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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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叉鬼王大笑道:“繆副總護法大概把老夫看作了萬鎮嶽,哈哈,萬鎮嶽不是在那裏麼?”伸手朝正在瞑目運功的萬鎮嶽指了指。
麻冠道人端坐輦車之上,微曬道:“繆仙姑居然連貧道也拖上了,江湖之上,如論易容之術,首推本教,人也許可以臨時易容假冒,但貧道這輛檀木輦車,可不是臨時偽造得來的?總不成貧道把輦車借給假扮貧道的人吧?”這話沒錯,麻冠道人這輛輦車,雕刻細,製造巧,就是有人依樣製造也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做得出來。萬花仙子哼道:“你不是麻冠道人,你打了我一支‘定時釘’,是四川唐門的暗器。”麻冠道人大笑道:“貧道從不使用暗器,你一定要説貧道使用了‘定時釘’,那就要問在座的唐掌門人,可曾送過貧道唐門暗器?”四川唐門掌門人唐宗堯,就坐席上,但他卻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因為爭執的雙方,都是心黑手辣的火魔頭,無論地位武功,都在他之上,一個也得罪不起。耿存亮一手按住萬花仙姑頂門之上,心頭也不疑竇業生!
但麻冠道人紅蓮童子,五叉鬼王等人,都是十分難纏的人,自己雖是天壇教主,對這幾位形同客卿的副總護法、本無權過問。別説天壇教主了,就是‘主人’,也一樣奈何他們不得!
耿存亮正為難之際,只聽紅蓮童子沉聲喝道:“繆紅藥,你再敢胡説八道,老夫立時就教你橫屍於此。”這老魔頭心狠手辣,説得出,做得到.
耿存亮心頭大急道:“這也許是一場誤會,繆仙子傷勢不輕,尚請保重身體,不可再説話了。”一面吩咐道:“那總管,快把‘續命丹’給副總護法服了。”那如山剛一靠近,只聽見萬花仙姑喉頭“咯”的一聲,一個人登時橫倒下去。
耿存亮正在運輸真氣,只覺她身軀一震,心脈立告斷絕,心頭不由猛地一怔,收回右掌,目注那如山喝道:“那總管,是你震斷了繆仙子的心脈?”那如山一臉惶恐的道:“屬下怎麼會呢?”耿存亮怒哼道:“還説不是你?”那如山苦笑道:“教主一定要説是屬下震碎的,那就算是屬下吧!”耿存亮心頭猛然一動,雙目神光電,沉喝道;“那如山,你説什麼?”麻冠道人陰惻惻笑道:“貧道覺得也許是教主有意震斷她心脈的.亦未可知。”耿存亮目中異芒連閃,訝然道:“道長何出此言?”麻冠道人徐徐説道:“因為繆紅藥不是千面教出身,如4大勢已定,自然及早剪除的好。”他此話一出,座上不是千面教出身的一干黨,莫不都變了臉!
耿存亮皺皺眉,陪笑道:“道長不可誤會,耿某怎敢有此存心?”麻冠道人大笑道:“這是必然之理,千面教一統武林,教內的異己份子,自非逐個開刀不可。”五叉鬼王大聲叫道:“咱們與其後被人開刀,還不如干脆倒翻了千面教算了。”耿存亮愈聽愈覺心驚,這幾個老魔頭,自己無能統馭,一旦鬧翻,就不可收拾,聞言連連打拱道:“雷老哥快不可如此,咱們剛消滅了九大門派中的敵對勢力,正該好好慶賀一番,來,來,麻冠道長,紅蓮道兄,雷老哥,兄弟先乾為敬。”説完,正待舉杯。
紅蓮童子尖喝道;“且慢!”耿存亮停杯道:“道兄有何見教?”紅蓮童子道:“教主是不是也想借敬酒為名,把咱們一齊毒了?”耿存亮陪笑道;“道見説笑了,兄弟天大膽子,也不敢在諸位酒中下毒。”紅蓮童子道:“那總管。”那如山慌忙應道:“小的在。”紅蓮童子一招手道:“你過來。”那如山應了聲“是”垂手趨前幾步躬身道:“副總護法有何差遣?”紅蓮童子把酒杯往嘴上一放,説道;“你喝下去。”那如山望望耿存亮囁嚅的道:“這個…”耿存亮怒哼道:“那如山,紅蓮道兄要你喝下去,你快喝吧。”那如山道:“屬下喝,屬下喝…”舉起酒杯,直着喉嚨灌了下去。
他一杯酒堪堪下肚,突然口中“啊”了一聲,雙手掩,腳下一個踉蹌,往地上滾了下去。紅蓮童子怪笑一聲道:“好哇,這叫做一石二鳥,教主放倒了莫老,平跛子和九大門派掌門之後,當真連咱們這些人都一次清理了!”耿存亮臉如土,急的雙手連搖,道。
“紅蓮道無,這是誤會…”五叉鬼王怒吼道:“住口,事實俱在,這還是誤會麼?”耿存亮目光往四下一轉,苦笑道:“諸位道兄都知道,兄弟這天壇教主,事事均須秉主人指示,主人既沒有要兄弟下毒,兄弟斗膽,也不敢在酒中下毒…”麻冠道人微曬道:“教主這話,這是説主人要你下的了?”耿存亮急道:“不,不,主人沒有指示。”麻冠道人目中寒芒飛閃,森然一笑道:“那是教主自己的意思。”耿存亮惶急的道:“道長明鑑,兄弟決無此意。”紅蓮童子怒聲道:“麻冠道兄,雷老哥和四壇壇主全在此地,兄弟之意,咱們應該把他拿下,送主人發落。”麻冠道人陰沉一笑,道:“據貧道看來,此人只怕並非天壇教主了。”他此話一出.聽的廳上賊黨,不覺齊齊一怔!
東壇壇主姬浩臉沉重,説道:“此事關係重大,道長能否説的清楚一點?”麻冠道人陰笑道:“貧道認為天壇教主也許已經遇害了。”西壇壇主申公權道:“那麼此人是誰?”麻冠道人道:“大概是真的耿存亮吧?”耿存亮大笑道:“道長這可看錯了,兄弟秉承主人之命,掌理天壇教主那會有假。”東壇壇主姬浩道:“兄弟之意,老道長既已啓疑。教主實有向大家表白的必要了。”耿存亮道:“姬兄説的極是。”接着朝大家抱拳一揖,説道:“諸位道兄之中,除了四壇壇主,和麻冠道長等少數幾位,知道兄弟來歷,就是本教中大多數人,也只知兄弟是耿存亮…”口氣微頓.探手從懷中取出一顆淡黃藥丸,在掌心一陣滾動,然後往臉上擦去。他手法練,一回工夫,已把物藥均勻敷到臉頰之上,立時捲起一層浮皮。這好像曬了太陽,皮一般,而這張人皮面具,是用物藥,粘牢牢的在臉頰之上,是以平談笑喜怒的表情,都和真人一樣.絲毫看不出他戴了面具!耿存亮十指動,把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從臉上去,耿存亮原來清瘦的容貌,也隨着消失。此刻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張灰白瘦削臉,雙目如鼠,薄無須,使人一望而知是個惡之輩。耿存亮呵呵一笑,雙手抱拳,朝廳上眾人,作了環揖,説道:“兄弟褚秋陽是也。”銀拂道人陰沉一笑道:“教主手法果然高明!”千面人魔褚秋陽聽的不覺一怔,拱手道:“道長還不相信兄弟麼?”麻冠道人兩道細眼縫中,神光連閃,大笑道:“耿盟主,貧道已是九十歲的人了,就憑你當眾撕去一張人皮面具,就要貧道相信你是褚秋陽,未免太天真了。”他一口咬定千面人魔褚秋陽,是鐵面神判耿存亮,倒教所有在座的一干賊黨,疑信參半,真偽莫辨。
四壇壇主臉上俱都出猶疑之,互望了一眼,仍由東壇壇主姬浩開口説道:“道長認為教主是耿存亮所喬裝,不知有何據?”麻冠道人一手捻鬚,嘿然笑道:“姬壇主問的好,耿存亮借祝壽為名,企圖一網打盡千面教,諸位是否知道?”東壇壇主姬浩道:“這個兄弟奉教主通知之時,已經聽説了。”麻冠道人又道:“好,教主假扮耿存亮.瞞得了江湖九大門派,未必瞞得過耿存亮幾個幾十年的老友。”他頓了頓接道;“他們大有可能聯手除去褚秋陽,以真代假,由耿存亮假冒了假扮他的褚秋陽,在壽筵上以天壇教主的身份出現…”褚秋陽沒待麻冠道人説完,哈哈大笑道:“道長認為兄弟是耿存亮,那就大錯了。”麻冠道人道:“貧道錯在那裏?”褚秋陽道:“耿存亮早在去年三月,已死在太行山中了。”他此話一出,站在輦車右傾的金太玄突然身軀一震!
麻冠道人道:“有何為證?”褚秋陽道:“有總護法為證。”他沒待麻冠道人開口,目光環視,徐徐説道:“那是主人安排的奇計,由兄弟和總護法搏殺耿存亮之後,即由兄弟改扮了耿存亮,接受九大門派的武林璽,以迄於今。”麻冠道人點頭道:“照你説法,只有總護法一人知道了?”褚秋陽道:“此事當時列為本教最高機密,除了主人,只有兄弟和總護法二人蔘與其事。”麻冠道人目視眾入,微微一笑道:“大家都聽到了,主人不在此地,知道此事始末的,只有教主和總護法二人,若是總護法無法開口,在場的諸位道兄,沒有一人知道底細,就只好聽他的了。”説到這裏,突然目光一抬,朝褚秋陽冷冷一笑道:“無怪盟主要殺人滅口,暗害總護法了。”此話一出,廳上眾人,不期又是一怔s褚秋陽聽的機伶一震,霎那間臉大變,急急回頭朝正在跌坐運功的萬鎮嶽看去。東壇壇主姬浩,西壇壇主申公權臣離總護法最近,二人不約而同跨上一步,俯下身去。麻冠道人微哼道:“姬壇主,總護法是否已遭暗算?”東壇壇主姬浩神情凝重,仔細察看了一陣,緩緩直起來,説道:“總護法‘天突’喉骨已碎,似是死在一種極厲害的指功之下…”望了望褚秋陽一眼,忽然住口。
麻冠道人頷首道:“姬壇主不説,貧道也早已看出.總護法是死在耿盟主‘乾元指’下的。”褚秋陽雙目隱泛殺機,厲聲道:“道長認定是褚某下的手麼?”麻冠道人臉突然一沉,森然笑道;“你是耿存亮也好,格秋陽也好,主人早就料到你心懷不軌,終有一天會勾結九大門派,出賣千面教。因此要貧道和紅蓮道兄,雷老,繆紅藥四人,負責暗中監視,不想你果然假借祝壽為名,勾結敵人,倒反千面教,你現在還有何説?”褚秋陽駭然道:“兄弟遵照主人指示,已把九大門派中人,一齊毒翻,如何能説兄弟勾結敵人?”麻冠道人玉拂一揮,喝道:“諸位道兄速速齊集一處,準備應變。”大家聽的又是一怔,一時不知如何應變?
麻冠道人接着大笑道:“褚秋陽,你勾結敵人,假裝中毒,區區詭計,如何瞞得過貧道這雙眼睛,還不叫他們身起來,咱們各憑武功,放手一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他話聲甫出,突聽兩聲洪笑響處,無影神拳莫延年,崑崙一腳銅腳道人當先一躍而起!緊接着萬夫人,桑南施,柳青青三人,也相繼站起!
這一剎那,被毒酒翻過去的金鳩婆婆,少林弘一大師、華山商桐君,智衡山天風道長,八卦門高世泰,丐幫李劍農全都紛紛身坐起.連方才倒下的那如山,也跟着站了起來。
千面人魔褚秋陽心膽俱震,剎那之間,他灰白瘦削臉上,神連變,慘厲的大笑一聲道:“繆仙姑沒有説錯,你們全是假的!”揚手一拳,直搗過來。
褚秋陽原是昔年千面教漏網頭目,於易容之術,九大門派多方追緝,都被他逃,江湖上才有千面人魔之稱。只是此刻大廳上.形勢大變,乾麪教高手,雖然都在廳上,但麻冠道人等人,若是敵人所假扮,四壇壇主也可能是敵人。一時但覺敵我難分,不知孰真孰假?
偌大一座大廳,沒有一個可信賴的幫手,他迅速翻起長袍,從身邊出一支九節蜈蚣鞭,朝左首牆腳退去。四壇壇主一見教主身後退,立即各自拔出兵刃,跟了過去。
褚秋陽手腕一抖蜈蚣鞭掙得筆直,冷喝道:“你們通統給我站住,莫要過來。”東壇壇主姬浩駭然道:“教主連兄弟等人也不相信了麼?”褚秋陽獰笑道:“敵勢雖盛,咱們人手也並不少,諸位只要聽本教號令,仍可和他們一拚,何用全都跟我過來?”西壇壇主申公權道:“咱們合在一起,才能共御強敵,若是教主果如麻冠道長説的一樣,早已和九大門派有了勾結,咱們這些人夾在中間,豈非腹背受敵?”褚秋陽怒聲道:“申壇主難道連本教主也不信任麼?”北壇壇主趙玄極哼道:“申壇主難道連本教主也不信任麼?”北壇壇主明白表示不信任褚秋陽,一干賊黨如四川唐門掌門唐宗堯,峨嵋派掌門人長眉上人,六合門掌門人段鬥樞,形意門掌門人任子良,大涼劍派掌門人封一夔等人,更是人心惶惶,無所適從?
因為大廳上,所有千面教的人.此刻已經分成了三起。
天壇教主幹麪人魔褚秋陽,成了光桿教主,獨自負隅大廳左角。
四壇壇主和他相距一丈來遠.自成一起。
麻冠道人,紅蓮童子、五叉鬼王和鷹愁三關關主藍真人,沒羽箭盧同,地行孫孫保等人。則在大廳中間。一干賊黨一時真不知該聽那一邊的好?
麻冠道人大喝道:“他明明就是假的,諸位還不相信麼,徒兒,你們過去給我拿下了。”他喝聲出口,站在輦車間面的金太玄、卞長庚二人,答應一聲,各自掣出兵刃,朝褚秋陽面前了過去。金太玄手上使的竟然是青萍劍,青虹吐,寒芒四!
卞長庚使的是一柄狹長緬刀,刀鋒如紙,隱泛異彩,顯然也是一件削鐵如泥的利器!
這兩人一掣出兵刃,不由看的褚秋陽暮然一怔,他原是狡如猾狐之人,心頭登時明白過來!
這兩人假扮麻冠道人門下金太玄,卞長庚.但從他們兵刃上看來,已可斷言是尹天騏和關吉了。
這真是説時遲,那時快,金太玄電而來,人還未到,青萍劍一道寒光,直指褚秋陽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