道:“會擔心人家不愛你，當初怎麼不再對她好一些？”

“我…沒來得及…”他不是不想對如願好，只是放不開心，畢竟是欺騙來的子，面對她，他會心虛內疚。

“別想太多，徒增負擔。”姬夫人拍拍他的肩，又道:“至於那個瑞王，只能讓戀雨去解決。實在不行，就騙如願，戀雨與那個男人恩愛美滿。總之，不要讓他們再見面。”皇百合贊同的點頭，“我會要求戀雨，在她與瑞王兩情相悦之前不許回來。”姬夫人滿意的笑了起來。她一直看皇戀雨不順眼，而今，兒子有了心愛的女人，知道子的重要，不再成惦記着妹妹，她總算能放心。

以後，她只須等着抱孫子，這輩子就不會再有什麼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