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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封山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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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南施笑道:“區區散功之毒,何足為奇?”説罷,探懷取出藥瓶,一面打亮火筒,朝尹天騏道:“大哥,你替我拿一拿。”尹天騏接過火筒,桑南施道:“道長請伸過手來,我給你解藥,服下之後,有一頓飯時光,即可復原了。”孫宗邈稽首道:“善哉,善哉,貧道竟忘了女俠乃是桑藥師的令媛,自然可以藥到毒除,貧道這裏謝了。”説罷,依言伸出手去。

桑南施拔開瓶,在他掌心倒了一小撮藥末,説道:“道長快請服了。”孫宗邈依言把藥末入口中,一面説道:“貧道二師兄,由貧道從邛崍一處深谷中找回來之後,數月來,有如中了瘋魔一般,什麼人都不認識,始終不曾清醒過片刻,女俠家學淵源,能否賜救?”尹天琪望着躺在地上的道人,問道:“這位就是抱觚道長麼?”孫宗邈道:“正是二師兄。”桑南施道:“道長這可給我出了難題,家父煉製的,都是各種藥粉,平治病,對症施藥,必須各種藥末互相配製,我知道的只有解毒、治傷兩種,旁的就不知道了。”孫宗邈低頭道:“那是説二師兄無藥可救了!”尹天騏突然靈機─動,説道:“妹子,抱觚道長也許是受了內傷,也許是被他們強服下了某種毒藥,我們何不就把治傷、解毒兩種藥末,給他服下試試?”桑南施為難的道:“那可不成,我爸時常説,藥固然可以救人,但用的不當,也可以殺人,我們連抱觚道長的病情都不清楚,胡亂給他服下,只怕不妥吧!”孫宗邈沉了一下,説道:“桑女俠顧慮的極是,只是二師兄這數月來,除了按時更換他點閉的道,幾乎形同瘋顛,不是大吵大鬧,就是昏昏沉睡。説句不該説的話,當真是生不如死,女俠身邊如帶有治傷、解毒之藥,不論醫得好,醫下好,就讓他服下試試,一切後果,均有貧道負責。”桑南施點點頭道:“既然道長這麼説了,那我就讓他試試也好,只是必須等道長功力恢復之後,才能給他服用,此刻道長藥已將行開,快請坐下調息一回再説。”孫宗邈不敢多説,依言盤膝坐下,運功調息。

尹天騏道:“妹子,我們縱然恢復功力,這石窟有兩重鐵門,如何出得去?”桑南施嫣然一笑道:“目前時光還早,等到天黑以後,定然有人會給我們送晚餐來的,那時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尹天騏道:“難怪桑老前輩要我先到安樂山去找你,這一路上,要是沒和你同行,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桑南施心裏一甜,低聲道:“我也沒幫你什麼,給人家聽了,怪不好意思的?”説到這裏,口中輕哦一聲,問道:“大哥,你已經學會了天機劍法,總可以使劍了吧?”尹天騏雙手一攤,道:“現在只能使雙手了。”桑南施咭的笑道:“待會自然會有人替你送劍來的。”尹天騏低哦一聲,也笑了起來。

兩人在黑暗中坐了約摸盞茶工夫,只聽孫宗邈長長吁了口氣道:“好歹毒的‮物藥‬,貧道一身功力,幾乎盡失。”尹天騏道:“道長已經恢復了麼?”孫宗邈道:“桑藥師的解毒靈丹,確是神效無比,貧道此刻差不多已恢復了十之八九。”桑南施打亮火筒,取出兩個磁瓶,説道:“時光不多,現在我們就給抱觚道長喂藥了。”孫宗邈站起身子,説道:“二師兄道受制,桑女俠準備好藥末,貧道去捏開他的牙關。”桑南施道:“大哥,快伸手過來。”尹天騏答應一聲,急忙伸過手去,桑南施把兩種藥末,倒在尹天騏掌心,孫宗邈已經撥開了抱觚子的牙齒,尹天騏把藥末輕輕倒入他口中。

桑南施柳眉微蹙,説道:“抱觚道長服下這兩種藥,不知會不會好?”孫宗邈望着神形消瘦的二師兄,黯然道:“這是唯一的希望了,能使他清醒過來,自是最好的事,萬一服錯了藥,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哦,桑女俠,服藥之後,要多少時間,才能有效。”桑南施道:“家父這兩種藥,都極靈異,大概有頓飯時光,就可見效了。”孫宗邈仰首道:“但願師祖有靈,保佑二師兄很快清醒過來。”桑南施從間取出金錯刀,一面説道:“道長,再有半個時辰,天就黑了,咱們就得想法子出去才好。”孫宗邈道:“如何出去法子?”桑南施道:“我們先削斷鐵柵門上鎖練,只等有人送飯進來,把他擒住,就可身了。”孫宗邈問道:“兩位出去之後,有何打算?”桑南施道:“自然去找假冒抱真子的賊人,只要把他制住,不難從他口中,問出貴派失蹤的人,和幕後主使的人來。”孫宗邈道:“這個…萬一…”桑南施笑道:“道長但請放心,不論他是真是假,我們決不傷他命就是了。”她終究是缺少江湖經驗,試想那抱真子真是賊人假冒,把他擒住,自可揭開青城派一再出事之謎,自然是好。

萬一抱真子本不假,青城派雖已退出江湖,但掌門人被人擒住了,問口供,豈不有失體面,何況孫宗邈身為青城弟子,這麼一來,叫他向大師兄如何解釋?是以孫宗邈聽了桑南施的話,只是沉不語,委決下下。

桑南施看的暗暗好笑,忖道:“那抱真子明明已是假的,他還這般遲疑不決,賊黨就是看準你們這一弱點,才敢以假亂真。”突然想起羅霞天曾説:“…以老夫推想,青城派在二十年前的宣佈封山,也許和此次發生之事,有着關連,亦未可知…”不覺心中一動,問道:“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教道長,不知該不該問?”孫宗邈道:“桑女俠要問什麼?”桑南施道:“貴派在二十年前,突然宣佈退出江湖,其中必有緣故,也許和此次發生之事,互有因果,道長能不能見告?”孫宗邈微微一怔,暗自忖道:“此女果然厲害!”一手摸着長鬚,點點頭道:“此事原是敝派─件十分隱秘之事,女俠既然見詢,貧道也不用再隱瞞了…”桑南施望了尹天騏一眼,突然熄去火筒,説道:“道長如有為難,那就不用説了。”孫宗邈輕輕嘆息一聲,道:“女俠説的不錯,敝派這次發生之事,確和在二十年前封山有關,但事情既已發生,尹少俠奉命調查此事而來,貧道自該奉告。”口氣微頓,接着説道:“敝派遠在百年之前,曾發生了一次極大變故,那也可以説是一場無可抗拒的天災,據説那年在川西一帶,瘟疫盛行,山下人家,幾乎是十室九空,正好敝派某一位師祖仙逝,門下弟子接掌門户不久,有人從山下采辦糧食回山,當晚染疫死亡,幾天功夫,全觀道侶,就死了三分之一。那位新掌門户的師祖,和兩位長老,不幸全在此時染疫而亡,剩下來的門人弟子,全系入門只有一二年的道童,本門劍法也學了不過十分之二三,敝派整套劍法,就因此失傳。嗣後呈經幾位繼承門户的師祖,憑着記憶所及,竭盡畢生之力,探討摹擬,終究華全失。敝派聲譽,在江湖上也逐漸低落,傳到大師兄這一代,實在已無法再在江湖各大門派之間立足…”尹天騏道:“抱真道長毅然宜布退出江湖,敢情是想約束門人,勤奮練武了?”桑南施道:“自然另有原因,你聽道長説下去嘛!”孫宗邈接道:“就在二十年前的祖師誕辰,大師兄率領貧道等人拜祭祖師修真府,無意之中,發現石窟頂端四周,荊有不少神像,每一神像,有的拿刀,有的拿劍,姿態各異。經過仔細諦視,極似武功,大師兄有此發現,心中大喜,當下就命貧道和三位師兄,一齊留下,經過數天研究,證實確係本派業已失傳的七十二破劍法。只是壁間僅有形像,而且已是破解了對方兵刃之後的形狀,不但每一招式無法連貫,就是每一式劍招,如何出手,也難以領悟。於是又化了兩工夫,才把壁上人像,全數拓了下來,一面宣佈封山,集中我們五人力,玄思冥索,簡練揣摩,前後又費了十年心力,才算把這套劍法串連起來。”尹天騏道:“貴派遺失的,就是這套劍法麼?”孫宗邈搖頭道:“不,這是十年前的事,貧道師兄弟經十年的努力,憑一己意會把劍法串連成套,一直到最近幾年,才發現我們串聯的劍法,在形式上,大致最已不借,但還是無法表達出原來的義之處,每次對照拓本,深入研究,都有新的發現。”桑南施道:“那正是道長們劍術進之處。”孫宗邈道:“因此大師兄把那冊拓本,視為至寶,不想這冊拓本,竟在元宵節前一天,突然不翼而飛…”尹天騏道:“這冊拓本,雖是貴派不傳之秘,但除了怕落入歹人手中之外,在貴派來説,其實也不算什麼重大的損失?”孫宗邈輕喟道:“尹少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目前那冊拓本,已是敝派僅存的孤本了!”尹天騏怔的一怔,道:“難道貴派祖師石窟上的人像,已經毀去了?”孫宗邀道:“正是,那是十年之前,我們把七十二招劍法,串連成一套之後,三師兄認為祖師平常有遊客瞻仰,難保本門秘技不外。因此建議大師兄,把人像手上所執兵刃,悉數毀去,如今只餘人像,沒有了兵刃,此後誰也無法再參詳得出了。”桑南施惋惜的道:“真可惜!”尹天騏突然心中一動,問道:“如此説來,這套劍法,只有道長等五人會使了?”孫宗邈道:“不錯,本門弟子練的還是十年前由貧道師兄弟研創的一套劍法,至於近年來陸續發現的奧之處,因尚未完整,並沒加在劍法之中。”尹天騏吁了口氣道:“這樣就好,待會咱們出去之後,找到抱真子,道長可隱身暗處,由在下他動手,道長自可從他劍法上,看出真偽來了。”孫宗邈點頭道:“尹少俠説的不錯,那也只好如此了。”語聲甫落,接着抬頭問道:“桑女俠,現在可以解開二師兄的道了吧。”桑南施突然啊的一聲,嬌軀一躍而起,説道:“道長且慢,時間已迫,我先去削斷鐵鎖,可能快要送飯來了。”説完,一手打亮火筒,走近鐵柵門,舉刀朝鐵鎖練上削去。

金錯刀果然是神物利器,削鐵如泥,但聽“嗒”的一聲,兩比拇指還的鐵練,應刀而斷。

尹天騏慌忙伸手接住,不讓斷練墜地,出響聲。

桑南施輕手輕腳的推開鐵柵門,閃身出去,朝尹天騏招招“大哥快出來。”天騏依言走出,桑南施重又把鐵柵門輕輕掩上,伸手朝右方暗處一指,低聲説道:“大哥,你藏到那裏去,待會有人進來,務必一舉把他們制住,不可放走一個。”尹天騏點點頭道:“我知道。”桑南施身形一閃,藏到左側,同時熄去了手中火筒。

石窟中重又恢復了一片黑暗,兩人貼身靠壁而立,也沒再談。

這樣足足又過了頓飯工夫,突聽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

尹天騏心頭微緊張,壓低聲音道:“妹子,有人來了!”桑南施輕噓了一聲,但聽鐵鎖開啓之聲,接着鐵門緩緩向外開啓,一陣山風,吹了進來!

只見兩個青袍道人,手打燈籠,提着兩個木盒,舉步跨入石窟。

尹天騏早巳暗暗功聚右臂,這時那還怠慢,振腕一指,朝走在後面的那個道人身後點去。

“乾元指”一縷指風,去的悄無聲息,後面那個道人,連聲音都沒出口,便被制住了道!

桑南施身如旋風,適時一閃而出,手中金錯刀,已然抵住前面道人的咽喉,口中低喝一聲:“不許張聲!”那道人做夢也想不到石窟中隱藏着人,猛然一驚之下,急急向後躍退。

那知桑南施動作奇快,如影隨形,欺身跟進,劍尖依然指着道人的咽喉上。

那道人連拔劍都來不及,但覺森森劍鋒,距咽喉不到半分,心頭又急又駭,正待再向後退!

只聽孫宗邈沉喝道:“修玄!”那道人一手提着燈籠慌忙站定,恭敬的道:“五…五師叔。”孫宗邀道:“尹少俠,桑女俠是奉盟主之命,為咱們青城派來的,不會傷害你們,不用慌張。”修玄應了一聲“是”果然站住不動。

桑南施收起金錯刀,説道:“道長,現在可以解開抱觚道長的道了,如果情形不對,就趕快點住他道。”修玄目光轉動,乘桑南施説話之際,手中燈籠,突然熄滅,身形急旋,雙足一頓,頭先身後,宛如負傷之狼,快速無比的朝外竄去。

桑南施冷笑道:“你連師叔的話也不聽了,大哥別放過他!”修玄堪堪竄到門口,但覺一縷指風,面襲到,口中聞哼一聲,一個身子砰然墜地。

桑南施從地上拾起燈籠,點燃了燭火。尹天騏已把修玄拖到石窟角落上,在他身上,解下長劍。

孫宗邈輕輕息一聲,伸出手去,解開抱觚子受制道,雙掌在他身上推了一陣。

抱觚子倏地睜開雙目,手腳活動,一下,忽然翻身坐起,沉聲道:“這是什麼地方?”孫宗邈眼看二師兄果然清醒過來,心頭大喜,急急説道:二師兄,你醒過來了。”抱觚子猛然雙目圓睜,喝道:“果然是你…”一躍而起,呼的一掌,直向孫宗邈面劈了過來。

孫宗邈大吃一驚,匆忙之間,急急閃身避開,口中叫道:二師兄,小弟是…”抱觚子大喝道:“誰是你的二師兄?”奮起一腳,蹋開鐵柵門,往外就衝。

桑南施急道:大哥,快攔住他。”抱觚子凜若天神,沉喝道:“誰敢攔我?”揚手就是一掌,朝桑南施劈來。

要知抱觚子是青城五子中,功力最深厚的─位,他這一掌,幾乎凝聚了畢生修為之力,掌勢出手,一股如罡風,洶湧撞到!

桑南施幾乎被掌風掃中,不由的驚啊一聲,趕忙向橫裏閃出,手中燈籠,又倏然熄去!

尹天騏正待出手攔阻,但覺眼前一黑,同時也聽到桑南施的驚啊,心頭驀然一凜,急急問道:“妹子,你沒事吧?”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但這一耽擱,抱觚子早已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