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九章雪峯恩怨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只聽銀拂道人續道:“據説那是萬盟主(萬鎮嶽)少年時候,有一次,他經過雪峯山下,看到一個老翁在潭邊垂釣,明明魚兒上鈞.那老人鈞竿一動,叱道:“你快產卵了,回去,回去。”萬盟主聽的奇怪,不覺停下步來、過不一會,那釣絲又動了、老翁依然釣竿一晃,説道:“你還不夠老夫下酒,快回去。”萬盟主家學淵源,那時武功已是大有基,凝目望去,但見潭水極深,那裏看得到什麼?心知遇上了奇人。那老人忽然釣竿移動,釣絲緩緩往中間投去,笑着説道:“就是你吧,清蒸要肥一些的才好。”情他釣餌直接送到魚兒口邊,天下那有不餌的魚兒?於是很快就扯了起來,果然是一尾兩尺長的細鱗鯉魚。那老人呵呵一笑,手法練,把魚放進竹籠之中,捲起釣絲,回頭朝萬盟主笑道:“此譚正當資、沅兩水匯之間,經兩水細,常川挹注入潭,所產鯉魚,鱗細,為佐酒無上佳餚,只是不易釣取,小友風儀不俗,寒舍就在不遠,村釀正,老漢又釣得桃花鯉,正好把盞一敍,未悉小友意下如何?”萬鎮嶽正因這老人貌睛奇古,必是一位遁世高人,立即拱手道:“前輩寵邀,自當趨訪。”尹天騏問道:“那位釣魚的老人,就是雪峯老人麼?”銀拂道人道:“那時雪峯老人已有二十年沒在江湖走動,大家只當他已歸道山。”接着繼續説道:“那老人領着萬盟主盤山而行,他口中雖説寒舍不遠,那知走上山路,他腳下忽然愈走愈快,萬盟主少年好勝,跟在他身後,豈肯落後?只是不住的提氣疾行。兩人好似比賽上了腳程。一路飛奔,大概經過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杳無人煙的萬山之中,在一處小山崗上,有修竹千竿,茅屋三楹。那老人回頭看看萬盟主,含笑道:‘小友大概累了,寒舍就在前面。請到屋中坐吧。’此時屋中忽然一陣風般奔出一位妙齡女郎,接過老人釣竿、竹籠,當她一眼瞧到萬盟主,不雙頰飛紅,靦腆若不好看一一”莫延年聽到這裏,不覺洪聲笑道:“兄弟真沒想到,道兄竟然口若懸河,能説善道,幾時不當呂祖殿當家,倒可以去做個説書的先生,也不愁沒飯吃了。”銀拂道人笑道:“莫大俠説笑了,貧道説的,都是昔年李化子説的實情,可沒有半點加油加醋的地方。”莫延年道:“加也沒有關係,還是快説下去吧,你瞧,這兩個小娃兒,已經聽出了神啦。”銀拂道人續道:“那老人把萬盟主延人屋中,自稱就是雪峯老人田尚,那女郎是他唯一孫女,小名月娥、萬盟主聽的大驚,時老人執禮甚恭,雪樣看人也極口稱許萬盟主少年有為,酒酣之際。就向萬盟主説出,把小孫女許他為。萬盟主以老父在堂,再三推辭.那知雪峯老人生剛愎,只道萬盟主出身黃山世家,瞧不起他山野之人,一怒之下,説出:‘你若勝得老夫孫女手中長劍,就任你自去,若是敗在老夫孫女劍下,就得在雪峯上招贅。’萬盟主也是少年氣盛,起身冷笑道:‘婚姻大事,須得雙方同意,老前輩成名高人,總不至強人所難,若是要以武功決定在下行止,萬某不才,也非向令孫女討教幾手不可。’”莫延年道:“萬老大那時定了親麼?”銀拂道人道:“沒有,唉,這原是一件好姻緣,只因雪峯老人倚老賣老,太以急,着萬盟主非當場答應下來不可。萬盟主因婚姻大事,須得稟明老父方能作復,就是這麼一點彆扭,雙方互不讓步,終至鬧得不可收拾…”言下似是深為惋惜。關吉焦急的問道:“道長,後來呢?”銀拂道人道:“雙方既已説僵,自然只好動手。”尹天騏道:“是不是萬老前輩勝了!”銀拂道人微微嘆息一聲,道:“這一雙少年男女,各有家傳絕藝,而且雙方心頭也各懷憤慨,這一場比試,自然旗鼓相當,各展絕學…據説打了將近百招,萬盟主在對方劍影之下,迭遇險招,終於以一招‘孔雀開屏’,擋開田月娥一十三劍,但因一時收劍不及,削斷了她左手一節指頭…”尹天騏道:“後來如何呢?”銀拂道人道:“萬盟主迴轉黃山,把此事一五一十稟明瞭老父,這下可聽的石圃前輩大吃一驚,立即親自率領萬盟主趕去雪峯山,那知找到地頭,雪峯老人已帶着他孫女離去,從此不知所終。”莫延年道:“這件事可説全是雪峯老人僵的了,怎能怪得萬老大?”銀拂道人點點頭,嘆息道:“當石圃前輩帶着萬盟主親去雪峯在是已有聯姻之意,只要雪峯老人不棄家而去,仍然是一段武林良緣。”尹天騏道:“那麼她説要向萬老前輩取回一件東西,又是什麼呢?”莫延年微笑道:“你再想想看,她要向萬老大取回什麼?”尹天騏瞿然道:“她要來回的是手指!”莫延年拈鬚沉,徐徐説道:“照説,她向萬老大索回手指,也是應該的…”説到這裏,忽然仰首向天,嘴皮微動。

銀拂道人頷首道:“莫大俠高見極是。”莫延年轉臉朝尹天騏關吉兩人説道:“目前咱們雖不知道她是否就是雪峯老人的孫女田月娥?也不知道在九宮山玄都觀的萬鎮嶽是真是假?老夫之意,你們明天不妨同去九宮山,相機行事。”關吉大喜道:“師傅可是要弟子和尹兄在暗中偵查兩人行動麼?”莫延年道:“這事有兩種説法,一是那黑衣果是雪峯老人的孫女兒四月娥,試想當年雪峯老人向萬老大提親之事,連老夫都不曾聽人説過,可見江湖上知道的人定然不多。這就有一個好處,就是她找上玄真觀去,至少也是對萬老大一個考驗,因此。你們不妨暗中相助。”尹天騏道:“第二種説法呢?”莫延年道:“不論那黑衣婦人是否田月娥,也不論在玄都觀出家的萬鎮嶽是真是假,你們務必在暗中加以防範,不可使兩人再有傷亡。”尹天騏道:“老前輩兩人既要暗助黑衣婦人,又要防範她傷了萬老前輩”莫延年笑道:“不一定是她傷了萬老大,也可能是萬老大傷了她,這又有兩種不同的説法,她若是田月娥,含恨數十年,一旦見了面,自然恨毒已深,出手辛辣,萬老大若是真的.必然對此心存愧疚,處處避讓,不肯還手。但若那萬老大是賊黨所假扮,自然不願有人糾纏於他,因為言多必失,總有一兩句會出馬腳,因此就會對她痛下殺手,企圖滅口。”尹天騏遲疑道:“但晚輩兩人,不是他們的對手,怎能一一”莫延年笑了笑道:“不要緊,你們只要照老夫説的去做就是了。”關吉笑道:“尹兄,這話就是説,師傅也會跟在咱們身後,暗中掩護。”莫延年瞪了他一眼,道:“只有你聰明,快去睡吧!”關吉吐吐舌頭,一拉尹天騏,説道:“尹兄,咱們走吧,今晚和兄弟同鋪,明個兒一早,就好一同上路。”一宿無語,第二天早晨,關吉依然扮作中年文士,尹天騏戴着面具,還是—個二十來歲的美少年,兩人就以兄弟相稱。

關吉取了一口松紋劍,作為尹天騏防身之用,兩人結束停當,就離開祖殿,朝九宮山奔去。

這九宮山,廣八十里,高四十里,有九十九峯,千巖萬壑,崎嶇盤折,奇勝非一。

相傳普安王兄弟九人避難於此,造九宮而名,一雲山自下而上,高峯九層,故名九宮。

宋張道清建欽天瑞慶宮,山上廟宇,差不多全是道觀。

尹天騏,關吉兩人有銀拂道人指點,抄的是小路,趕到九宮山下,還只是夕陽銜山的黃昏時分。

尹天騏腳下一停,口身間道:“關兄,現在咱們該怎麼走了?”關吉搖頭道:“銀拂道人也不知道玄都觀在那裏?咱們找人問問才好。”舉目四顧,不濃眉一皺,道:“糟糕!這附近連一家人家也沒有,走,咱們到了山上,找個廟宇問問,定會知道。”兩人展開腳程,一口氣翻過三重山嶺,眼看四下暮靄漸深,天已經昏暗下來,奼一帶竟然是山深林荒,那想找得到一所廟宇?

關吉只是急的直搔頭髮,説道;“尹兄,咱們總得想個祛子才好。”尹天騏道:“想什麼法子呢?”關吉道:“這個…”話聲未落,突聞一陣鴿羽劃空之聲,掠頂而過!

關吉急忙舉目望去,但見一頭灰鴿,掠過樹林,朝西投去,心頭不覺一動,急急叫道:“尹兄,我們快追!”不待尹天騏答話,縱身撲起,去勢如電,跟着灰鴿飛去的方向,急追下去。

尹天騏不知他發現了什麼?急忙一真氣,長身飛起,緊隨關吉身後,一面問道:“關兄發現了什麼?”關吉一面提氣飛掠,一面説道:“咱們不是要我人詢問麼?這灰鴿飛去的地方,必有人家。”尹天騏道:“也許只是一羣野鴿…。”關吉道:“這是信鴿,此刻天已黑,還有信鴿飛來,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並且這時才到,可見路程也相當遠,説不定就是到玄都觀去的!”尹天騏笑道:“那有這麼湊巧?”關吉也笑道:“這叫做無巧不成書…”兩人施展輕功趕過山,那裏還有飛鴿的影子?縱目瞧去,但見遠處山地間隱隱出一點星光!”關吉瞧的大喜,説道:“尹兄,你現在相信了吧?論武功才智,尹兄是強過兄弟甚多,但如淪江湖經驗,不是兄弟誇口,該比尹兄勝上一籌呢。”尹天騏道:“關兄是説那裏就是玄都觀麼?”關吉道:“差不多,試想普通道觀,還有什麼急事,到了這時候,還要飛鴿傳訊?”尹天騏道:“玄都觀為何要飛鴿傳訊?”關吉低聲道:“如是前面真是玄都觀的話,這頭飛鴿,八成是九江來的。”尹天騏心頭不覺一動,點頭道:“關兄説的也是有理。”關吉得意的笑了笑:“八九不離十,走,咱就去證實一下!”兩人聯袂而起,兩道人影,宛如兩頭夜鳥,疾向山拗投去。

眨眼工夫,便已瀉落林前,但見那燈光果然是從一座廟宇中出,四周山坡上,遍種桃樹。

關吉伸手一指,低笑道:“尹兄,看到了吧?這裏是玄都觀,大概不會錯了”尹天騏道:“玄都觀裏桃子樹,不知是那一個好事的人,在這裏蓋了一座玄都觀,居然種上滿山桃樹,真是穿鑿的可笑。”兩人穿林而入,還沒走近觀前,突聽身後傳來一聲沉猛的吼聲,疾風颯然,撲面而來!

尹天騏身形一閃,但見兩條小虎似的黑影,分向自己兩人凌空急撲過來;口中低喝一聲:“關兄小心!”振腕一指,點了過去。

“乾元指”何等威力?那黑影還未撲到,便已擊中頭部,撲的一聲,墜地死去。

關吉可並沒待慢,揮手一拳,擊了過去。

他這一記“無影神拳”用力極猛,正好擊在那頭撲來猛獸的腹部,但聽一聲淒厲慘嗥,在半空中連翻了兩個筋斗,跌出數丈之外!

關吉皺了皺眉,低聲道;“糟糕,是兩頭藏犬!這一聲,定然驚動了裏面的人,咱們快躲起來。”尹天騏抬頭四顧了一眼,只見道觀有首,是一棵百年老榆,樹幹錯,枝葉茂密,這就伸手一指,道:“觀右有一棵大樹,咱們就躲到樹上去。”關吉點頭道:“好,要快了。”話聲出口,身形一弓,嗖的一聲,朝樹上鑽去。

尹天騏也不怠慢,同時跟蹤飛掠而上,選擇一處主幹結之處,隱蔽好身子。

果然不出關吉預料,不過轉瞬功夫,已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一道人影從圍牆上飛掠而下。

尹天騏凝目望去,那是一個灰衣道人,他身形落地,立即嘬嘴發出一聲口哨。

那敢情是他平指揮藏犬的口號,此刻打了個唿哨之後,依然不見藏犬聞聲奔來,心下不覺大奇。

口中又發出一聲唿哨,目光同時向四外迅速轉動,舉步朝桃林中找去。

走沒幾步,就瞧到一頭死去的藏大,伏地不動,這下他似是大吃一驚,急急俯下身去,伸手一摸返身就走。

尹天騏身形一動,正待撲出!

關吉把抓住了尹天騏,低聲説道:“咱們不要暴了行藏。”尹天騏道:“他已經發現了。”關吉輕笑道:“他發現藏犬已死,定要進去報告去的,正好給咱們帶路。”尹天騏道:“不錯!”兩人低聲説話之時,那道人已超過圍牆.一路往後進急奔而去。

兩人居高臨下,看的清楚,關吉打了個手勢,騰身飛起,落到圍牆之上,腳尖輕輕一點.飛上大殿屋檐角,一閃而沒。

尹天騏和他同時縱出,但兩人卻是分頭飛撲,關吉隱入右首殿脊,尹天騏卻施展“天龍御風身法”撲向左首。

他飛的又高又遠,逕自凌空越虛過那寬大高聳的殿脊,到了後面,才身形一伏,隱入了暗處。

這後進一排三間,只有左首一間點着燈火,庭前左右兩邊,各有一棵高大的桂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