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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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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兩字堪堪出口,他目光已然落到藍衣少年手中的紫金判官筆上,神情突然一震!

藍衣少年趕忙抱拳道:“在下尹天騏,奉家師之命,原是求見川南桑藥師桑老前輩來的,不知桑老前輩是否在貴府落腳?”那總管連連拱手,問道:“尹少俠尊師,可是鐵面神判耿大陝麼?”藍衣少年道:“不敢,總管説的正是家師。”那總管臉驚喜,拱手道:“果然是耿大俠的高足,老朽幸會之至。”一面回頭喝道:“不長眼睛的東西,尹少俠大駕光臨,你們不進去通報,還敢出言不遜,開罪尹少俠,要是給老爺子知道了,當心你們的腦袋。”那幾個大漢、被總管罵得垂手恭立,不敢作聲。

尹天騏抱拳道:“總管不可貴怪他們,在下登門求見,實在來的不是時候。”那總管道:“尹少俠好説,尊師耿大俠,盛名滿天下,武林中人,誰不尊崇?敝幫主要是聽到少俠來了,倒履相,還來不及呢?”説到這裏,一面回頭喝道:“你們還不趕快去通報老爺子?”側身肅客,讓尹天騏先行。

尹天騏收起判官筆,略作謙讓,就舉步跨進大門。一面抱拳道:“在下尚未請教?”那總管道:“老朽那如山,掌百泉山莊管事。”尹天騏道:“原來是那總管,在下失敬。”那總管連説:“不敢。”尹天騏問道:“那總管還未見告,桑老前輩不知來了沒有?”那總管拍拍腦袋,乾笑道:“該死,少俠不問,老朽差點忘了,桑老人家每年泉會,必然在會期以前就到,今年卻遲了幾天,直到今天中午,才行趕來,現在正在花廳…”説話之間,已穿過二門,行近大廳。

但見一個身軀偉岸,鷂目鷹鼻的紅臉老者,轉過長廊,急步朝外行來!

那總管眼快,一見紅臉老者,立即低聲説道:“尹少俠,敝幫主出來了。”(此處缺少4頁)桑藥師一腳跨進廟門,就急着問道:“令師人在那裏?”尹天騏道:“就在大殿左首。”領着桑藥師直向殿上行去。

那香火道人瞧清兩人身後跟着來的,赫然是百泉山莊莊主鄭錫侯,不由的大吃一驚,慌忙躬下身去道:“原來是鄭老爺子,小道替你請安。”鄭錫侯問道:“耿大俠傷勢如何了?”香火道人巴結的道:“鄭老爺子來的正好。這是天大的善事,那位老施主只怕…”鄭錫侯沒待他説完,臉一沉,揮手道:“快去把燈剔亮了,好讓桑老哥替他醫治。”香火道人沒命的應“是”趕忙奔了過去,剔亮油盞。

大殿左首角落上,蜷曲身子,側卧着一個青袍老者,那不是鐵面神判耿存亮還有誰?只見他雙目緊閉,口齒微張,只是不住的息。

這情形有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弱病人,不知道的人,有誰能夠相信他竟是名震江湖,譽滿武林的大俠?尹天騏瞧的一陣心酸,忍着滿眶淚水,急步拜行,緩緩俯下身去,湊近老人耳邊,輕聲叫道:“師傅,桑老前輩來了!”耿存亮身軀微動,終於緩緩的睜開眼來,一雙失去神光的眼睛,望着桑藥師,口齒啓動,吐出微弱的聲音:“桑…兄…”桑藥師打開藥箱,取出了一顆藥丸,納入耿存亮的口中,一面道:“耿兄快不可説話,先讓兄弟瞧瞧。”一手輕輕抓起耿存亮手腕,三個指頭按在腕脈之上,但兩道眼神,卻落到了耿存亮左肩頭上。

那是一個烏黑的掌印,連肩頭衣衫,都被灼焦了!

桑藥師暗暗叫了聲:“好歹毒的斷魂掌!”心念轉動,不覺左手一探,疾快的撕開了耿存亮肩頭的衣衫,但見他的皮上,卻只有淡淡一個掌印,心頭不由一寬。

這一情形,分明是斷魂掌夏侯嵩這一掌還未擊實,就力道陡然消失,而力道消失的原因,不外是驟然死去。

因為這等近身相搏,鐵面神判若無追殺斷魂掌夏侯嵩的必勝把握,哪會容他近身?這就是説,這一掌傷的不重,並不足以使耿存亮的傷勢,嚴重到如此地步。

桑藥師一手搭着耿存亮脈門,心頭到困惑,他實在看不出他究竟傷在那裏?放下耿存亮左手,再取過右腕,用心切脈。

鄭錫侯雙目凝注,問道:“耿大俠可是中了毒掌?”桑藥師搖搖頭道:“夏侯嵩的斷魂掌,已是強弩之末,毒中的不重。”鄭錫侯又道:“那麼以桑老哥看來,耿大俠傷勢如何?”桑藥師道:“耿兄內腑負創,本已極重,但中途似是運氣住傷勢,足有一盞熱茶時光之久,以致傷勢更加惡化…”鄭錫侯低聲道:“有沒有救了?”桑藥師臉上一片嚴肅,徐徐説道:“傷勢雖重,並非無救,但行針用藥,必須對症。兄弟還未查出耿兄傷在那裏?”耿存亮似是聽到了他的話聲,張張口,吃力的道:“玄…機…透…骨…指。”桑藥師心頭一凜,迅速伸手解開耿存亮口衣襟,凝目看去,果見骨頂下,有一點綠豆大的紫血影子,只是離“玄機”稍微偏了一些。

這一瞧,不由的心頭又是一凜!

他雖然聽到耿存亮口中説出是被“透骨指”所傷,但從傷勢上看去,卻又極像是傷在“乾元指”之類。

“乾元指”乃是無極門的獨門秘傳,昔天之下,除了鐵面神判耿存亮,可説別無人會。

桑藥師在這剎那之間,心頭不升起一絲陰影:“自己這位老友,今番遇上的是二十年前陰毒出名的千面人魔褚秋陽,莫非…”他雙目神光炯炯,如同兩柄利刃,在耿存亮臉上,髮際,頭頸等處,仔細察看了一陣,覺得並無可疑之處,心頭稍覺放寬。

回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玉瓶,倒了兩粒丹藥,投入耿存亮的口中。

耿存亮一雙失神的眼睛,只是望着桑藥師,他一舉一動,顯然全看到了,此刻服下丹藥,就緩緩合上眼皮。

尹天騏直等桑藥師替師傅喂下藥丸,才低聲問道:“老前輩,家師不礙事吧?”桑藥師道:“據令師説出,是傷在“透骨指”功之下,老朽對這種指功,並不詳細,所幸略微偏右了些,沒有點中正,尚無大礙,不過最少也需十天半月,才能痊癒。”尹天騏的道:“全仗老前輩施救。”桑藥師拂髯笑道:“老朽和令師相三十年,小兄弟毋須客套。”鄭錫侯道:“桑老哥,兄弟命下人舉準備了擔架,耿大俠服下丹藥,是否可以移動?”桑藥師點頭道:“耿兄傷勢不輕,確需好好調養,鄭兄莊上,那是最適宜也沒有了,此刻服過兄弟丹丸,即可沉睡過去,鄭兄就要他們把擔架拾進來吧。”鄭錫侯道:“如此甚好。”接着抬頭朝階前吩咐道:“那總管,速把擔架送進來。”那總管答應一聲,立時領着兩名莊丁抬了擔架進來。

尹天騏雙手抄起師傅身子,輕輕放到擔架之上。

鄭錫侯吩咐道:“那總管,要他們路上小心,走的輕一些。”那總管道:“屬下理會得。”説完,指揮兩名莊丁,抬起擔架,往殿外走去。

鄭錫侯道:“桑老哥,尹少俠,咱們可以走了。”跨出大殿,早有莊丁們提着燈籠伺侯。一行人離開山神廟,迴轉百泉山莊,下人們已經騰出一間上房,作為鐵面神判養病之所。

安頓好鐵面神判,尹天騏眼看師傅服藥之後,果然睡的甚是嚴穩,心下稍覺寬

鄭錫侯道:“少俠一路奔波,尚來進食,還是到花廳用餐,老朽已吩咐使女,在這裏問侯,少俠但請放心。”桑藥師點頭道:“小兄弟,鄭兄説的不錯,令師眼藥之後,需要一段時間的安息,不可有人驚動,走,咱們到外面去。”尹天騏應了聲是,跟着兩人,回到花廳。

廳上四人,還在那裏等候消息,看到桑藥師、鄭錫侯和尹天騏進採,大家都站了起來。

乾坤手公孫氏慶着問道:“桑老哥看過耿大俠的傷勢了,究竟如何?”桑藥師道:“耿兄是被‘透骨指’所傷,目下已經服下老朽丹藥,大概不礙事了。”黃衫客盧錦堂道:“透骨指,兄弟似是從未聽到過這個名稱,不知在座諸位老哥,可知“透骨指”的來歷?”桑藥師道:“説來慚愧,老朽和慶兄一樣,從未聽人説過。”乾坤手公孫長慶捻鬚道:“光聽名稱,不外是異派中的外門功夫了。”只聽面情冷漠,很少開口的辛棄子冷冷地説道:“桑老哥説的‘透骨指’,大概是‘透骨陰指’之誤,此種指功,源出天竺,據聞擊中經,直透骨骼,傷人無形,中人必死…”他口氣微頓,接着説道:“聽桑老哥所説,耿大俠吉人天佑,僅僅負傷,若非對方尚未練成,那就是他已傷在耿大俠手下,髮指在後,取未準了。”桑藥師矍然道:“辛兄説的一點不錯,耿兄傷在玄機偏右三分,若是被他擊中‘玄機’,只怕華陀再世,也無法挽救了。”這時候鄭錫侯已命下人重新整治酒席,請大家入席。風雷劍姬叔明道:“據辛兄所説,這‘透骨陰指’乃系天竺武功,那是什麼人傷了耿大俠?”桑藥師道:“耿兄左肩曾被斷魂掌擊中,肩頭衣衫印有焦痕,但僅僅傷及皮,據兄弟推測,夏侯嵩這一掌尚未擊實,似是被耿兄所制,那麼發‘透骨陰指’的,當系千面人魔褚秋陽無疑。”説到這裏,但覺心頭陰影,重又升起,暗想:“透骨陰指僅系傳説,江湖上從未有人使過,千面人魔褚秋陽是否會此,尚未可知。但自己在耿兄身上發現的傷痕,那點綠豆大的紫血影子,卻明明和‘乾元指’力甚相近似!”心念轉動,不覺轉臉朝尹天騏問道:“小兄弟,令師負傷經過,你是目擊之人,老朽説的可對?”尹天騏道:“家師如何負的傷,晚輩並未見到。”桑藥師心頭又是一震,問道:“小兄弟當時並不在場麼?”尹天騏道:“在場,只是家師如何搏殺二人,晚輩並沒有看到,等晚輩跟蹤追去,家師已身負重傷了。”桑藥師似是對他述説,十分注意,沉道:“小兄弟是否可以説的詳細一點。”尹天騏道:“家師趕來太行,似是和這次泉會有關…”鄭錫侯驚詫的道:“耿大俠會是赴泉會來的?”尹天騏道:“晚輩好像聽家師提起過泉會。”接着又道:“昨晚在林盧山附近,遇上兩個老賊,晚輩原也不知他們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陽和斷魂掌夏侯嵩…”桑藥師點點頭道:“小兄弟自然不認識他們,夏侯嵩早在十年前就傳説他已經死了,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陽,也有多年不曾在江湖面。”尹天騏續道:“當時只聽到夏侯嵩向家師道:‘耿大俠久違了,十年不見,沒想到兄弟還活在世上吧?’家師冷笑道:‘當兄弟指下留情,別人相信你業已死去,兄弟自然不信,但你能在短短十年之間,修復一身武功,倒是出乎兄弟意料之外的事。’”乾坤手公孫長慶吃驚道:“斷魂掌夏侯嵩十年前傳出死訊,原來竟是耿大俠廢了他的武功。”尹天騏道:“那時站在夏侯嵩邊上的那人説道:‘耿大俠意料之外的事,只怕並不止一件呢!’家師望了他一眼,道:‘願聞高論。’那人笑道:‘耿大俠可認得兄弟是誰?’家師道:‘和斷魂掌夏侯嵩同行之人,那自然也是一丘之貉了!’那人大笑一聲,揚手一指,朝家師面點來。家師側身閃開,咦了一聲,喝道:‘透骨指!’那人陰笑道:‘這是你第二件意外之事,對是不對?’家師點頭道:‘不錯,透骨指在中原武林,絕蹤已有百年之久了。’那人又道:‘耿大俠果然是博學多聞,兄弟欽佩之至,至於第三件意外之事,哈哈,耿大俠更是猜想不到。’家師道:‘兄弟願聞其詳。’那人一字一字道:‘鐵面神判耿存亮畢命於此。’家師仰天大笑道:‘果然是驚人之語,但就憑兩位,耿某未必畢命於此。’這時兩人已有動手之意,家師喝令晚輩退後,晚輩遵命後退,三人已經動上了手。搏鬥之中,但聽家師大笑道:‘原來你是褚秋陽,哈哈,老夫正要找你。’晚輩才知和斷魂掌聯手的那人,就是千面人魔褚秋陽。”他一口氣説到這裏略微生頓,接着又道:“那時戰場中,已然搏鬥的十分烈,家師也已取出判官筆來…”思索了一下,又道:“晚輩也記不清多少時間,但少説也有二三百回合,但聽一聲唿哨,緊接着就是家師的沉喝:‘哪裏走?’三條人影,急如弩箭,向西飛而去,這種情形,分明是兩個老賊自知不敵,企圖逃走。家師平生嫉惡如仇,豈肯放過他們,追了下去,等晚輩跟蹤趕去…”桑藥師道:“且慢,小兄弟跟蹤追去在何處發現令師?”尹天騏想了想道:“他們三人去勢如箭,晚輩哪裏能追趕得上?等晚輩循着山徑趕去,約在四五里處,發現斷魂掌侯嵩的屍體,再過去裏許光最,才看到家師倚松而坐,只是息,在他老人家不遠的地方,躺着一具屍體,那是千面人魔褚秋陽。”桑藥師一手捻着霜髯,凝神細聽,心中暗自琢磨:“從耿兄脈象上看來,他在負傷之後,中途運氣住傷勢,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聽尹天騏的述説,他功力較差,這四五里路,就夠他奔上一頓飯的時光。

這段時間,為時雖促,但也有足夠的時間,做許多事,其中經過,就無人説的出來了。鄭錫侯道:“林盧山離此不算太遠兩具屍體大概還在,兄弟立時着人前去運來,也好昭示武林三十年來積惡如山的兩個魔頭,已在耿大俠筆下伏誅。”説完,立即吩咐那總管派人前往林盧山而去。